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起来,探寻的目光盯着贾蓉,贾箐这一声姨娘总不是无中生有的吧?小小年纪她懂什么,宝钗以为是贾蓉教的。
饶是贾蓉脸皮厚一时老脸也没地方放,矢口否认?但也要有人信啊!无奈的看一眼女儿,你可真会,难怪都喜欢你。
见贾蓉不否认,宝钗脸红红的不敢看他,蹲下来将贾箐抱起来,宠溺的摸摸她的鼻子。
“今儿玩疯了吧?回去让小红伺候你沐浴一番才是。”
“箐儿,今晚可以住姨娘这里么?”
贾蓉.......给贾箐一个警告的眼神,咳一声道:“箐儿别闹,你母亲还等你回去呢,再说你住这巧姐就一个人了。”
没想到一边端坐着的贾巧出声道:“哥哥,我一个人睡可以的。”
薛姨妈经过短暂的失神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她和宝钗的想法一样,有些眼红,女儿可算守得云开了,笑道:“蓉哥儿,她们娘俩投缘,住一晚也没关系。”
神特么投缘,自己女儿就是个小机灵鬼,她这是提前讨好宝钗呢!没见着你女儿看她的眼神都要化了么?
摊上这么个女儿贾蓉无奈,只得答应。
贾箐得到父亲同意,兴冲冲的回到座位,实际上是莺儿找来的玩具她还没玩够,才没有贾蓉想的那些心思。
晴雯冷眼看着一切,觉得好没意思,吃顿饭的功夫少爷又要带回去一个。
薛姨妈为了家宴一看就做了不少准备,菜肴皆是上好的,还弄了一个火锅,给贾蓉温了酒,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特别是几个孩子没有母亲的拘束,爹爹极是宽容,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饭后,贾蓉让晴雯领着孩子玩,他则和薛姨妈、宝钗闲聊家常。
忖度着气氛到了贾蓉开口道:“姨妈,这些年宝钗的心思我也知道,当初给她说的相处一番,后来出了京,说起来也是我的过错,如若姨妈不嫌弃,蓉想在年前迎宝钗进门。”
薛姨妈、宝钗一愣,压根没想到贾蓉会在今天提亲,实在是这时代结婚有结婚的流程,哪有男子自己上门提亲的。
宝钗感觉都要窒息了,在贾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匆忙离开屋子,女儿家议亲当事人是该避开不见男方。
贾蓉哪里不知道这些好歹结过婚的,只是被元春等一撺掇到没了顾忌。
见宝钗羞涩而逃,尴尬一笑:“姨妈,贾蓉孟浪了,不过我是诚心的若姨妈答应,看了黄道吉日纳采、问名、纳吉....一样都不会少。”
薛姨妈早在贾箐那一声“姨娘”就知道成了,但没想到这么快。
叹道:“也不怪你,钗儿对你的心我看在眼里,我们薛家你也知道,祖上风光,到我这一辈老爷早逝,其实家道败落了,不然也不会进京投奔你家。早两年钗儿说要回南省,我没答应,回去了又如何?“
”族中子弟皆是些不成器的,家业落到蟠儿手里衰败亦是定局,好在我还有宝钗,她心气高。姨妈不瞒你,当初进京也有选秀的心思,可惜她那病没选上,后来元春丫头的遭遇我也绝了念头,如今跟了你也算有个好着落。”
贾蓉知道自己这个丈母娘心眼多,但说得这段话却也出于真心。
“蓉虽已有妻子,不过姨妈放心宝钗进了贾家门,我便会护她一生周全。”
薛姨妈掏出帕子抹眼泪,点头道:“姨妈知道,你那几个都是好的,宝钗的性格能处到一起,只盼你多看顾她些。”
她还是担心贾蓉一碗水不端平。
贾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赌咒发誓,笑道:“那只当岳母同意了?”
薛姨妈稳了稳心绪,没好气道:“你都喊岳母了,箐儿那丫头喊宝钗姨妈,不答应能如何?”
贾蓉成了女婿,她说话也变得随意,多了些温情。
贾蓉松口气,上一次提亲还是和秦业,起身道:“那岳母我去看看宝钗。”
薛姨妈张张嘴,按理两人是不能再见,不过想着女儿现在的心情道:“今儿就罢了,后面就要等进门之后,钗儿虽是妾,但你也要顾及她的清誉才是。”说完又叹口气,以她的性格很难接受女儿给人做妾的结局,这世道妾的身份和丫鬟有什么区别。
话说到这贾蓉少不得表个态:“岳母,宝钗进门就是我的媳妇,不存在偏私,往后有子嗣也是我的血脉,自然和鼎儿、勋儿一视同仁,箐儿、思儿、晖儿、卉儿,珊儿我便是如此。”
薛姨妈点点头,贾蓉对子女如何她也听说过,可以说极宠溺,对那贾箐竟比一般人家对待嫡女还好。
“去吧!”
贾蓉告辞出去,重新回到宝钗的暖阁。
宝钗离开前厅暖阁之后就一直呆坐在这里,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贾蓉终于和母亲提亲了,来的这般突然,又这般令人感动。
贾蓉进来的时候她正抚摸着白日里绣的帕子。
“这帕子是给我的吧?”
见到贾蓉进来,宝钗有些紧张,眼前的男子即将成为她夫君。
“绣的不好!”
贾蓉没有坐下,笑道:“把它作为嫁妆怎样?有这个抵过黄金百万!”
宝钗心砰砰直跳,摇摇头。
“礼不可废!”
“唉,真好,媳妇这是给夫君捞嫁妆?”
宝钗被逗笑了:“噗嗤,哪有你这般说。”
贾蓉走过去将宝钗搂在怀里:“我来就是想和你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些年苦了你了!”
宝钗哪想到贾蓉这般热烈,顾不得害羞,想推开贾蓉:“呀,快放开啦,还没成亲呢!”
“抱一会!”
挣脱不开这能任由贾蓉搂着,男子的气息令她有些晕眩,好在贾蓉真就抱了一会便放开。
“剩下的话等成亲后再说一辈子,今日先回去了,明儿就安排人纳采,月底迎你进门。”
宝钗默不作声,贾蓉的话让她怎么接?难道这般迫不及待?
贾蓉笑笑,转身出去:“箐儿今晚留在这,你可别太由着她,小家伙精明着呢!”说完身影消失。
宝钗望着门口,慢慢的脸上浮现笑意,他终究没有负了她,轻轻躺在塌上,将要给贾蓉的帕子遮住脸庞,这位置他刚刚躺过。
........
第303章 母女夜话
贾蓉从宝钗暖阁中出来,带着还没玩够的儿子们回去宁国府,独留贾箐在前厅暖阁中由香菱陪着玩耍。
薛姨妈送走贾蓉后招呼了下人小心伺候贾箐便往薛宝钗的暖阁中去,今晚本意是举办一个家宴拉近女儿和贾蓉的关系,没想到直接将亲事摆在明面上定下来。
走进暖阁的时候,宝钗依旧用帕子遮住脸蛋,静静的躺着。她走到宝钗边上坐下,伸手推了推女儿的大腿。
“今儿算是遂了你多年的心愿?”
宝钗早听到母亲的脚步声,这时候听她说话才将帕子取下来,从塌上坐起,迎着吃味的母亲,脸颊微红。
“多谢母亲成全”
薛姨妈见女儿这般模样无奈一笑道:“终究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不过为娘见你高兴也都值了,既要在年前成婚有几件事你可想好了?”
宝钗疑惑,问道:“母亲何事?”
薛姨妈见素来有主意的女儿在这事上迷迷瞪瞪的,伸出手指点在宝钗额头,没好气道:“当然是大婚之事,头一件虽说你不是正妻,但咱们薛家祖上也是有头面的,如今咱们客居你姨妈家,可你出嫁断不能从这里过去,明儿我便打发人把咱家在京中的宅子收拾出来,过几日就搬过去。”
宝钗这才会意母亲的意思,颔首道:“母亲说得有理,另外兄长那边也该去信。”
说道薛蟠薛姨妈叹口气:“你哥那性子蓉哥儿未必看得上,左右需要他回来主事,否则就咱娘俩张罗不像样,也让人小瞧了去。你的嫁妆为娘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备了一些,你放心那两个正的嫁妆也未必能比得上你。”
薛姨妈想得是,女儿本就是高嫁,又不是妻位,少不得多添点嫁妆,到时候也不让夫家轻看了去。
宝钗知道母亲是在为她筹划,心里感动,面上却摇头道:“母亲,女儿和他相处虽不多,但性子却知道些,嫁妆一项不好去攀比,少不得恶了他,女儿去过日子的。”
“你啊!还是年轻,这公侯府邸内宅哪有安宁?眼下咱们旁观这和谐,内里如何你知道?就拿他那两位正妻来说,湘云是正妻,可我瞧着那府里还是黛玉做主的多,有老太太、林尚书在合该她坐得稳,还有探春、元春有那样的关系在,时不时也管着府里的事。你进门晚,娘家势弱如何叫我放得下心,多一些嫁妆傍身是必要的。”
宝钗听了薛姨妈的话怔怔出神不言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母亲,按女儿的意思办吧!他是个有志向的人,内宅里面的事我应付的过来。”
薛姨妈无奈,“那他送来多少聘礼为娘添点,总不能比聘礼少。”
这下宝钗没有拒绝,嫁妆比聘礼多是应该的,而后打趣道:“母亲,他把这些年赚的银钱都送来,只怕咱们家倾家荡产也回不了那么多。”
贾蓉的敛财的能力近些年在两府早就不是秘密,但从宁国府一应日常用度的变化就不难发现。
“女大不中留啊!他想要,我把整个家私给又如何?一个女婿半个儿,为娘老了终究还是要依靠你们。“
“噗嗤,那般的话兄长该有意见了,娘亲还是留给他吧!”
提起儿子,薛姨妈又是一阵惆怅,都怪自己没管好。
“只求他能守住家业,早日给薛家留下香火,日后为娘见了你父亲也有交代。”
听她提起父亲,又念及即将出嫁,宝钗暗暗垂泪,薛姨妈少不得陪着流泪,哭了一会还是薛姨妈先止住,笑道:“好好的你就招我,大喜的事情,你父亲有灵也是高兴的。为娘的事情还没说完,还有一个多月,你的嫁衣需要你自己一针一线做,先前做了些,明儿你让莺儿拿出来赶赶工。还有,过几日我给你送些书册,你要仔细看。”
宝钗听到嫁衣还可,到最后一句脸色涨红:“母亲~”
薛姨妈好笑的摸摸宝钗的手:“这算什么就害羞起来,你不提前预备着如何洞房?你过去早点诞下子嗣我再没不放心的。”
就这样,母女两聊些婚礼的事。
等夜深了,宝钗带着贾箐安歇!
......
时间一晃几日过去,那日后,贾蓉回府就把亲事和湘云、黛玉说了,作为大娘子夫君纳妾自然有两人安排,贾蓉不需要做太多。
随着宁国府这边行动起来,贾蓉要娶薛宝钗的消息传播开,不过都知道些内幕也并不奇怪。
薛姨妈和宝钗在晚宴后第三日就搬出大观园,一直要等到完婚后才搬回来,薛姨妈则打算不再回贾府。
贾蓉听说此事还专门上门了一趟,诚恳邀请薛姨妈倒是继续回来住,说又不是住到宁国府去没有违背礼仪,耐不住贾蓉的盛情邀请,薛姨妈最终同意下来。
这边薛家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贾蓉带了秦可卿祭拜祖祠,之后就是苏洵上门来拜别,带迎春回苏州是先前定好的。
......
京城,郊外
虽然寒风簌簌,贾蓉还是带了林黛玉、史湘云、尤青竹几女和几个小的过来送送胖子,一起送行的还有冯良和他的妻子、秦钟、贾环。
这三个人在苏州相识,到如今早就结下深厚的兄弟情。
几个女眷围在一起叙着离愁,贾蓉三人在一处说话。
“胖子,这一去也不知是和年月才能相见。”贾蓉多少有些惆怅,苏洵到底跟了他五年。
苏洵道十分豁达:“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相信总归有再见的一天,再说我还能一直不带迎春回娘家?”
也是,回苏州不过是不想和贾赦纠缠。
“小良子,你既说明年初要回南边做官,到时候可一定记得找我。”
冯良拱手道:“苏兄,一路好走!”
苏洵翻个白眼:“切,如今你说我怎么这般不爱听呢?”
过得一会,几女叙完离愁,围过来。
“贾哥哥~”苏小婉恋恋不舍的拉拉贾蓉的衣袖。
苏小婉早就跟了贾蓉,不过苏洵在京,她也就没有住进宁国府。
对于年纪最小的苏小婉贾蓉也很宠爱,别的女人都喊他夫君,唯独苏小婉坚持叫他“贾哥哥”,每次听了心都痒痒的。
贾蓉温柔的说:“过完年便让人去接你回来,离家多年该回去看看不是?到时候我应当还未离京。”
随着年龄增长,苏小婉的性子也变得温婉了些,尽管舍不得但还是点点头。
“干爹,你可要想箐儿,若是不回来千万记得派人来接我。”
贾蓉无语,女儿你戏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