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礼部的人看着自己的老大跪下,左右侍郎也一起出班跪倒,请求朱元璋收回成命。
又来了好几个哭丧汉。礼部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呀,他强压怒火问了一句。
“朱涛怎么狼子野心了?”
从容淡定的抹了一把眼泪,赵青接着说道。
“陛下曾经说过,皇室的皇子皇孙们的名字都按五行循环,太子以及其他的皇子都是木字辈,皇孙们都是火字辈儿,可这朱涛的名字,却是水字辈,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太子以及诸皇子们的叔叔辈,这不是乱套了吗?请陛下马上下旨,斩了这个包藏祸心的家伙!”
就这一句话,倒是把朱涛也打了个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家伙找不到自己的错缝,反而拿自己的名字做文章。
再次众人也算是跟着集体懵逼了一次,这也算是个理由?这就纯粹属于打你还是打死你只看心情的类型,反正想要说你造反你就是造反了,不用给自己辩解,因为没啥用。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是了,赵青反正在那里还挺美的。
朱涛虽然淡泊名利,但并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他想看看朱元璋究竟怎么做,于是非常淡定从容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朱元璋的心里早就把这个不识相的家伙问候了祖宗十八代,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需要给群臣一个交代。
于是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涛儿,你有什么辩解?”
朱涛从容不迫的出班跪倒。
“父皇,儿臣想问赵大人一个问题。”
“准!”
“赵大人,名字不对劲儿的人就一定要砍头吗?”
赵青哼了一声:“规矩就是规矩,谁犯了都是死罪,不然,祖宗的规矩岂不是成了虚设了,更不会为了你一个人更改!”
“照你这么说,水生木,木字辈的上一辈应该带水字旁,陛下的圣讳里面并没有水字旁,你是不是也想将他老人家斩首示众?”
一句话问的赵青汗流浃背,对着朱元璋咣咣的磕响头。
“陛下明鉴,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想……”
还没等他辩解完,朱涛又趁热打铁。
“还有我大明乃是火德,这才能胜过元朝的水德,可是你却取名叫赵青,青就是黑色,五行属水,这分明是同情北元,是和大明火德势不两立呀,按照你的解释,你该当何罪?”
“我……这……”
朱涛这个帽子扣的够狠的,妄图弑君,又发誓与大明王朝势不两立,怎么算也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吓得他哭天抢地的向朱元璋哀求。
“陛下明鉴,臣真的没有这个……”
朱元璋哼了一声,说道。
“摘了乌纱帽,扒了官服,交给北镇抚司吧,让徐增寿去审一下,看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同党了!”
大家一时间都有点同情几个不识趣的礼部官员,毕竟徐增寿是朱涛的门人,骂朱涛的人到了他的手里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了。
听到这个处罚,宁王朱权觉得自己脑后嗖嗖的冒凉风,幸亏自己没有冒冒失失的跳出去反对,不然赵青就是前车之鉴。
他终于明白,朱涛有没有不臣之心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获得了朱元璋的绝对信任和宠爱,谁和他对着干,就是一个死。
朱权出班跪倒,说道。
“父皇,赵青那贼嫉贤妒能,诬陷功臣,其罪固然当诛,但他刚才所奏之事也并非全无道理,涛弟的名字要入玉牒的,明显迥异其他皇子,也给了奸佞小人攻击的机会,不如给涛弟换个名字,杜绝了悠悠之口,才好享受亲王之尊呀。”
听到他这么说,朱元璋愣了一下才说:“权儿,依你之见呢?”
“既然波涛的涛字内含的三点水不妥,就给他换成木字旁。从此以后,就叫朱梼,这样岂不是更好?”
朱涛此时差点跳起来,心中大骂:你小子是个笑面虎啊!
涛字改个偏旁,成了梼字,也就是传说中凶兽梼杌的梼字。
朱标听完了,也皱了一下眉头,心中不喜,自己一直以来体弱多病,如果不是涛弟,只怕早就死掉了。
如果说这也叫凶兽,你朱权对我这个大哥不闻不问,又是什么?刚想出来说话,朱棣毫不客气的举起了老拳。
“如果不是朱涛平定北元,你大宁的朵颜三卫早就在铁蹄的践踏之下了,还想增加封地?现在你讥讽有功之臣,是何居心?”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哥来问话,因为四哥一向是用拳头说话的,吓得他赶紧躲在周王朱橚身后。
“四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够了!”
朱元璋一锤定音。
“涛儿是咱养子,这名字是他父亲所取,并非有意冒犯,要入皇家宗谱,也不能有所改动,这是对功臣的最大照顾,你们都记住了,涛儿以后就是咱的亲儿子,谁也不能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就见朱涛要出来推辞。
“这应天王在封地在京畿,难免惹人议论,儿臣万不敢当,请父皇收回成命!”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制止了朱涛。
“臭小子,你竟然还知道这一层,那么就封为护国王好了,位在太子之下,诸王之上。”
说完之后,朱元璋龙颜大悦,吩咐大摆筵宴,为诸将庆功。
这回的庆典相当的隆重,远在封地的诸王都不远万里的赶了回来。
看到大哥朱标过来,刚想打招呼,忽然发现朱标左边是朱涛右边是朱棣和朱棡,徐达、蓝玉等大将簇拥在后,都看呆了。
大家看的一脸疑惑。
“那个比四哥还牛的年轻人是谁?”
还没等年长的秦王说话,宁王朱权咬牙切齿的说。
“也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饿不死的野种,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住了父皇,居然爬到我们上面去,还什么护国王,等会非给他好看不可!”
周王朱橚皱了皱眉,“不可莽撞,这人此时圣眷正隆,当心父皇震怒,再说,他确实也有功劳在身的!”
宁王哼了一声,很是鄙视的说道。
“五哥,你除了精通医术之外,是不是也很擅长溜须啊,弟弟也是服了你了。”
周王被噎得满脸通红:“十七弟,你……”
就在这时候,太子领着朱棣朱涛等人已经到了众人的跟前。
宁王的话被他听了个正着,他皱了皱眉,正想训斥宁王几句,在旁边的燕王朱棣不干了。
噌的一下就窜了出去,照着宁王啪啪就是两嘴巴,当时打的这小子满地找牙。
“涛弟现在也是皇子,你说他是野种,这不是在辱骂父皇吗?不赶紧去给父皇请罪?”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倒把宁王给扣懵了。
朱元璋也正好赶到,听到了这兄弟两人的争吵,和马皇后对视一眼,也气的脸色铁青。
看到晋王朱棡也跳了出来,给了宁王一拳,然后把他押在自己面前请罪。
朱元璋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他辱骂的是涛儿,就交给涛儿发落吧,如果涛儿不原谅你,咱再给你算总账!”
虽然朱权恨得牙根直痒,但在父皇面前,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好挤出一丝笑容,过来给朱涛赔礼。
谁知道朱涛看也不看他,直接来到了周王朱橚跟前。
“听说五哥有今世扁鹊的称呼,不知道愿不愿意来到我朱家庄第二太医院,做一个实习大夫,和我学习医术呢?”
周王朱橚是一个医术超人,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天才医生,朱涛自然对他非常感兴趣了。
他不仅对普通的医术有研究,还精通于防疫之学,自己给他提供一个研究的平台,想必他会研究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疫办法。能有效遏制大明后世的瘟疫。
但他这种想法,在场之人谁能理会得到?刚刚挨了一拳的朱权,面带讥笑的看着朱橚,心中暗暗解气。
“五哥,你给那个朱涛拍了半天马屁,想不到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吧,要知道太医令才是正七品,一个主治医生恐怕都是不入流了吧,人家却还只让你当个实习大夫呢。”
朱橚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对朱涛也是佩服不已,所以对于这个机会,他自己是非常珍视的。
而且,他在皇子之中一直都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如果能和朱涛扯上关系,自然以后会和父皇更加亲近。
“橚儿,既然涛儿开了口,这可是你一生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明天你就到朱家庄第二太医院报到,另外,你不必回封地了,就跟随涛儿左右吧。”
如果朝廷之中出了一个防疫的高手,大明何愁不兴旺?涛儿这是有意栽培橚儿呀!
此时,朱橚见到父皇这么说了,连忙说道。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跟着涛弟好好学,争取能够学有所成,成为大明的有用之才,给父皇分忧解难。”
他心里太清楚了,不回封地留在京城,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在父皇的面前露面,自然会获得更多的恩宠啊。
这下把朱权看得彻底傻眼:父皇这是被朱涛迷住了,言听计从。恐怕将来他想做太子,父皇也不会推辞吧。
这样下去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
愤愤不平的朱权,也不知道怎么熬到了宴会结束,愤愤不平的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私宅。
刚刚回来,忽然发现驸马欧阳伦垂头丧气走了过来,他赶紧走过去问道。
“妹夫,这是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啊。”
欧阳伦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大舅哥相当的尊敬,而且安庆公主是朱权的同母妹妹,自然两人之间要比其他人更加的亲近一些。
“殿下,别提了,公主府里的总管太过嚣张跋扈,这次竟然向我索要十颗上好的东珠,我一时之间难以寻到,居然被赶了出来。”
朱权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妹夫你怎么不早说?我家里正好有二十颗东珠,那可是当年高丽王子送给我的,你全拿走就是了。”
欧阳伦大喜过望,很是高兴的说道。
“殿下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吃亏,我从茶马古道获得了上好的普洱茶以及天山雪莲,情愿用这些东西给您换。”
朱权倒也说话算话,果真给他取出了二十颗东珠,然后拒绝了他用来交易的普洱茶以及雪莲麝香等名贵货物。
“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个,良辰美景难得,妹夫还是先去聚会吧,明天早晨,我找你喝酒。”
听到这位权势熏天的大舅哥这么说,欧阳伦自然是满心欢喜,风风火火地去公主去了。
这次有了东珠,自然没有被拦阻,第二天一早就过来找朱权道谢。
看到他走路摇摇晃晃,就差要拄个拐棍,但脸上却带着万分的幸福感,朱权就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微微一笑。
“安庆皇妹可曾安好?”
欧阳伦得意洋洋地说。
“安好,都是托殿下的福。王总管已经答应,我以后只要想公主,随时可以去拜见,就算父皇和母后问起来,也会替我们说好话的。”
说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些难以捉摸的笑容。
原来这二十颗东珠不仅打通了求见公主的门路,也打通了王总管的门路。这居然一反常态,没有叫他完事赶紧走。
夫妻两个就商量好了,这个仁侠仗义的十七殿下,一定要好好的巴结。
朱权心知肚明,跟他闲扯几句话题,逐渐转到朱涛身上,听到朱权的分析,欧阳伦气的也连连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