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雍王居然如此不讲武德,本公大意了!
一念至此。
安修仁顿时恨得咬牙切齿,暴怒道:“将士们,冲出这条山道就是清风原,活捉小雍王者赏钱十万!”
闻听此言。
一众沙州骑兵立马同仇敌忾起来。
“该死的小雍王,竟然设下如此卑劣的伏击!”
“诸位兄弟,随我冲出山道生擒小雍王,为死去的同袍报仇雪恨!”
“稍后老子抓住了小雍王,定要将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沙州骑兵的愤怒之火,仿佛已被点燃。
他们一边发着如雷般的咆哮。
一边策马狂奔,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
仿佛在这一瞬间,全被加持了无敌baff!
山道口处。
蓝玉面容冷峻的望着沙州骑兵,脸上掠过了一抹残忍。
“本将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军前的白步范围内,不允许有一个活口!”
“是!”
五千臣民将士齐声呼应。
立即抬起手中弓弩,瞄向了奔驰而来的沙州骑兵。
踏踏踏——
随着轰鸣的马蹄声传来,沙州骑兵越来越近。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步——
蓝玉断然下令:“放箭!”
嗖——
五千将士扣动弓弩扳机。
顷刻间,一片如蝗虫般的弩箭腾空而起。
划过一道道弧形的抛物线后,轰然落在沙州军阵之中。
首当其冲的沙州骑兵顿时人仰马翻,被射成一只只刺猬。
“不好……这是唐军弩阵……”
“快……快结起盾牌阵防御……”
在一片纷乱的呼喊声中,沙州骑兵慌乱的规避着箭雨。
但无济于事。
这次出兵,安修仁本就抱着轻敌之心。
不仅没有带上强弓硬弩,甚至连盾牌都没有携带。
所以在这一刻。
沙州骑兵俨然了没有护具的活靶子,不时有人被射落马下。
望着成片的骑士成了箭下冤魂。
元晖惊恐万状。
“申公……如此下去,我军恐怕要全部折戟于此……要不咱们先撤回去吧!”
“不行,冲出山道是我军唯一的生机,岂能撤回去!”
尽管安修仁的心头已在滴血,但他并未因此而心神大乱。
人往往在绝境中,才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
他深知在这种危机关头下令骑兵后撤,必然会全军覆没。
要知道,身后那波伏击之军,直到现在还未显露身影。
“诸位将士,你们都是我沙州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
“而前方那些小雍王的私兵……不过都是平常普通百姓罢了!”
“只要你们能冲到他们面前,这些百姓绝不是你们虎狼之师的对手!”
“去冲锋吧,用你们手中的兵刃去劈开一条血路,让这些百姓成为马下之魂吧!”
在安修仁的蛊惑下。
士气低迷的沙州骑兵,再次燃起了熊熊战意。
“兄弟们,血战到底!”
“冲啊,杀光雍王的私兵!”
“为死去的同袍报仇雪恨……”
在一片愤怒的嘶喊声中。
沙州骑兵犹如黑色浪潮般,在次向山道口涌去。
当沙州骑兵涌入蓝玉军阵百步之内,迎面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
但是有安修仁的军令在后。
即便沙州骑士明知前方是道死亡线,他们依然前仆后继的冲上去送死。
杀气冲霄,飞箭如蝗!
这一刻,哪怕短短几息功夫,就有无数沙州骑士成为箭下之魂。
安修仁终于意识到丘陵山口,是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眼见嫡系骑兵越冲越少,他随之也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传本公将令,速让将士们后撤,退回龙勒城!”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
安修仁不敢再让嫡系骑兵去硬刚了。
毕竟如此拼(送)杀(死)下去。
不消一个时辰,他这支嫡系骑兵只怕真要全军覆没。
所以他必须得怂一波,保存实力退回龙勒城。
“申公有令,后军化作前军,退回龙勒城!”
军令如山,令下即执。
剩余两千多沙州骑兵纷纷掉转阵型,朝着归路狂奔而去。
可是他们还没跑出一里路。
一支杀气腾腾的铁骑,却挡住了他们的归路。
此刻。
李存孝手持禹王槊,昂首凝视着仓皇而来的沙州残军,眸中尽是淡漠之色。
“除了安修仁,其余者一律杀无赦!”
他昂声高喊一句。
随即奔向迎面而来的沙州残军。
三千重甲铁骑紧随其后,山呼海啸般冲杀过去。
“该死的小雍王!”
望着来势汹汹的铁骑,安修仁又惊又怒。
原本他还以为李湛是板上肉,瓮中鳖!
搞了半天。
原来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板上肉,瓮中瓮!
眼下前有狼后有虎。
沙州残军可谓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彻底成了李湛的夹心饼干!
追悔莫及啊!
早知此行凶险,本公又岂会如此托大?!
安修仁懊悔不已,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因为杀气腾腾的重甲铁骑,已经杀过来了。
为首一将凶悍异常,如同杀神般一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手中那杆禹王槊杀得大开大合。
不到一会儿,就连斩他安修仁五员战将。
战将一死,余下的沙州残卒便如同失去爹妈的孩子,彻底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紧接着。
一片黑压压的铁骑犹如潮水般,将沙州残卒淹没。
军来士气盛,兵败如山倒。
在重甲铁甲的剿杀下。
沙州残卒好似草原惊鹿般四处逃窜,哪还有勇气和士气与之对战?!
于是,重甲铁骑彻底主宰了这片战场。
对于他们而言,掩杀这样一支败军,就跟屠羊宰狗没什么区别。
约摸一个时辰后。
这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围歼战,总算结束了。
总得来说,沙州骑兵并不算全军覆没。
最起码也逃出去了几名送信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