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不清楚!”
众人都是摇头,都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遏住了他们的咽喉!
“会不会是蔡文招了?”
“不可能,他若招了,谁会信?那他们一家就死定了!”唐胜杀意凛然的道。
“先别自己吓自己了,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程德道:“走,去上朝吧!”
六个人旋即分开,然后先后有序的进了皇宫。
朱钧坐着轿子,睡眼惺忪的进了宫。
前身没上过朝,所以朱钧还挺期待的。
而朱钧的到来,让众人都愣住了。
“朱疯子怎么来了?”
“稀奇,真是稀奇,朱疯子竟来上朝了!”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朱钧扫了众人一眼,没几个认识的官员。
他看了一眼朱镝,连忙过去,“四哥!”
朱镝也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进宫了?”
“哦,父皇让我来的,说让我学着点!”朱钧说了句,旋即又看向了一旁的秦王和晋王,拱手道:“二哥,三哥!”
朱钐只是点点头,但是朱钢却是过来,拉住了朱钧的手,“老六,你近来身体好些了吗?”
朱钢跟朱钰关系很好,因此爱屋及乌,对朱钧也还不错。
至于朱镝,他半点都瞧不上。
“好多了,谢谢三哥关心!”朱钧道。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犯了错,为什么不来找我?”朱钢道。
“我找了四哥!”刚穿过来,朱钧也是有些昏头,其实这朱钢对前身也还不错,但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他也不知道朱钢会不会帮忙。
现在看,找朱镝真是错误,不过也误打误撞得知朱镝想置他于死地。
“四哥是哥,三哥也是哥,而且三哥良心可比四哥好!”朱钢看着朱镝冷哼一声。
朱镝也懒得跟朱钢吵嘴,冷着脸不说话。
“以后记住了,大哥不在家,就来找我。”朱钢收回目光,和颜悦色的对朱钧道。
“知道了!”朱钧点点头,旋即目光乱扫,看到了羞怯怯的老八朱锌,还有缩成乌龟的老七朱镫和老十朱镗。
他笑了笑,走到二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两人的衣领,“你们两个,看到哥哥都不知道问好是吗?”
朱镫二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六,六哥好!”
“好个屁,我的银子呢?”朱钧反手抽了过去,“告诉你们,今天之前,我要是没看到银子,就别怪我了。
还有其他人,欠本王的银子,都乖乖的送到本王的府邸上。
不送来,本王今天亲自上门收账!”
有好些人纯当没听见,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而宋廉等人,更是不住的摇头,“祸害啊,真是祸害!”
李善仁和刘基等人看着朱钧,也是神情淡漠。
一个疯子而已。
若不是碍于他嫡三子的身份,他们早就劝朱远章废了他王爷的身份。
而御史大夫陈宁则是在想,今天的大朝会,要不要弹劾朱钧刷刷脸。
正想着,王狗儿的声音响起,“觐见!”
众人连忙整理自己的衣冠,按照自己的级别排好,手执笏板,目不斜视。
众人鱼贯而入。
朱钧也有样学样,拉着胆小的朱锌往里走,“以后上朝,就站哥身边,知道不?”
“知道了六哥!”朱锌感激的说道。
进到奉天殿,朱远章牵着朱英雄的手走上金銮殿。
此时不过寅时,外面一片漆黑。
但是奉天殿中,却是灯火通明。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圣体躬安!”
三叩九拜之后,又开始参拜朱英雄,只不过朱远章下令,对朱英雄只需要拱手即可。
朱英雄坐在了右边的金椅上,每次来上朝,他都是来当吉祥物的。
朱远章美名其曰,学习,养帝王之气。
“平身!”朱远章扫了众人一眼,在右侧发现了朱钧,心中也是点点头,“上奏吧!”
这时候,杨先出列道:“臣有本奏!”
“说!”朱远章开口道。
“启奏陛下,这些日子导致大批灾民入京,需赈济者,不下十万。
因此在道馆寺庙,四方城门,各个要道,设立粥棚不下三百处。
然,仍有不少灾民冻毙于路边,仅这三日,拱卫司便清理了不下六百具尸首。
除去老弱妇幼,青壮年竟然占据三一,着实奇怪。
臣调查一番,发现有人倒卖赈济的官粮。
不仅如此,还以次充好,以陈年旧米掺之!
不少人吃了这败坏的陈年旧米,害病死去,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不由的看向了户部尚书,谢斯!
朱远章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谢斯,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斯额头划过豆大的汗珠,一瞬间,后背就湿透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启奏陛下,此事微臣绝无参与,请陛下给微臣一点时间自查!”
他也是今年刚上来的,原本还想大展拳脚,可朱远章一边修皇宫,一边修中都,一边还要修城墙。
除此之外,还要赈济灾民,再加上多地受灾,不仅粮食减产,还免了不少地方的赋税。
要不是大业立国之初,从蒙元大都弄了许多的金银和粮食,怕是早支持不下去了。
“多久能查到?”
“七天!”
“咱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咱要一个结果。”朱远章杀意盎然,“咱赈济灾民,为了什么?不就是让这些乡亲活下去?
你们可好,人没赈活,倒是吃死了这么多人。
你让咱的脸往哪里搁?
让咱怎么去面对那些死去的父老乡亲?
你们想让咱被天下的百姓戳脊梁骨是吗?”
“微臣有罪!”
这一下,众人全都跪了下来。
特别是户部的人,更是战战兢兢,有几个人更是脸色煞白,几乎昏厥过去。
李善仁更是气的咬牙切齿,“陛下,这件事臣来查!”
他作为百官之首,发生这种恶劣的事情,他难辞其咎。
“不用了,中都的事情,咱还没有跟你算账,先把你自己的屁股给咱擦干净来吧!”朱远章讥讽道。
李善仁惊出了一身白毛汗,“陛下,臣......”
“咱不想听你解释,咱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听你们废话!”朱远章站起身,看着众人,“咱对你不薄吧?倒卖官粮,从灾民的口中抢食,你们也下得去手?
这人血粮食,你们也吃的进去?
咱今天把话撂着,谁沾了这粮食,不仅要抄家,咱还要灭了他的族!
杨先,你也查,咱倒要看看,你查的跟谢斯查的有什么区别!”
众人心头都是一凛,知道这件事大了。
“是,微臣遵旨!”杨先拱手道。
这时候,刘基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这件事应该让大理寺介入,不仅如此,还要着重审一审蔡文。”
“准了!”朱远章道:“让李仕鲁也介入这个案子,你去查蔡文案!”
“臣遵旨!”刘基退回去。
一旁的李善仁恨得要命,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要是把蔡文跟这个案子放一块,那就是罪上加罪。
以朱远章的脾气,到时候怕是会杀的人头滚滚。
而能制止朱远章的人,恐怕也只有太子和马皇后了。
他看了张隆等人一眼,这六人也是脸色也不好看。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倒卖官粮,但是鬼知道蔡文有没有。
联想起他们收到的信,不由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似已经有一把无形的刀悬在他们的脑门上。
朱钧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第一次上大朝会,就这么劲爆。
淮西集团和浙东集团对抗。
那谢斯是应天溧阳人,算起来,是中立派。
杨先作为拱卫司校尉,是天子鹰犬。
而蔡文是淮西派系的,刘基作为浙东派代表人,去查蔡文,也可以理解为朱远章已经对李善仁没了耐心。
而谢斯想要在这个案子中活下来,就必然要倒向刘基。
至于蔡文,就是替罪羊。
而那份名单上的人,无形中又加了一则重罪。
朱钧眯起眼睛,这些天他也摸清楚了大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