这时候茨旺兄弟又在当地建起了豪宅,花费之巨相当于当地一名织工200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而这对兄弟又在小镇上的酒馆中将这个花费又翻了三十倍吹嘘给他们的生意伙伴。
这种行为实际上在普鲁士是不符合传统的,因为商人是没资格像贵族老爷一样阔气的,他们没有这个社会地位。
而当地普鲁士政府的粗鲁态度再次寒了织工们的心,大意就是商人纳税多受政府保护,至于造房子是公民的自由...
这种行为极大地激怒了当地织工们,于是乎就有一名织工当面辱骂茨旺兄弟中长兄齐格是吃人的恶魔。漣
体面的老爷自然不能接受这种污蔑,然后就将这名刁民殴打了一顿并将其交给警方关押。
通常来说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就该结束了,老爷立了威,“暴徒”得到了惩罚。
但是这一次他们大大低估了当时西里西亚织工们的惨像,这群活不下去且无人在乎的贫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普鲁士政府对其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就连荤素不忌的波兰复***都嫌弃他们弱势。
弗兰茨倒是曾经试图在当地宣传移民政策,但是引起了普鲁士政府的警觉,逮捕了一大批奥地利人和弗兰茨雇佣的普鲁士人。
不过弗兰茨是不可能放任这么多德意志难民不管的,虽然这些人又穷,身体和文化状况也堪忧,但这对于此时的奥地利来说无所谓。
之后由于弗兰茨在为其他事情奔波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教会,后者倒是不遗余
力,但是却喜欢夹带私货。漣
结果就是遭到了当地教会的举报,最后只能铩羽而归。)
这时有一名叫卡尔·穆勒的织工站了出来,他呼吁织工们团结起来要求当地普鲁士政府放人。
但是当地其他行业居民实际上十分看不起织工这个行当,加上一些不适当的宣传,让人们认为这个群体实际上是一群好吃懒做的人,所以对其行为大加指责。
于是乎织工们的不满,很快就变成了愤怒,他们开始放纵自己的怒火,威胁甚至是以暴力方式反对那些与他们对抗的民众。
同时他们以***的方式试图获得更多的支持者,来与他们强大的敌人对抗(普鲁士政府和织工商人们)。
普鲁士政府在奥地利加入德意志关税同盟之后,就对铁路的修建异常重视。
尤其是在卢森堡危机之中后者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运送了数万兵马到前线,将号称第七列强的比利时打得丢盔弃甲,更是给普鲁士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漣
所以此时作为与奥地利接壤的边疆重地,西里西亚重要的铁路线路早已建成。这大大方便了织工之间的联系。
于是乎卡托维兹城,菲尔普特老爷家的宅子也被围攻了。
实际上不止是菲尔普特老爷和茨旺兄弟,几乎所有包织商人都遭到了围攻。
铁路系统大大加强了织工们的动员能力,于是乎历史上本该只有三千人参加的小型动乱,变成了一场有三万多人参加的大面积动乱。
由于西里西亚每个地区的政府都十分一致地拒绝了织工们的***,这些绝望的人们便冲进了商人们的住宅。
尤其是茨旺兄弟的豪宅更是遭到了重点照顾,不但遭遇了免费装修套餐,最后还被付之一炬,兄弟二人在普鲁士警察的帮助下才逃脱制裁。
菲尔普特老爷的白房子更是变成了黑白相间的“斑马房”,屋子内更是被泼满了污秽之物。漣
由于人数众多,所以当地的宪兵和警察是没办法的。
实际上包织商人们起初并不想将事情搞大,虽然本来想像平时一样靠着在政府内的人脉摆平,但是在织工们大闹一场之后,他们就放弃了。
毕竟他们是商人,破财消灾依然可以获利,但是万一人没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乎商人们便主动提出了和解,只不过铁路在方便了织工们组织联系的同时,也方便了普鲁士政府对地方上的镇压....
第五十一章 血腥的裁判(上)
(本章为致敬十九世纪德国文学作品《血腥的裁判》)磻
此时在整个西里西亚随处可以听到这样一首歌:
《血腥的裁判》
这血腥的裁判正在进行,
恐怖已超过私刑,
最后的裁决还没开始,
这些可怜人的命即将结束。
人们在这里慢慢被折磨,磻
这是拷打的苦刑屋。
深沉的叹息声充满整间屋子,
那是对悲惨的最后见证。
卡托维兹城唯一一家小酒馆内,一名老织工听了歌词之后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突然发现没错他自己就是那个生存在苦刑屋之中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首歌是谁人所做,但是却能让每个织工都感同身受,因为没人在乎他们,所受的苦难无处宣泄最后只能转化为一声声叹息。
有人泪眼婆娑,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则是准备好了吃瓜看戏,更有甚至则是嘲讽道“懒鬼!叹息一声让我们听听!”。
几名有身份的“绅士”(实际上就是地方上的小贵族,要不然也不用去酒馆喝酒)则是完全不屑于听这些粗鄙之人的对话,他们喝着葡萄酒,用刀叉慢慢享用着鲜嫩的肉排。磻
他们是刽子手,
他们的下属全是走狗,
一起剥削我们,
没有一点良心。
你们全都是魔鬼,
你们全都是吸血鬼转世。
从地狱最底层爬出的恶魔,磻
你们抢走穷人的房子,
会被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酒馆里的人发出了不同的惊呼声,有人狂喜,有人恐惧,有人哽咽....
与此同时也有人悄悄离开了酒馆,他们预感到了什么或是逃回家中,或者冲向警局...
哀求祷告全没用,
抱怨简直是跟鬼说空话。
“如果不想干就走人,饿死大街没人问!”磻
织工们都很自然地唱了出来,几名绅士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戴上礼帽,松了松感觉有点紧的领子将酒钱的事情安排好便匆匆离去了。
(实际上这些乡绅们喝酒都不是当时付账的,他们会让酒馆老板去自己家里取,或者是让管家送过来,这里就不再赘述了,毕竟以后会经常写。)
想想那些穷困的人,
苦难悲痛一言难尽,
家中财尽粮绝,
难道他们不该被施舍吗?
同情心!人类高贵的品质,磻
那些恶魔怎么会知道?
他们的目标已经很明确,
就是把我们穷苦人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对!他们就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对我们?我每天工作十八小时,看看我都得到了什么!皮包骨头,还有这一身的烂疮!”
一个织工脱下外套,露出骨瘦如柴的身体,还有上面一块块烂掉的肌肤,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分明就是一个长年卧病不起的麻风病人。
不过这还不够触目惊心,有位女士的腰最高只能抬起到九十度,还有那个独眼的十四岁少年(前文提到过)双腿正呈现着诡异的扭曲,就好像马戏团中的小丑一般。磻
“我们该怎么办啊?”有人啜泣起来。
“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独眼少年怒斥着身旁织工们。
这时有妇女想到。
“对!对魔鬼哭泣是没有用的!我们要抗议!”
这时少年身边的小女孩发出了一声不屑地冷哼声,还不等别人开口她便自顾自地说道。
“抗议然后像是彼得斯瓦尔道的莫瓦尔先生一样被殴打,然后被关进监狱里吗?”
女孩的话冰冷现
实与其外表完全不符,坐在酒馆之中的织工们犹豫了,他们也想像外面那些人一样去***、去抗议,但是又害怕遭到报复。磻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女孩解下身上背着的大包袱丢在地上,从里面滚出了一大堆结实的棍子。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这些木头可都是上好的柴火...
“拿上它们,你们胆子能大一些。”
这时独眼少年拉了少女一下,他不想妹妹也掺和其中。
“不要生事,跟我回家去。”艾斯小声说道。
瑞碧一把甩开少年的手,笑着说道。
“哥哥,你知道吗?那些神秘的肉,并不是哪个贵族老爷赏我的。那些林务官老爷家的狗肉,它们欺负你我便把它们全杀了!磻
现在那个菲尔普特老爷老爷欺负你,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跟我回家,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你知道林务官威尔刚老爷是什么人吗?这件事情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我就要让他知道!”
少年瞪大了独眼,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妹妹要来酒馆。
此时***的队伍再次经过,愤怒的织工们都纷纷拿起地上的棍子冲了出去。
起初***的人群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是同样的织工兄弟便有了底气。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向菲尔普特老爷家那座白色的大房子。磻
少女也趁机加入了其中,腿脚不好的少年只能跌坐在地上看着妹妹离开。
一旁的酒馆老板一边收拾散乱的空酒杯,一边口中念叨着“疯了!都疯了!”
其实酒馆老板应该庆幸,德意志人没有摔杯为誓的习惯,否则他的损失会更大。
此时的菲尔普特老爷正在向他的官员朋友们抱怨。
“都是那些该死的记者!他们就喜欢捕风捉影!整天造谣!尤其是那些奥地利人和天主教的走狗整天就会说织工的工作有多么困难!
他们都是瞎子,不知道我们这些工厂主有多难!多辛苦!我们的工作忙得吃不好、睡不香,谁来管管我们?
当工厂主要经常一个人在家拿着那些账簿反复验算,要不然就会被人钻了空子!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