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侑弱弱的点了下头。
“陛下,咬饵了。”她看了眼湖面,小声提醒道。
刘辩猛地提竿,上面只有一条拇指大小的小鱼。
“这濯龙园的鱼是对朕有意见呐,钓了大半天上来的全是这玩意。”作为一个不合格的钓友,刘辩看着那勉强塞牙缝的小鱼,脾气都上来了。
习惯性觉得皇帝的话中必有深意的刘侑,吓得没吭气。
不过她也没想明白,皇帝这话到底又有什么深意。
“四天后,是一个黄道吉日,镇抚司可以开衙了。金市里面有几个好地方,你稍后与臧典去看看,随便挑一个。”刘辩将虽然小但蹦跶的很厉害的小鱼,重新扔回了湖中,换了新的饵,继续心无旁骛。
“唯!”
刘侑轻轻攥了攥拳,浑身好似有一股电流穿过。
她这个默默无闻,只能靠经商为生的大汉长公主,有生之年竟然开衙了。
这际运来的,她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突然。
唐姬与蔡文姬像是两道靓丽的风景线,一起从木堤上走了过来。
刘侑看到后,放下扇香的扇子,又给红泥炉中添上木炭,行了个礼,“臣告退。”
三个各有风姿的女人在木堤上错身而过,把湖中的鱼儿都好像惊艳到了。
刘辩鱼竿一提,上来了第一条大鱼。
“恭喜陛下。”蔡文姬嫣然笑道。
刘辩非常直接的目光在二人身上略过,笑问道:“为何独不见琼姑?”
“陛下,琼姑出宫省亲了。”唐姬接替了方才刘侑的岗,忙活着说道。
刘辩微微颔首。
唐姬和琼姑这几个月在宫中的事情,他命张雄早已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俩姑娘,并不容易。
如今他回来了,琼姑看样子也松了口气,就赶紧出去省亲了。
“那两位顺常,你如何安排的?”刘辩趁机问道。
他在阳翟酒后开的荤,不可能真就穿上衣服不认人。
那两位刘侑精心挑选的侍女,刘辩皆封了第十三等爵顺常。
蔡文姬封第二等爵婕妤。
虽然朝中旧制目前几乎没有变动,但在军中和宫中,刘辩直接退回了更古旧的制度。
宫中沿袭西汉时期的十四等爵,只不过取缔了爵位对应的俸禄。
爵位不同,但俸禄是一样的。
“陛下,两位顺常初来乍到可能不太适应宫中的生活,妾身给她们安排了相近的宫室,其他一应皆用的是最好的。”唐姬说道。
“你做的很好。”刘辩颔首,忽然扔下鱼竿说道,“不钓了,走,回宫续后!”
蔡文姬、唐姬:!!!!
这……这么突然的吗?
其实并不突然。
提及那两位顺常,刘辩忽然觉得她们可能会走在蔡文姬和唐姬的前面。
他好像的确应该抓紧这为数不多的闲暇去温存,去敦。
在这后宫中,他这一碗水肯定是端不平的。
他对唐姬、蔡文姬,还有琼姑三人的私心是很明显的。
第233章 绣衣御史的后劲!
寝宫中。
唐姬不安的目光不断瞟向不远处正在嘀嘀咕咕的刘辩和蔡文姬。
强烈的紧张和尴尬,让她无所适从,差点当场又给自己抠出来一个寝宫。
她真的以为陛下是会单独的……
谁知道蔡文姬也来了。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在当狗头军师,给皇帝出主意。
唐姬就纳闷了,同为妃嫔,她怎么可以就那么,那么……
唐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蔡文姬的所作所为。
几名宫女鱼贯而入,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又退了出去。
“这怎么还有绳子?”
准备转移一下注意力的唐姬,看见了托盘中红绸绑起来的绳子,一时很懵。
这个时候,应该用不到绳子吧?
恰好蔡文姬走了过来,抓起绳子,笑嘻嘻说道:“这个东西,可很神奇的哟,皇后万不可小觑了它。”
“它……能做什么?”唐姬还真有些好奇。
蔡文姬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容我来为姐姐展示一二,真很好玩的。”蔡文姬缓步上前。
“别别别,你先等会。”唐姬向后挪了挪。
她不是怕那绳子,而是蔡文姬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皇后不必紧张,你看一下就明白了。”蔡文姬说着已经上手了。
“你等会,你帮我干什么?”
“绑完皇后自然便清楚了。”
“等等,等等,你怎么还拽我衣服?”
“奥对,应该让陛下来撕!”
“撕?”
……
去年,皇甫嵩和朱儁几个人几乎是逮住机会就上奏,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让刘辩多纳妃嫔,早点诞下子嗣。
那个时候,刘辩的内心是完全抗拒的。
在他的本来观念里,他就是还小,不着急。
可到了今年,他自己也开始对这个事上心了。
朝廷无事的这些日子,刘辩就干了一件事。
钓鱼戏美人。
听曲戏美人。
以及其他消遣时的戏美人。
他虽然有些私心,但也没有冷落了那两位顺常。
环肥燕瘦中,让刘辩深切的体会到了当帝王的乐趣。
日子很闲暇,就是有费腰子。
他这个少年人,最近都不得不用一些补药了。
……
云台镇抚司在金市开衙的时候,刘辩并没有亲临。
但这个衙门的突然出现,很快在朝堂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皇甫嵩与朱儁、卢植三公联袂假装路过的在镇抚司的衙署前晃悠了一圈。
“真不进去了?”皇甫嵩问道。
卢植与朱儁齐齐摇头。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必进去了。”卢植说道。
“不是你们两个非要嚷嚷着看看的吗?怎么到了眼前,还打了退堂鼓了呢!”皇甫嵩有些不屑,“我真不想说你们怂的,可你们实在是有些怂,不就一个新衙门嘛,哪有那么多说道。”
“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卢植说道,“若这个衙门归三公九卿节制,我们就没有道理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是吧?”
皇甫嵩与朱儁皆点了下头。
“那既然我们三个都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衙门直接由陛下节制,而不经过我们?”卢植又问道。
皇甫嵩二人又点头。
话是有道理,但听着像废话。
“你一直好奇的难道不是这个衙门的权利吗?”皇甫嵩鄙夷道。
“直接问一下多么简单的事,何必费劲心思的在这里猜来猜去。”
眼看皇甫嵩又要折回去参观镇抚司,卢植一把给拽了回来,“别莽撞。”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少年人似的。”
皇甫嵩无语说道:“我是看你们两个这猜来猜去的难受,没那么麻烦。”
“可能是绣衣使者。”朱儁忽然说道,“不是我们猜来猜去的麻烦,而是这个事,应该慎重。若当真是绣衣使者,开衙当天,三公联袂闯衙。你信不信陛下一气之下,能让你立马回家种田?”
“不至于,陛下的心胸没有你那么狭隘。”皇甫嵩蔑视说道,“不过,绣衣使者啊……”
绣衣使者在前汉(西汉)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尤其是在汉武帝时期,就连皇亲国戚听见这个名字也得悄悄打几个哆嗦。
当时著名的巫蛊之祸,就出自直指绣衣御史江充之手。
“你想起了谁?”朱儁揶揄道。
皇甫嵩沉吸了口气,抹了把脸说道:“好几个人,绣衣御史可不算什么好官。”
“此事,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么衙门前瞎绕,应该直接问陛下。”
“善。”朱儁说道,“正有此意。”
卢植却忽然说道:“我看也没有必要,陛下不动声色的都已经开衙了,你以为我们能劝得了?而且也不必过多怀疑了,应该就是类似于绣衣御史的一个衙门。”
“云台镇抚司的主官,一位是阳翟长公主侑,一位是刑徒军中出了名冷面校尉臧典。”
“这二人组在一起,事情几乎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皇甫嵩将两只手背在了身后,“别支支吾吾的了,不管有没有用,此事我们也应该知晓。走吧,随我一道入宫面圣,一点也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