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像官金家和帕拉家这种豪族,不算家奴都有上千人之众。
这样的队伍,起初肯定是跑不快的,越南官军一路衔尾追杀,缴获的财宝辎重无数,抓住的男丁可以换赏钱,女眷可以卖做奴隶,此时的越南的奴隶制依然盛行。
然而有一句话叫做穷寇莫追,义军逃入一片被称为“死人山”的丘陵之中,这里有他们提前准备的粮食和武器,于是乎义军开始利用地形埋伏追击的越南军队。
义军的武器本来就比越南军队先进,再加上雨林地形天然适合伏击,几番战斗下来,居然将不熟悉地形的越南军队杀得大败。
此时越南军队就是一个大兵营,在越军内部,谁的兵多,谁就有话语权,带兵的越南将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想太耗费自己的有生力量。
于是乎,他派出了归顺越南的高棉族女干细壬于、罗坚亲自领兵,去追杀叛逆。
两位高棉族女干细深知丛林作战的法则,于是放火烧山,官金潘等人只能狼狈逃跑。
之后两位高棉族女干细更是带着自己的伪军,一路追杀官金潘等人的队伍。
然而越南人其实并不信任壬于、罗坚,只给了他们4000人和一些火绳枪,主力武器依然是大刀长矛。
(弓箭手其实需要长期的训练,临时征召的军队基本很少会用这种东西。至于你说抛射,在丛林地形抛射一个看看..看看对方是先被你射死,还是先被你笑死。)
别看真腊伪军曾经和越南人交战一击即溃,但是现在杀起真腊人来可一点都不手软。
官金潘等人为了活命跑起路来也是不管不顾,帕拉苏就连自己的重孙女也丢在了大山中,任其自生自灭,当然帕拉苏最后自己也没能活着走出象山山脉。
就这样原本近三万人的队伍,当他们逃出象山山脉时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追杀而来的真腊伪军先是背叛了真腊投靠了越南人,一路上追杀官金潘等人到磅逊早已经杀红了眼,再加上背后的大山,此时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壬于、罗坚二人也常将自己比作洪承畴、范文成,他们在幻想着未来真腊成为大越国的国土之后他们也就是大越的官员了,定要在大越国大展拳脚。
于是乎,壬于、罗坚身先士卒率领的真腊伪军冲击护教军的阵地,在他们心中西夷的武器不过是大号的炮仗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那些穿着西夷军服的真腊人似乎被吓傻了,然而就在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突然炮声四起,一颗炮弹直接在壬于面前爆炸,无数小钢珠从中飞出,当场把他打成了筛子。
见到壬于惨死,罗坚不惧反喜,催促士兵上前,然后枪声骤起,罗坚肩膀爆开了一阵血雾,倒在地上。
周围的士兵想要去将主帅扶起,然而枪声又起,上前的士兵大半被打倒在地。
之后迷茫的士兵们焦急地寻找主帅,枪声再起,又有一片士兵倒了下去。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真腊伪军已经基本被消灭了,后面的刚刚赶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从黑烟中冲出一群端着刺刀穿着西式军服的真腊人,而群龙无首的真腊伪军有人想抵抗,有人想投降,各自为战很快就被杀得大败。
死掉的真腊伪军中有三分之一是被炮火和
子弹打死的,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被刺刀挑死的,还有一部分是被踩踏而死。
其实在护教军冲出黑烟,发起刺刀冲锋的那一刻,很多真腊伪军已经准备投降了。
然而这些护教军长期受宗教思想影响,已经变得有一些极端,面对异教徒时,即使对方投降了,他们也没有收手的打算,凡是活人都要先刺上两刀。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投降的真腊伪军,对于眼前杀俘的事情就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完全无动于衷只是跪在原地等着,护教军的士兵用刺刀刺穿他们的胸膛,也不知道反抗。
最后是一名奥地利的随军军官制止了,护教军的残杀行为。
这位军官并不是一名圣母,而是磅逊的建设真的需要人手。
此时的磅逊早已经不是一个小渔村了,方方面面的建设都需要劳动力。
其实这些护教军也很奇怪,平时在对付山贼、土匪、以及那些士绅武装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留俘虏的。
这次指挥官怎么还让他们停手,抓俘虏呢?不过这些护教军并不在乎这个,留下一部分人收拢俘虏,另一部分人继续追杀逃跑的真腊伪军。
最后除了很少一部分真腊伪军逃进了大山里,伤兵和俘虏都被集中了起来。
真腊伪军的俘虏和受伤不重还能干活的伤兵被要求挖一个大坑,将尸体都丢入坑中。
之后一部分护教军负责将俘虏押回营地并将己方的伤员和死者都带走,剩下的护教军将那些真腊伪军的伤员都聚拢在一起,又派了两名牧师为伤兵们祈祷。
那些真腊伪军很熟悉这个,这些洋和尚八成要像寺院里的僧人那样,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
这些真腊伪军立刻变得嚣张起来,都在想着是不是要和这些洋和尚要些盘缠再走。甚至还有一些伤员大骂“快给老子治伤!你们念什么咒!老子要是死了就诅咒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然而在简单的祷告之后,牧师们就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面目有些狰狞的护教军。
护教军的士兵们用刺刀驱赶着真腊伪军的伤员,将他们逼入装满死人的大坑之中,这时候伪军伤员终于反应过来了,有人高呼。
“我能干活,我没伤!我不想死啊...”
然而周围的护教军完全不在意坑中的呼喊,只是面无表情地将火油倒入坑中....
大火烧了四个小时,等火熄灭的护教军们开始交谈。
“平时不是全杀了了事吗?今天怎么这么麻烦?”
另一名护教军的小头目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道。
“人手不够,神父们反对让教民去当苦力,但活儿总要有人去干,所以长官们想抓些俘虏去当苦力。”
之前那名小头目抢过烟吸了两口说道。
“事儿真多,盖房子也算苦力?我过去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不但每天得给自己家干活,还要到老爷家干活。真他娘矫情!”
“没听神父们说吗?我们是上帝的选民,我们的敌人肯定就是弃民了。让那些弃民去干苦力不好吗?”
“什么选民?我这前半辈子都在当牛做马,吃猪食,住马棚,那个时候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可你现在呢?韩加昌,你现在住着过去地主老爷的房子,还有三个老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笑话,哪天给这帮洋和尚都杀了,自己当老大那才叫爽。”
傍晚火焰终于熄灭了,护教军士兵们将尸体撒上白灰,然后填土掩埋。
神父们说石灰粉能彻底净化邪恶的灵魂,防止他们变成恶灵继续危害人间,是圣人之言,护教军的士兵们对此深信不疑,做得格外仔细。
所谓的圣人指的自然是弗兰茨,弗兰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担忧,自然是知道疫病的厉害
,当然也是因为奥地利在真腊两年间死了26个人,其中20人是死于疫病。
实际上,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焚烧不彻底,尸体腐烂之后传播疫病。
东南亚的气候闷热潮湿,一旦发生疫病极难控制。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控制疫病的手段和药物都十分匮乏,所以最好的防治方法就是不让它发生。
第八十五章 水火无情
欧洲,一股强对流天气光顾了这里,台风也如约而至。
台风和强对流天气带来了暴雨,暴雨肆虐在西班牙北部直接造成了山洪。
由于暴雨引发的山洪险些提前结束卡洛斯战争,一场山洪冲毁了卡洛斯派的营地,很多高级军官在睡梦中就被永远地埋在了泥土之下。
卡洛斯和他的孩子们也险些被山洪吞没,还好那匹“皇家骡子”及时叫醒他,并把他们送到了安全的高地上。
皇家骡子是指卡洛斯的向导,由于卡洛斯不擅长走山路,所以每次行军都是由这位向导背着,所有又称这位向导为“皇家骡子”。
这场罕见地暴雨甚至吹翻了两艘英国补给船,卡洛斯派的补给恐怕要紧张了。
当然这对于摄政女王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洪水冲了河堤、桥梁,造成了大面积的洪泛区,西班牙政府军的行军速度被大大延缓了。
法国南部大量的农田被淹没,摩泽尔河、马恩河、塞纳河、洛特河、多尔多涅河、加龙河、索恩河全部发生洪水,数十万亩农田被淹,数万人无家可归,上百人直接死于洪水。
里昂、巴黎等重要城市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法国了葡萄损失最为惨重,预计明年法国葡萄酒的价格会增加30%。
法国的葡萄先是被晒成了葡萄干,之后又被一场大水冲得无影无踪,葡萄园的庄园主们属实是欲哭无泪,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卖葡萄干了。
强雷暴光顾了鹿特丹,引发了港口火灾。
奥地利,长期干枯的河床,突然迎来了暴雨,水位暴涨的结果就是大洪水。
奥地利是河网密布的国家,这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洪水的破坏力,然而却在另一方面加强了洪水的影响力。
别的国家都是部分地区遭遇洪水,而奥地利是全国到处都在发洪水。
奥地利人按照传统的做法直接将洪水引入多瑙河,然后维也纳就被淹了,街道几乎都被洪水吞没,贫民窟已经被彻底淹没,虽然奥地利官方只承认有两百人遇难,但是不断从贫民窟中漂出的浮尸,就好像一张无情的大手,勐扇奥地利政府的脸。
弗兰茨来到了卡伦山下的维也纳女子学院,他希望多普勒和在这里的科学家们能搬到维也纳城里居住,因为连续的暴雨,已经让维也纳的郊区不在安全,他可不想一下子葬送一批此时奥地利的顶尖科学家
然而他们拒绝了弗兰茨的提议,纷纷表示要和实验室共存亡。弗兰茨虽然不知道实验室里有什么,但还是很佩服他们这种舍生忘死的研究精神。
其实这些教授们不愿意离开是有原因的,还是那个老问题,这个时代搞研究通常都是要自己花钱的,好不容易找了弗兰茨这个冤大头,教授们实在不想放弃得来不易的实验室。
这些人在实验室里进行着,弗兰茨不知道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研究,不过其中大多数是毫无用途的。
有人想证明上帝的存在,有人想开发一种眼镜,既能让自己看得清楚,还能晃瞎别人的眼镜...
当然也有一些相对靠谱的研究,比如一位奥地利物理学家准备开发一种飞行器,为了让这种飞行器上天,他早了一张超级大的弹弓..而且他设计的飞行器居然是个飞碟!
此时的奥地利聚集了一大批空想且自闭的学者,而聚集在这里的毫无疑问是其中的翘楚。
多普勒说要为弗兰茨展示他最新研究成果,这让弗兰茨兴奋不已。
因为多普勒居然提到了瞄准镜,这可是战场神器啊,如果奥地利的部队都能配备瞄准镜....
然而弗兰茨在看到了实物的时候,让他惊掉了下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眼前的瞄准镜,与其说是瞄准镜倒不如说是望远镜,居然足足有800长,不光是重量增加了,就连装填和携
带都不方便。
虽然确实能提高命中率,但是这玩意的实用性也太差了,实在不利于狙击手使用。
之后弗兰茨又尝试了几次,想要按照现代化的设计,将瞄准镜做得小一点,但是似乎并不是像弗兰茨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这玩意还没法改变焦距,实用性实在有限,说不定经过长期练习能好一些。
弗兰茨只能给多普勒提提意见,毕竟他对这种东西实在知之甚少,首先它应该有变焦功能,方便狙击手狙杀各种距离的敌人,其次不需要视距太远,只要4~8倍就好,再远也没有专门的枪械支持它,然后尽量做得不要太长,方便携带可以拆装,最后不要反光...
至于具体的研究还是交给多普勒先生和那些专业人士吧。
多普勒的团队在弗兰茨的空调设计基础上,很容易就设计出了廉价的替代品,不但性能好,价格也只有弗兰茨设计的35分之一。
毕竟弗兰茨只知道大概理论,有过很多错误的尝试,再加上聘请的工匠等等,诸多费用合在一起才弄出了七万弗罗林的高价。
比如现在英国最新式的手摇式制冷机,它的成本只有五十英镑,然而它的售价每台居然高达五千英镑。
弗兰茨的空调的第一个用户,自然是教会,劳舍尔大主教在弗兰茨的书房中见过一次之后,便对其赞不绝口。
所以弗兰茨送了劳舍尔大主教一台,这让教堂中每天祈祷的人都变多了。
其实除了今年这种极端天气,空调在奥地利的价值并不大,不过教堂除外,这种地方和空调其实特别配,只要降低一些噪音就好,凉意能让教堂显得更加清幽神秘。
东南亚的天气实在太闷热,劳舍尔大主教本来打算给磅逊买四台制冷机应急的,此时换成了弗兰茨的空调,价格不变,每台五万弗罗林,还附送四台弗兰茨彷制的制冷机。
如此优厚的条件,劳舍尔大主教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乎他欣然答应了。
在这些空调漂洋过海到达磅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这里的煤炭少得可怜,有时候不得不用木头和杂草充当燃料。
可在凉风吹出的刹那..
“我的上帝啊!这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造物,怎么能有这么神圣的气体呢。”
由于空调的数量有限,不可能给个人使用,再加上此地的教徒数量众多,索性直接将四台空调都按在教堂之中,当地的官员和教会高层便直接搬进了教堂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