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撇了撇嘴,对荀不三道:“苟东西,你去信国公府报信,就说她在府上歇下了。”
跟徐妙锦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这件事,原是大哥做媒,出发点也是为了他好。
现在她都改口叫父皇母后了,基本上没戏了。
所以朱钧也后退了一步,娶回来当个吉祥物算逑。
而且,他不知道信国公府跟朱镝暗地里的关系如何。
所以这疯婆子,还有点价值。
荀不三一愣,旋即连忙点头,撒丫子就跑开了。
徐妙锦红着眼睛就要离开,青禾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王妃留步,您眼下身子不适,要走也等到好转在走也不迟,殿下刀子嘴豆腐心,您别跟他置气!”
“他生怕我死这里,晦气!”
青禾苦笑一声,“殿下就是嘴硬心软,再说了,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您要是带着一身病回家,外人怎么想呢?”
青禾对徐妙锦感官还行,最起码这位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赈济灾民的那些日子,徐妙锦都是亲力亲为,一切都做的很好。
徐妙锦不吭声了,斜睨了朱钧一眼,似乎在等朱钧开口,挽留她!
朱钧才懒得管她,转身就进了后院,对着丫鬟道:“本王累了,要听曲儿!”
丫鬟秒懂,连忙去把苏奴儿跟苏小小叫来。
不多时,靡靡之音就隐约传来。
徐妙锦气的够呛,“这混蛋,还有心思听曲儿!”
不过青禾也不能真让徐妙锦走了,便压着声音道:“王妃,您今天要是走了,那岂不是跟殿下矛盾越来越大?
殿下人其实很好的,在府内也从来不摆架子,他若是真的想你走,也不会让荀公公去信国公府通报。
殿下的确跟常人不一样,想要获得他信任很难很难。
所以,您一定要忍耐,总有一天,殿下会明白您的好的!”
徐妙锦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当下便说道:“不错,我现在走了,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愿?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吴王府,晦气死他!”
青禾也是无奈,这两位真是天生的冤家,嘴一个比一个硬!
而朱钧欣赏完了二人的唱跳之后,也是疲劳全消,那叫一个舒心。
随即就让下人打水,准备沐浴。
两女也是玲珑心,跟着进到了新做的沐浴间。
里面温度很高,即便光着膀子,都觉得热。
两女穿着轻薄的纱衣,里面则是鸳鸯肚兜。
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只是十几息的时间,两人的鼻子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热气一蒸腾,女子的体香便挥发了。
不同的香味一左一右钻进了朱钧的鼻腔,让人心旷神怡!
他整个人泡在浴桶里,两女也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朱钧。
特别是朱钧受伤的那只手,苏奴儿小心翼翼的拉着,生怕沾水。
朱钧眯着眼睛,这两个女人便是两幅极致的景儿。
他不由道:“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奴婢洗耳恭听!”苏奴儿连忙道。
苏小小也竖着耳朵。
“救蔡文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蔡兄应该能活下来。”朱钧叹了口气,“没办法,拱卫司的人查到了账本,认证物证俱在。
我今天去外面抓人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吧?
连李善仁都被抓了!”
苏奴儿咬着嘴唇,心乱如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别怪我,我心里也不好受,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要是没有证据,一切好说。
这前前后后,我花了不下十几万两打点,这才救下了蔡兄。
若是放了蔡文,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朱钧又道。
“殿下已经尽力了。”苏小小道:“连当朝右相都被牵连进去,驸马都被抓了,殿下还能够保下蔡贯,足见殿下用心。”
苏奴儿心中悲戚,可苏小小说的没错,李善仁被抓的事情早就在应天传开了。
吴王府也沸沸扬扬的,抓人的更是眼前这位。
蔡文不过是工部尚书而已。
而眼下他竟能保下蔡贯,已经很了不起了。
苏奴儿连忙跪下,“奴婢叩谢殿下!”
朱钧一把拉住她的藕臂,“行了,起来吧,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不过没有斩首就还有戏。
蔡文戴罪立功,说不定还能够操纵一下,弄个终身监禁啥的,最起码还能留一条命!”
闻言,苏奴儿眼前一亮,再次跪下去磕头。
说实话,终身监禁,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相比那些贪墨几十两就被剥皮填草的人来说,蔡文太幸运了。
他贪墨的银两足够他死一百次了。
朱钧则是在想,救蔡文是不可能的,他其实连蔡贯都不想捞出来。
可是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既然到手了,还有让出去的道理?
他们父子两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女人的忠心。
“行了,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也只能说尽力!”朱钧道。
“无论成败与否,奴婢都感激殿下,此生跟随殿下左右伺候,绝无二心,若有违背,不得好死!”苏奴儿道。
苏小小也连忙跟着起誓。
其实朱钧对她们真的不错,来吴王府这么多天,没有轻视,没有如同万物一般随意亵玩,更多的是尊重。
就算是看她们唱跳,也是用欣赏的眼神,甚至时不时还能提出一些建议,让她们改进。
其实朱钧是喜欢女人的,每次沐浴,他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可他就是能够把持住,他可是吴王,是天下身份最珍贵的那几个人。
都说朱疯子疯癫,可他们不知道,朱疯子有多君子。
有多尊重她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乐户。
虽称为大家,可到底是男人掌心的玩物。
起先苏奴儿也好,苏小小也好,都是瞧不上朱钧的,可这些天下来。
她们二人才知道那些都是世人对朱钧的诋毁。
朱钧的重情重义,他的涵养和洁身自好,以及对待下人的和善,无不在昭示这位殿下有多么的宅心仁厚。
她们是幸运的,被朱钧从深渊拉回了人间,想那十六楼里多少苦命的女子还在沉浮着。
“哎,不至于,我从来没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朱钧故作清高的道。
苏小小笑着道:“这些都是奴婢自愿的,相比十六楼里那些虚伪的小人,殿下才是真正的谦谦君子。”
“不错!”苏奴儿点头,“世人谤殿下、欺殿下、辱殿下、笑殿下、轻殿下,殊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傻子。
殿下,拥有这世上最纯净的心灵!”
朱钧被她们说的老脸一红,好在此时泡澡,他脸本来就红,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他是最不信誓言的人。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朱钧信任这两人。
“行了,你们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朱钧笑了笑,“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想救我的兄弟,你们虽是乐户,某种意义上,却也是我兄弟的家人。
既然如此,你们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两女对视一眼,心中更是佩服朱钧。
就连伺候起朱钧来都更用心了。
水沾湿了两女的衣服,看的朱钧一阵上火。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要确认她们的成分,再找一个,不对,三五个高明的妇科医生给她们做检查。
确定没有问题,再那啥也不迟!
洗好澡后,朱钧浑身舒坦的离开沐浴间。
苏奴儿倒是还好,可苏小小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师父,殿下他真君子也,胜过世间九成九的男子!”
苏奴儿点点头,“言而有信,有情有义,宅心仁厚,世人骂他疯癫,实在是对他最大的诽谤!”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可见他是真正把蔡贯当成自己的手足兄弟。
就算是自己的家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苏小小点头,心中忽又觉得自卑,她将脑袋靠在苏奴儿的肩膀上,“师父,你说,殿下他,会喜欢我吗?”
苏奴儿看着她,怜惜的扶着她的脸,“痴儿,咱们生来卑贱啊......”
苏小小眼神一黯。
......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李颜希一言不发,李晚秋就更不会说话了。
朱钧觉察到气氛不对便道:“先生今天不考教我?”
李颜希道:“不敢考教,殿下连当朝右相都敢抓,若是微臣惹殿下不高兴,怕是一家老小都要进拱卫司大牢!”
朱钧一听,就知道李颜希为哪般了,道:“先生,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抓了当朝右相。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去你书房跟你解释。”
李颜希没说话,而是默默的扒拉完饭。
来到书房,朱钧关上房门,道:“方才人多,有些事情我不好说,这件事,我纯粹就是走个过场。
先生也知道,最先审讯蔡文的是李仕鲁,我是后面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