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娘子的唱功很厉害?。
”噗,至少比夫君的剑法厉害。”李师师觉得有趣,笑了出来,随后打趣道:“夫君一次没胜过焦大叔呢。”
贾蓉一脸黑线,用得着这么比喻么?“哦?既如此厉害,为夫这有一首词,娘子帮忙谱个曲唱出来如何?就用你的琴弹。”
李师师从贾蓉怀里钻出来,惊奇问:“夫君是想让妾身唱什么词牌?以往夫君写得词妾身都会唱呢。”
“唔,和你认为的词不同,是我家乡的词。”
“家乡?夫君的家乡不是京城?”要是尤青竹在或许能理解一些贾蓉的怪话。
“不是京城,你可以理解为梦里的家乡。”
“庄周梦蝶那种?”
“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贾蓉也不好解释,索性李师师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此时宝珠已经不在房间里,李师师从贾蓉怀里站起来,跑去房间的架子上取出笔墨纸砚,将纸摊在桌子上,看一眼贾蓉道:“夫君可以先将词写下来。”
贾蓉面带笑意的来到女子跟前:“我唱一遍,娘子替我把词抄写下来吧,不过唱的不好听娘子可不要取笑。这首词名叫“赤伶”,呐,先别胡思乱想哈!“贾蓉怕”赤伶“两个字引起李师师的误会。
“赤伶”顾名思义穿着红色衣服的戏子。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
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僻静的小院中传出贾蓉鬼哭狼嚎的声音,院里宝珠回头看看声音的方向,捂着耳朵快步离开,少爷又唱些怪曲子了,难听!
“咳咳,娘子就是这样,为夫唱的很不错吧?”贾蓉有点不自信的问道。
李师师搁下手中的笔,点点头:“夫君这词很有意思,唱法也很有趣,唱功嘛一般,咯咯!不过妾身大体有数了。夫君,这词背后可有缘故?”
贾蓉被打击了并不气馁,反而贼笑的说:“词里有个故事,一会睡了和娘子说,先唱给我听听?”
李师师哪能不明白贾蓉的用意,他是怕一会被赶出去,美眸白一眼贾蓉,走到房间内摆放的琴前坐下。
稍后,琴弦轻响,女子跟着琴音一声一声唱起来,声音婉转,许是第一次唱,唱腔中有思考,有疑惑,回忆着贾蓉刚才鬼哭狼嚎的旋律,竟将原滋原味的赤伶唱出来。
贾蓉深呼一口气,闭着眼享受着,就是这个味儿,李师师的嗓音唱再合适不过了。
李师师静静唱完整首曲子,一时沉浸在曲意中不可自拔,喃喃道:“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夫君的词填的极好,词中的这位戏子想是极爱自己的国家。”
贾蓉笑笑,“怕你在家无聊,权且打发时间吧!”
这时,瑞珠走进来说道:“少爷,水准备好了,快些去洗吧!”,说完也不多留,转身出去。
”师师,要不要一起?“
李师师:.....
第100章 藏书楼里的客人
当晚贾蓉歇在李师师屋里,李师师终究没有答应他一起共浴的要求,少不得留下遗憾。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贾蓉白天去国子监藏书楼读书,晚上回尤青竹等人处歇着。
宁国府于他而言更多是一种背负,只有和自己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才安定下来,觉得活在真实的世界中。
贾府最近变得格外低调,据瑞珠说,姑娘们每日除了给贾母晨昏定性就待在园子里说话,如今府里面搭台唱戏的班子也解散掉了。
有传言说宫里的元妃娘娘在贾赦递上罪折后跑到勤政殿求情,被雍乾帝呵斥后宫不得干政,自那日起就病了,贾政向宫里递上好几本请求探视的奏折都被驳回,一时间荣宁两府人心惶惶。
在这样的背景下,贾蓉还是安心的每日去国子监藏书楼读书。他最近喜欢看藏书楼四层历朝历代收集的举人进士的科考文章。于他而言这些文章就像后世高考那种状元笔记宝典一样的。
张煦桐每隔一两日都会来藏书楼的二层楼看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边,贾蓉不明白这样的人家为何要到藏书楼看书,每次遇上都会笑着点头打招呼,无一例外都被冷眼以对。
虽然记起来女子恼他的原因,但是他也是为了救人,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在这个时代那样的施救方式确实有碍女子名节。
图书管理员独孤老头每天都在一层楼睡觉,遇到清醒的时候总爱打趣贾蓉两句,"贾小子你家世代的武勋如今混到靠走文人的路子?啧啧,只怕荣宁二公不答应的吧?"
对于他的打趣贾蓉置之一笑,他虽有武艺傍身,也不会脑子一热参军入伍,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这天,贾蓉照例吃过早饭就骑马来到国子监,起初他这骑马的行为惹得国子监一些学子侧目,毕竟这时代的读书人提倡的都是坐轿子,骑马上学贾蓉是独一份。
贾蓉先去国子监祭酒周深处"交作业"。
"唔,你的文章果然写得不错,字也极好,在北直隶一带年轻人中算得上独树一帜,只要不出差错想来乡试是容易的,不过乡试后的会试可是汇集了天下最强的举子,想入甲榜还须细细打磨!"周深看完贾蓉的八股文捋须点评。
"多谢祭酒大人教诲。"对于这位周深贾蓉是真心感谢,毕竟每次他不光看还是指出不足之处,不过这一切都是看在首辅张廷的面子上。
周深满意的看着眼前不错的年轻人,从文章可以看出他见识不凡,果然是入天子眼的人。
或许又想起如今贾家的风云变幻,周深继续说道:"你府里的事情老夫也有耳闻,你怎么看?"
贾蓉不知为什么周深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说:"问题早暴露比晚暴露好,天子虽然恼了贾家,也是一时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不错,你能看到这一层很了不起,国朝定鼎以来,历代天子推行重文抑武是理所当然,但对于世袭的勋贵没有刻意打压。
到当今这一朝勋贵已然成尾大不掉之势,陛下有意焕然一新,你贾家正好撞上,少不得拿来杀鸡骇猴,震慑霄小,然则天子没有去了你贾府的爵位说明问题不大,你也不必忧心好好准备就是了,等日后金榜题名自有一番境遇。"周深看着贾蓉语重心长。
贾蓉拱手深深一礼,能说出这些推心置腹的言论,周深令他尊敬,同时问出心里的疑问:"祭酒大人,按理你属于文官一脉,为何独对晚生关照有加?虽有首辅大人照扶在前,晚生还是想知道更深一层缘由。"
周深淡淡一笑,心道小子心思还挺多"自是有恩师嘱咐的一层,却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你熟读儒家经典,当知道"有教无类",国子监乃大夏儒学首府,尽管你是勋贵之后,既然听了圣人教诲,也就是我儒家子弟,能以一勋贵子弟身份立志科举,已是难得!想来恩师也是如此想法。"
贾蓉再拜,他还是惯性的用前世思维方式,尽管当朝文官集团也起朋党,但至少这些真正儒家学者内心是纯粹的。
"往后你以国子监学生的身份入仕为官,老夫希望你能恪守圣人教诲为天下黎民百姓谋福祉,方不负恩师与老夫的苦心,去吧,如若有问题可随时向独孤大人请益。"周深见贾蓉先后两次拜倒很是欣慰。
贾蓉点点头,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疑问道:"独孤大人?那个爱睡觉的老头子?"
周深听贾蓉说得有意思笑了,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解释道:"唔,他的确爱睡觉,独孤大人可是当今的老师,辅助当今登位后辞了官来看守国子监藏书楼,是一位让人尊敬的老大人。"
贾蓉没想到那个懒散的藏书楼老头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也没深问为何当初独孤老头要辞官,多少有些猜测,无非"激流勇退,明哲保身"而已,事实上这样的人才最看得清,向周深拱了拱手离开。
今天的天有些阴沉,贾蓉离开周深的正堂已经下起毛毛细雨,将书本夹在腋下疾步向藏书楼的方向过去,等到了藏书楼时外面的雨已经下大。
和以往不同今日藏书楼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贾蓉刚一靠近就被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贾蓉抖了抖沾了水的儒衫,皱皱眉头"我乃国子监学生,来藏书楼读书。"
"今日藏书楼不开放,明日再来吧!"侍卫面无表情的说。
贾蓉无语,猜想藏书楼来了什么人,看看带刀的两名侍卫,不好起冲突准备离开,转身看看越下越大的雨,回头对侍卫说"我没带伞,可否在廊下避雨?"
"自便!"
还好,是有素质的侍卫贾蓉笑笑!
"外面的可是贾小子?"正当贾蓉准备去廊下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是独孤老头。
"正是!"..
"进来吧!"得到确认,里面的人说道。
冲两名挡着门的侍卫笑笑,两名侍卫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挪开了位置放贾蓉进去。
第101章 首次
贾蓉跨进藏书楼大门就看见独孤老头陪着一个中年人下棋,张煦桐也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中年人穿着华丽富贵,面容不怒自威,隐隐有上位者的气质,手里正拿着棋子思考着。独孤老头也不搭理他,只有张煦桐冷眼看他进来。
贾蓉微笑的冲女子眨眨眼,女子迅速转移视线看向棋盘,得!又讨个没趣。朝两人拱拱手,便向着楼上走去。
他多少有些猜测,联想到周深的话,嘴角勾起微笑,没想到遇上了他!既然人家不搭理自己,也没点明身份,倒省了一番事儿。
等到贾蓉上了楼,中年男子将手里拈着的黑子放进棋盒,无奈笑道:"朕又输了,独孤师傅的棋艺更精进了些。"
"陛下忙于朝政,不像老头子我每日除了睡觉就是下棋。"老者淡淡一笑。
雍乾帝不可置否,他很尊敬眼前这位老师,每月得了空便会来国子监探望,每次探望都被拉着下棋,偏生一次没赢过。在大夏下棋能赢过他的只怕也只有太上皇和这位老师。
"煦桐小丫头,前阵子张爱卿和朕说你溺水,倒把朕吓一跳,是贾家那小子救了你?"雍乾帝有些宠溺的看向一直坐在边上的张煦桐,笑问。
女子点点头,下意识往楼上看一眼,微笑说"回陛下,是的!"
雍乾帝注意到他的眼神,思虑片刻问道"老师,刚才进来的那个书生想必就是贾蓉?"
独孤老头点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捡起一颗一颗放入各自的盒子,"可不是,这小子救了煦桐丫头,张廷就求到我这说是要感谢他,这不就来我这读书了。"短短一句话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楚。
雍乾帝微微一笑,"想来必有长处,老师才能容他,以往多少皇室子弟、青年才俊想进藏书楼老师都不肯。"
独孤老头撇撇嘴,"一般般,只比那些个什么才子强些,也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张煦桐听着两人说话,听老头说贾蓉是个书呆子,联想着他每日雷打不动的过来,可不是个书呆子?
"噗嗤"想着想着笑出来。
"哦?煦桐丫头想必你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雍乾帝此刻仿佛一位邻家大叔好奇的问。
张煦桐自知失了礼数赶忙恢复原先的模样:"回禀陛下只是想到某个书呆子,每日雷打不动的来藏书楼读书。"
"有意思,听说他也要参加此次乡试?"雍乾帝自然知道贾蓉情况的,而且比别人知道的更多,此刻这么问无非是闲聊。
"要说这小子也是个出色的,以往陛下不还说江南水患治理多亏了此子,只是一个武勋之后走文官的路子有些不知所谓,我朝能打仗的将军都上了年纪,勋贵中的子弟又少有能担当的,我瞧着这小子有些武艺在身,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韧性,可惜了!以他的身份文官的路子能走多远?"老者有些感叹,前面骂贾蓉死读书,不过是觉得可惜。
"那朕下旨将他扔到定远侯军中如何?"雍乾帝不怀好意的笑问。
张煦桐听了莫名有些担心。
独孤老头笑笑说"如此反倒不美,年轻人总要摔打摔打。"
雍乾帝有些意外,"看来老师真看上那小子了?"
"是好是坏总要走着瞧,来再下一盘。"
雍乾帝见他不可置否,笑着作罢,"老师笑落子。"
张煦桐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大夏最有权势的两人竟然讨论起那个登徒子的前途,那人除了会写两首无病***的诗词看起来也很一般啊!
她正想着雍乾帝又来口说道:"说起他,近日贾府倒是安生了不少,朕瞧着这些世袭勋贵仰仗祖上功名,成日里走鸡斗狗,惹是生非让人恼怒。如今北方形势严峻,勋贵里竟没有一人为朕分忧,若不是太上皇护着看朕不好好收拾。"
独孤老头拈着棋子放在棋盘上,知道这个学生性子有些凉薄,笑着说:"这些勋贵当年也跟着太上皇亲征过,那贾府的代化公和代善公不就是?"
雍乾帝长叹一声"唉!如今朕缺的就是这样的臣子,故而才借着贾赦一事敲打敲打这些个勋贵后人。"
"听说元妃娘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