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牛犊子,恶狠狠的盯了片刻,最终还是也杀进了战阵。
他倒是想有更多的选择,带着自己的部下赶紧从这个漩涡中撤出来。
但现在三方兵马纠缠在一起,他连命令都传达不下去的。
颜良找夏侯渊找的很顺利,只是穿过了几座营帐,他就看到了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正在大杀四方的夏侯渊。
虽然他不认识夏侯渊,但他根本不需要去辨别什么。
“呔,那恶贼,放下你手中的矛,吃乃翁一枪!”
颜良暴喝一声,冲到夏侯渊面前,举枪便扎。
“你糊弄你爹呢,让我放下?”夏侯渊看突然冲出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不禁多看了两眼,但这话嚷嚷的,让他总觉得像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抬手间,一枪便横扫了出去。
颜良很轻松的招架住了夏侯渊这暴力一击,再度嘲讽道;“如果你只有这么点本事,那你还是放下长矛,乖乖受死吧。于夫罗可真是个废物,竟然被你追的像条狗。”
夏侯渊还从来没有见过嘴巴这么贱的人,“贱种,接你爹一招!”
瞬间,夏侯渊浑身气势陡然一变,枪出如龙。
凌厉的攻击,恍如疾风骤雨,一口气的功夫扎出了足足数十枪。
当夏侯渊全力出击之后,嘴炮的颜良终于感受到了夏侯渊的恐怖之处。
他竟隐隐有些无力招架之感。
夏侯渊的枪尖力沉如山,攻击却又极其敏捷,迅速。
他被逼的手忙脚乱,堪堪勉强应对。
“就这点本事?”夏侯渊嘲讽的大笑了起来,陡然一声大喝,“那就给你爹死去!”
铛!
一声脆响。
两杆长矛撞击在了一起,火星四溅。
夏侯渊沉重的力量压得颜良几乎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脸都憋紫了。
他终于意识到于夫罗说的话并没有为了面子的夸大,这厮是真的能打。
铛!
铛!
铛!
颜良堪堪抵挡住夏侯渊的一轮攻势,密如疾风的攻击便再度袭来。
“扎你脑袋!”
“扎你这张破嘴!”
“扎你胳膊!”
……
“玛德,你是真废物啊,我给你都说了,你竟然还反应不过来。”
当夏侯渊在攻击的同时,开始喊话之后,颜良的心态崩了。
夏侯渊喊的话,给他造成了无比巨大的误导。
当那混账喊扎脑袋的时候,他本能的脑袋一歪,然后枪就扎到了肩膀上。
只是短短瞬息之间,颜良身上便被夏侯渊扎了好几个窟窿。
于夫罗此刻就在不远处。
他面色纠结的看着夏侯渊和颜良的战斗,被气的面色发紫。
在颜良气势汹汹冲出去的时候,他还真对这个狂傲自大的家伙抱了一点希望。
若真能顺利的斩杀了夏侯渊,这一战兴许还真有些希望。
可现在看看……
颜良这厮,就是个狂傲自大的废物!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嘴巴上的那点功夫。
于夫罗有心想直接撒手走人,可如今三方兵马混战在一起,他尝试了数次,却无法召集自己的部下,这局面让他陷入了两难。
在纠结许久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助颜良。
不帮这个恶心的家伙,他们似乎会败的更惨……
出于为自己的考虑,他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
“夏侯渊,给我死!”
于夫罗策马冲了过去,照着夏侯渊的后背,挥刀便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专心与颜良对战的夏侯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来敌,硬生生挨了这一刀。
一路火花迸溅,甲胄被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但……没破!
夏侯渊抖擞了一下,感受了一下甲胄的情况,返身就是一枪刺了出去。
“你们匈奴人现在就只配玩这种藏头露尾的把戏吗?亏你先人!”夏侯渊怒吼一声,抽枪虚晃于夫罗面门,却在电光火石间,迅速逆转锋芒,一枪扎进了颜良坐下战马的眼睛。
战马吃疼,顿时嘶鸣着人立而起。
颜良毫无防备被直接掀翻在了马下,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战马两蹄子。
发了疯的战马,四蹄的力道似乎更重了许多。
一蹄子下去,颜良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断了,疼的眼泪都飚了出来。
但他根本没功夫去关心自己腿上的伤势,因为夏侯渊手中的长矛犹如毒蛇一般,又冲着他扎了过来。
情急之下,颜良就地几个翻滚,从夏侯渊战马的肚子下面滚了过去。
用了如此狼狈的姿势,他才终于躲避开了夏侯渊的攻击。
“废物!”于夫罗大骂了一句。
颜良之前嘲讽他的,他现在总算是非常理直气壮,原原本本的还给了颜良。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废物!”夏侯渊大喝道。
他一人独战两员大将,丝毫不落下风,说这话就非常的有底气。
于夫罗脸色有些紫,“若不是你身上的甲胄过于坚硬,此刻你已经没命了。”
“你们匈奴人到了你这一代,差不多也快亡族灭种了,偷袭竟然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你真是将你们匈奴先辈的脸全部丢尽了。”夏侯渊喝骂着,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停止,依旧连绵不断。
“偷袭也是战术!”于夫罗喝道。
“你个煞比玩意,劳资甲胄坚硬,那也是战术!你们想有,还不配有!”夏侯渊骂道。
两人对骂的时候,已来来回回互相攻伐了数十招。
颜良重新起身后,跃跃欲试的试图再度偷袭夏侯渊。
但吃过那一次亏之后,夏侯渊的防备之心早已直接拉满了。
战马迂回,急速拉扯战,根本不给颜良这个失去了战马的任何机会。
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又发生一阵骚乱。
心神极度警惕的夏侯渊迅速打马撤出了战圈,和于夫罗、颜良拉开了距离。
他眺首看去,只见正西边一支军马,在一员将领的率领下,犹如旋风般冲了进来。
“吕布?!”夏侯渊的眼睛猛地立了起来。
看到吕布的瞬间,夏侯渊警惕心大作。
他目光闪烁片刻,果断下令撤军,“来人,鸣金,撤!”
呜咽的号角声很快在乱战的三方大军中响了起来。
原本还在大杀四方的朝廷大军,迅速有序撤退,令行合一,毫无混乱。
令于夫罗和颜良大跌眼镜的是,朝廷兵马在撤退的时候,竟然还迅速组成了阵形。
盾牌手持盾在前,长枪兵间隙其中,掩护撤退。
机动性强的骑兵迂回两侧,切断追兵。
看着这一幕,于夫罗的眼中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他方才尝试了数次,试图召集部下撤退,可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反观朝廷兵马,撤退的号角一起,迅速就抽身而退。
最最离谱的是,还踏马组成了阵型。
这他娘的,简直难以置信!
颜良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们怎么做到即便是在撤退的时候,也阵型不乱的?”颜良目瞪口呆的喃喃说道。
于夫罗像看煞比一样看了一眼颜良说道:“这就是朝廷大军的实力,还活在你阿母怀里的颜将军,还请你收起那些毫无益处的狂傲和无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你骂我可以,别骂我阿母!”颜良不乐意了。
“我骂的就是你!”于夫罗讥讽道。
颜良嘿嘿笑了两声,“骂吧,今日这苦头我可以吃。不过,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于夫罗:……
这人指定是哪儿有些毛病!
说话颠三倒四,跟个神经病似的。
注意到于夫罗眼中的鄙夷,颜良干笑了一声,“虽然夏侯渊这个名号,我确实没有听过,但我差点死在夏侯渊的矛下,再死犟着不承认人家的本事,我是不是有病?”
原来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啊,于夫罗心中低骂了一句,目光望向了从西边突入进来的那支兵马,说道:“看起来像是自己人,你身后还有援兵?”
颜良怔了怔,“自己人?不可能吧!”
看着垫脚张望的颜良,于夫罗心头顿时万千的无语。
你都没注意到西边的战事,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说废话?
打仗呢,活爹!
半晌后,颜良收回目光嘀咕道:“还真像是自己人,今天这仗打的太乱套了。先等等这支兵马,看看是什么情况。”
“夏侯渊就不必追击了,让他们撤吧。我们先整顿兵马,这乱糟糟的,看着心烦。”
于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