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没好气的反问道,“难不成你还觉得那胡氏女说的是真的?”
蔡文姬扭扭捏捏的嘟囔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应该再审一审,那个胡氏女挺可怜的。”
刘辩:???
姑娘,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你的才思敏捷上哪去了?昨晚睡觉落家里了吗?
这难道还不够明显?!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刘辩故意问道。
他想试试蔡文姬的圣母底线到底有多高。
蔡文姬很认真的想了片刻说道:“如果那个胡氏女当真不忠,红杏出墙,那就浸猪笼,打杀了她。如果她并没有这一档子事,就是说,没有办法确定,我想请陛下令王左放妻,还她以自由。”
“让这样一个女人,从王家出去,对王左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蔡文姬这一番话,让刘辩忽然间有些不懂了。
他看不明白蔡文姬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眼瞎才这么做吗?
“在朕坐在这里,当王左说出这些话之后,你觉得他还会再继续禁足王胡氏吗?”刘辩无奈说道。
多么清秀聪颖的小姑娘,怎么就在这个事上绕不过去了呢?
蔡文姬愣了一愣,“好像还真的是……”
刘辩看了一眼,默默摇头。
别好像了,就是如此!
“我竟然被利用了。”蔡文姬终于回归了现实,抓狂的低声喊道,“我想打死那个姓胡的女人,怎么能有这么贱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王左说的是真的?”刘辩笑问道。
蔡文姬眼帘轻垂,神色有些幽怨的看着刘辩说道:“陛下方才在后堂的一声怒吼,我也听到了,虽然我不想承认我被人给骗了,但陛下您如此从容淡定的样子,我不承认又能如何?只是显得我更加弱智罢了。”
“认吧,我的确是被人给骗了。”
蔡文姬脚踏实地之后,刘辩悬着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老担心蔡文姬有一颗想和乐山大佛争位置的广博圣母心。
这东西,真要不得。
“胡氏女方才在后堂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她对那个闲汉情难自抑。”刘辩说道。
蔡文姬的眉头瞬间皱的跟一道道河谷似的,瞪着大小眼说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享受,喜欢跟闲汉受苦?”
“因为闲汉长!”刘辩笑道。
“长?什么长?”蔡文姬不解问道。
刘辩恶趣味了一下,摆手说道:“开个玩笑,朕并没有问缘由。”
蔡文姬看着刘辩,目光微微下移。
她好像明白了。
陛下,您不正经啊!
刘辩被蔡文姬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她竟然好像懂了……
她连这个也懂?!
第161章 兵临冀州
唐雎亲自带着人将那个名为马六的闲汉带了回来。
一起被抓来的,还有跟马六厮混在一起的那些无业混子,浩浩荡荡的足有二三十人。
“陛下,人带到了。”
唐雎上堂,向刘辩回禀。
刘辩目光扫过这些闲汉,眼神犹如一柄利刃。
这些人就是一座城池里最不安定的因素!
说一句害群之马,对他们而言,一点也不为过。
“马六,可认识那个女人?”刘辩指着胡氏女,沉声问道。
堂上的马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就觉得周围的铁甲卫士看着挺唬人的,压迫感相当强,但就是弄不清楚身份。
但他很清楚一点,肯定是他的事情发了。
“不认识!”他看了一眼,脖子一扬说道。
“单父令,用刑吧!”刘辩懒洋洋说道。
对于这种滚刀肉,也没什么话还说,直接上大招便可。
难怪胡氏女会对这个游手好闲的闲汉,情难自抑,这厮看起来确实比王左顺眼多了。
再加上他还喜欢穿个文士衫,乍一看,确实好像跟闲汉扯不上关系。
“你们怎么能直接用刑呢?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眼看直接就要上刑,马六立马服软,“我确实跟这个女人有些关系,但也就仅此而已,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不知道。”
“我只是跟她睡了几觉,就这么点事,真没别的了。”
王胡氏的眼睛瞪得好似要吃人。
“马六,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绝义?我为了你给王家连个种都没有留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王胡氏厉声吼骂着,连眼睛都红了。
王左听到这话,登时须发皆张,他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一把撕住了胡氏女,“你这个毒妇,你竟然是因为他!”
“对,我就是因为他,反正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怕是死,我也要他跟我一起死,我虽是你的小妾,但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王胡氏直接破罐子破摔,毫无廉耻的大声喊道。
蔡文姬默默捂住了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这眼好像还不是一般的瞎!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你们别听她胡说!”马六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大声嚷嚷道,“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有没有给王家留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冤枉好人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蔡文姬厌恶的扫了一眼马六,对刘辩说道:“陛下,这个人更该死!”
“都是一丘之貉,哪有好坏?不过,也许他说的是实话也不一定。”刘辩说道。
胡氏女在性格上明显无比强势,而且心思狠辣,手段也多。
像马六这个徒有其表的怂货,也许真的被胡氏女给吃死了也说不准。
马六的态度让胡氏女面色狰狞,怒火滔天。
若不是有胥吏在旁押着,她可能想冲起来生吞活剥了马六。
“你这个有胆子勾引别人妻妾,却没胆子承认的贱种。你让我给王家井水中下毒之事又怎么说?我赌上了这么大的风险,跟你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你怎么敢两手一拍,不管不顾的?这可是你让我做的!”王胡氏披头散发的大吼道。
马六眼中满是震惊,“你真给他们下毒了?你怎么敢的啊!”
他急急转身,目光在堂上找了一圈,最终看向了单父令,连忙解释道:“县尊,这个事真给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女人曾前不久跟我提及此事,想据王氏家资为自己所有,还让我想办法从单父城中离开,我原以为这个女人只是随口说说,可没想到她真敢干啊!”
虽然堂上那个小孩子好像身份更重一些,可马六不认识, 只能请唐雎主持。
“我早就不想跟这个女人有太多的关系了,可她老是拿王左的身份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屈从。她还威胁我上门去找王左的麻烦,我就一个混点吃喝的主,哪敢没事干去撩拨王左的麻烦。”
“后来胡甹儿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些钱财,让我物色一些人手,然后再去找王左的麻烦,想令王左屈服。”
王胡氏面色狰狞,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放屁,分明那一切是你让我干的!”
这简直就是狗咬狗名场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真假假一时间还真难以分辨清楚。
“上刑吧,嘴里都没有什么真话!”刘辩懒得再继续听下去。
如果让他们继续下去,这两个人绝对能各说各的,争辩个几天几夜。
唐雎被这俩人吵得头大,早已想用这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用刑!”唐雎喝道。
县衙胥吏迅速动手,从诸多刑具中挑选了最凶残的拔指甲。
这种伤虽小,但最是疼痛,一般人扛不了几个指甲。
马六只是挨了一下,就倒豆子般把他和王胡氏之间的事,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出来。
反倒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王胡氏,哪怕是疼的满头大汗,也始终在硬抗。
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马六身上。
直到接连昏厥了三四次之后,见那些胥吏还不罢手,这才不堪疼痛说出了实情。
这一切的事情,皆是她在幕后主导。
马六说的是实际的。
蔡文姬嘴差点都被气歪了,愤愤骂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刘辩默默的没说话。
他的那位生母差点把宫中杀成了一片白地,才成功坐上皇后宝座。
因为他的忤逆,现在连他这个儿子都看不顺眼了,这怎么说?
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的。
可不能以自己的格局,去揣测他人的心胸。
“单父令,你断案吧!”刘辩说道。
“唯!”
这个皮球又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的脚下,单父令的脑袋有些大。
没人盯着的时候,这个案子他分分钟也就断了。
可皇帝在这儿坐着,让他不面多有顾忌。
轻咳了一声,他综合所有的条件,又引经据典,判王胡氏死刑。
仅仅只是不忠一条,在大汉律中就是死罪。
更别说,她还有在井水中下毒,意图残杀王氏族人等罪。
死罪是绝对没跑的。
至于马六,虽有被王胡氏蛊惑的嫌疑,但罪责也不轻,判塞北充军十年。
也就是上盖勋军中做劳役。
至于王左……
唐雎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冲马六问道:“被王左打的那个伙计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