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做这个内行厂提督,干的属实有些憋屈,请您免了我这个差事吧。”
朱元璋哈哈大笑,对他说道:“行,咱就把你这个差事给免了,另行委派,不过这个内行厂提督可是正四品,给你的新差事只不过是正七品,你愿意干吗?”
对于徐增寿来说,别说是正七品,哪怕把官免了都没问题,自然是点头不已。
于是,朱元璋便笑呵呵的说道。
“咱准备组建一只自行车部队,小试牛刀,现在准备拿出一个百户所的兵力来进行试验,而这个百户所现在从百户到小旗全部听你指挥,咱给你三个月时间,你把自行车部队给我响当当的训练出来,我要检阅!”
听了这话,徐增寿一脸懵,自行车部队是什么鬼,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肯再做这个厂工了,所以他连忙叩头谢恩,保证说。
“请陛下放心,臣三个月之后,必然交给陛下一支响当当的自行车部队。”
等从皇宫出来以后,徐增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朱家庄,见到正在研究伊面调料包的朱涛。
朱涛好笑的看了一脸苦瓜相的徐增寿。
“你现在还郁闷呢,这个内行厂的厂公虽然不咋好听,但怎么说也是正四品官,比我堂哥还高两级呢。”
徐增寿很是无奈的对朱涛说。
“别提了少东家,我现在已经不是内行厂的提督了,但是陛下又塞给了我一个差事,我现在是一头雾水啊。”
朱涛有些好奇的道:“什么差事?”
“陛下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歪点子,要组建一支自行车部队,我哪知道这啊,这不,来你这儿取经来了。”
朱涛心下了然,这是自己跟老爹提的被皇上看到了,看来自己老爹在皇上那里还挺被看重的,这才多久,就安排人做起来了。
不过,这怎么能是歪点子呢,“打造自行车部队这事儿好办,你这段时间都呆在朱家庄,你仔细学,肯定是没问题的。”
徐增寿听了这话,自然是感激的很,连忙表示道。
“少东家你放心,我绝对会认真学习的,这一次,咱非得摆脱那个纨绔子弟的形象,打造出一支自行车铁军。”
朱涛却摇了摇头,很是郑重的道。
“打造一只自行车铁军那是应该的,但是做纨绔子弟还是挺好的,不用改变。”
听完这句话,徐增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这句话由朱涛说出来,倒也没什么毛病。
朱涛叫来老唐,当面吩咐说:“老唐,你马上就带他去咱们的专门训练场地,让增寿好好的先自己练会了骑自行车的各种技巧,然后我再教他别的东西。”
老唐答应一声,就把徐增寿给带走了,这里有一个专门的自行车训练场,里面有不同的自行车种类,甚至有类似于现在的高仿山地车。
他告诉徐增寿,当好一只小部队的主官,必须要好好的练习才行,打铁还要自身硬。
徐增寿知道,老唐算得上是朱涛的第一亲信,而且自己当初也和老唐学过武艺,这个人他是尊重的,自然说什么都听。
“唐叔您放心,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跟着您好好练习。”
老唐点点头,他其实也对徐增寿的态度很满意,经过这段时间喂猪的磨合,这个纨绔子弟其实已经能够吃苦了。
“这里是专门的场地,能够模拟的地形有很多,比如泥泞的道路和滑坡的道路以及坎坷的道路,而且这类自行车的类型也有很多,我准备让你五天之内全部练习完毕。”
这边老唐带着徐增寿去练习自行车的模拟训练场,加强技能。
而另一边,远离南直隶的海防衙门来了一位叫胡隐的四品防御使,专司海上的防御,并且监管市舶司和关税司等衙门。
这位胡大人出来海防衙门,很快就把这里很多日子以来的积案,在一天之内就处理的干干净净,效率之高几乎令人咋舌。
很多海防衙门的官吏,在这之前无非就是在磨洋工,他们习惯了把案子堆积如山,想着胡大人来了之后,怎么也得半年以上才能把事处理完。
没想到胡惟庸真的是一个宰相之才,处理这种事,还不是杀鸡用牛刀。
不过他也担心,自己曾经是权倾朝野的中书省左丞相,现在虽然做了一个四品防御史,这也不算什么。
就怕被人认出来,伤了圣上之德,毕竟那公布自己暴病而死的是皇上的圣旨。
不过其实胡惟庸也是多虑了,他当初作中书省丞相的时候,所接触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
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想要见到当朝丞相,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
所以他现在在远离南直隶的海防衙门做了一个四品防御使,这些五品及以下的小官们,根本就不可能认出。
其实胡惟庸也算是雷厉风行,他上任以来不管是有什么盘根错节的案子,都能特别分明的很快就断好。
而且他还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手下只有两个百户所,竟然击溃了前来海上骚扰的一只海盗舰队。
所以这位防御使大人不仅仅是公文案牍效率高,指挥用兵更是奇才,很快就赢得了部下们的尊重。
这时候,胡惟庸并没有骄傲,他知道一切都是刚刚开始,海禁一开,很多事情都是双刃剑。
要知道,朝廷靠着海禁的打开增加了赋税,但与此同时,很多副作用也就同时呈现了。
就比如,自己虽然能够靠着两个百户所的兵力击退一只强大的海盗舰队,但是如果这支海盗舰队有坚船利炮的话,或者说兵力再多一些的话,自己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就在胡惟庸有些犯难,并且比较着急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一名总旗走了进来,对他说道。
“防御史大人,我们刚刚接到情报,有一支舰队正在集结,比上次海盗兵力多出两倍,而且有小弗朗机等重武器,估计两个月之内就会对我们发起进攻了。”
胡惟庸瞬间就犯了难,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只有两个百户,所的兵力本身就分身乏术,再加上对方有重武器加持,恐怕这场仗再做难免的要失败了。
但是他现在放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做好这个位置应该做的事,思来想去,他决定不向朱元璋求援,而给朱涛写了一封信。
信的大致内容是:自己前段时日奉老东家来海关出差,此地海商繁茂,却饱受海盗舰队侵袭,就在前两天,自己手中的不少货物都被抢了去,虽说损失不多,却也颇为头痛,请少东家给予指点。
朱涛看完信也是气的不行,虽说不知道为什么老爹不吭不响的把胡大这个酒店掌柜的派去海关,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白白被抢了去。
而且,海外贸易的安全,也关乎到大明的海关是否还能继续开放,而开放海禁的事情是自己提出来的,自己怎么也得负责到底。
想来想去,他也给胡惟庸回了信,信里有一张海战布防图,就是上次朱元璋到他画的那一张图,本来是想通过老爹献给朝廷的,这次就直接先给了胡惟庸一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武器打造的图纸,上面是大明未来的神器三眼神铳,这个武器类似于狼牙棒,却也能够射击,无论是远战还是近战,都是神器无敌。
胡惟庸收到回信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就命令两个百户所的百户前来防御使衙门,听从号令。
然后把这张海防图交给了两个百户,让他们回去,就按照此图调整布防。
最后他在海防衙门的府库之中,拿出了八千两银子招募能工巧匠,按照朱涛所给的图纸打造三眼神铳。
一个月之后,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完毕,唯一就等那群海盗前来自投罗网了。
很快那些海盗们就来了,领头的就是那个之前被击溃的舰队首领井上十三郎,这次他们又带来了一支新的舰队,更加强大。
可是真正一打起来,海盗们才明白,原来自己两个月的准备根本就没什么用。
胡惟庸完全没给他们留任何的机会,上次只是机会,这一次却打的是歼灭战。
这群海盗的舰队进入到海防衙门的布防里,基本上就是进入了包围圈,很快就被分割包围起来。
没用多久,只凭借着三眼神铳就将这支舰队给打了个全军覆没,胡惟庸率领自己仅有两个百户所的兵力缴获战船十八艘,杀敌九百人,大获全胜。
洪武十四年,初夏,兵部接到了征辽将军陆仲亨八百里加急文书,辽东已经全线奏捷,大军在大宁县驻扎,等待朝廷下令班师。
朱元璋看到奏折后,大喜过望,马上以廷寄的形式传达圣旨,命陆仲亨等三名将官速速班师,回朝受封。
大军在十天后到达了德胜门,太子朱标代天子迎接,亲自为陆仲亨解下征袍,这也算是这位征辽将军实际意义上的卸甲,同时,朱元璋在武英殿设宴,给陆仲亨、周德兴、耿炳文三人洗尘。
宴会之上,朱元璋很是高兴,多喝了几杯,这才说道。
“几位爱卿,不愧是咱们的淮西子弟,仅仅三个月,就把辽东全境克复,算得上大功一件,咱已经下旨,在原有俸禄之上,再加封吉安侯陆仲亨食邑八百户,江夏侯周德兴食邑七百户,长兴侯耿炳文食邑七百五十户,各荫一子入国子监读书,学成之后以五品郎中任用。”
三人全都谢恩以后,陆仲亨先说。
“此次征辽能够获得全功,上靠陛下指挥得当,下靠将士用命,臣等三人不过说微末之功,不过,臣倒是要感谢燕王殿下,辽东是骑兵的主战场,而国商司提供的黑豆,可谓是功不可没,战马吃了黑豆,比一般的草料好的多,可谓精神百倍,臣也建议把黑豆作为骑兵的专用粮草。”
朱元璋点点头,心里想着,看来要让涛儿在他的花香村试验田多弄点黑豆种植了。
这件事完了之后,周德兴又奏报说:“陛下,臣等此次俘获了五名部落首领,都给带回来了,也请示陛下该怎么处理。”
朱元璋忽然想起来上次在上次在和朱涛谈自行车部队的时候,也顺便聊过这个话题。
对此,喝了两杯鲜啤的朱涛又开始了他的键政之旅,他说。
“诸葛亮初入南蛮便擒获了孟获,为什么不把他斩首,而是要七擒七纵,那就是要彻底让孟获服气,真正的收服人心,恩服和威服都不够,要恩威并用,这些部落首领不能杀,杀了他们,就有新的首领和新的反叛。”
对此,他还提出了一个口号,叫做: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
因此,三天后,朱元璋在勤政殿召见了以木梁哈为首的几位部落首领,对他们说。
“你们以前跟随元廷,那是误入歧途,咱不会怪罪你们,也不会惩罚你们,还放你们回辽东去,给咱世守辽东,咱封你们为辽东都督和佥事,允许你们自行募兵,管理部落,但要遵从朝廷卫所和衙门的管理,只要你们安心顺从,就是和大明休戚与共,如果还有异心,大明自有百万铁骑在!”
这些首领们自然知道好歹,全部山呼万岁,开始表忠不迭。
静心湖上的凉亭里,朱元璋和朱标和朱涛在聊天,说到了辽东奏捷的事情,以及朝廷对于这些首领的处理方式。
朱涛笑道。
“老爹是富国公,我这庄子里也会接到一份邸报,而且大明晚报我也时常订阅的,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皇上的处理固然好,还是有遗漏的地方。”
两人都不知道朱涛指的是什么,便仔细听着他的话,朱涛继续说道。
“这次大明晚报对征辽其实有一个细节的描述,那就是在征辽的过程中,其实有一部分的北元余部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这个不需讳言,有一说一,要是能把这些蒙古降兵选择三千主力,归属京师五军都督府指挥,那就是一支奇兵了。”
其实,这也不是朱涛自己的见解,而是朱棣的原创,历史上的朱棣即位后,以塞外蒙古的降兵为基础挑选了三千士兵,组建了三千营,战力一时无两。
不过,这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朱元璋的反对。
“涛儿,你说什么?在蒙古降兵里选择骑兵,组建一支部队?那不是在抱薪救火吗,要知道,蒙古人可是我们的世仇,还是北元朝廷的余孽,你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朱涛笑道:“爹,当初黄巾军不也是曹操的世仇吗,可曹操在击败黄巾军后,选择其中的精锐,组建了青州兵,而青州兵后来的作用您也是知道的吧,北元已经完了,元顺帝都在四处流窜,这些士兵们岂能不清楚跟着谁有饭吃?挑选蒙古骑兵,组成三千营,必有意料不到的作用。”
对于朱涛的话,朱元璋自然是很信任的,他默默把这个建议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和三位阁臣商议之后,再颁布执行。
不过,朱涛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在这里口若悬河的,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而已,老爹的封号是富国公,给朝廷的建议也尽量以富民之策为主的好,当今皇上虽然雄才大略,却也刚愎雄猜,不能总是上书谈及军事啊。”
朱元璋心说,也就是你这个混小子,敢这么说你爹,要是换个别人这么评价,就算脑袋不搬家,几十廷杖是少不了的。
不过,他也就顺着朱涛的话说。
“涛儿说的倒是也不错,不过,当今皇帝还是雄才大略为主,听朝廷里的朋友说,征辽结束以后,马上就要北伐了,这一次北伐就要彻底肃清北元的所有余孽,打造真正的清平世界,万世太平。”
朱标终于找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也跟着说道。
“叔父说的是,这一次,只要是北伐获得全功,那至少在几十年内就不会有战事了,大明就可以腾出手来,劝课农桑,发展商业了。”
朱涛看着自己这位太平堂哥手舞足蹈的样子,心说咱们这一家人算是有点魔障了,一个坚定的保皇党老爹,还有一个身为商人,却说话腔调像内阁首辅的堂哥。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那位四堂哥算是比较干正事的,虽然也有个国商司的六品冠带,不过就是个幌子,人家就是靠着皇商这个身份,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朱涛忽然想到,上次和四堂哥游湖的场面,觉得他才觉有纨绔子弟的真正潜力,比老爹和大堂哥靠谱多了。
这时候,其实朱元璋的心中也想了很多,征辽已经完成了,这算是完成了朝廷的一桩心事,接下来必然就是北伐了。
如果征辽是疥癣之疾,那么北伐就是解决心腹大患,朱元璋在心中早就已经内定了徐达挂帅,可徐达却最近背痈又犯了,有点力不从心。
不过,蓝玉刚刚被惩戒罚俸剥夺铁券,陆仲亨等人一则征辽刚刚归来,二则威望不够,这挂帅的人选,就有些犹豫了。
他的心中开始考虑自己的皇子了,秦王朱樉不堪大用,晋王朱?和燕王朱棣都在考虑范围内,只是难以委决。
此时,朱元璋忽然问了朱涛一个问题:“涛儿,你觉得你四堂哥这人怎么样?”
朱涛刚才正在想这个事,没想到老爹问了,马上就回答说:“四堂哥这人,最为靠谱,他现在当着国商司的皇商,还有六品的冠带,但从不多说少道,做事却坚毅果决,能很认真完成本职工作,说白了,这说咱家最靠谱的人了。”
听完这话,朱元璋故作不悦的对朱涛说:“涛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老四比我还靠谱吗?”
朱涛却很一板一眼的说:“爹,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您是行商出身,好好做生意就行,我也总想让您好好在家纳福,不要在外辛苦了,您闲不住我就不说了,可您总喜欢谈论军国大事,尤其是进献土豆后,被朝廷封作四等富国公,就更爱建言献策了,还有,您对徐大看重,多赏点钱财也就是了,给徐增寿谋个四品差事,怕是会落人口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