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复汉室,从诛杀十常侍开始 第95节

清一色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不管是袁遗,还是范方与王彧,他们今日都有说服梁王的目的。

结果,好像根本不需要他们多舌。

刘弥看他们那个样子,嘴角微微上翘,神色平静的坐下,说道:“天下将乱,难道不是各争长短之时吗?这天下,有德者,居之。”

“不过,本王先将丑话说在前面。本王钱多粮广,但并无兵马,而且暂时也不必对提及本王,也就是说,本王不会成为那个擎旗之人。”

袁遗对梁王这个做法,有些不解,“大王为何不旗帜鲜明的传檄天下,代天而立呢?您振臂一呼之下,天下士人必然蜂拥而至!”

刘弥面色沉沉,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说道:“当今天子的名声虽然糟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他毕竟是大汉天子。而本王,乃大汉梁王。若你们连眼前这一战都赢不了,本王为何要与你们一起谋反呢?”

刘弥的话干脆直接到让袁遗几人皆有些人恍惚。

“此战如果能打赢,本王自会大大方方的站到前面来。本王承诺,无须占据整个天下,便会秉承旧礼,分封天下。诸位不是本王的幕僚,本王也不会做诸位的主公,合力谋取天下。”刘弥眼观鼻,鼻观心,用慢条斯理的语调继续缓缓说道。

他那不急不躁,无比稳重的样子,也让袁遗几人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开始认真的审视这件事。

说白了,大家不过是各出一份力,然后各取所需。

唯一让袁遗感到膈应的是,刘弥只是供给钱粮,其他的什么也不参与。

这事乍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细细一琢磨,可大有猫腻。

刘弥是梁王,大汉诸侯王之一。

若无真凭实据,皇帝也很难直接杀掉刘弥,除了梁国。

“袁府君应能自己做了自己的主吧?”刘弥看向了袁遗。

袁遗心中尚有些许纠结,“下官……暂时不知。”

“好。”刘弥很干脆的点了下头,又对范方与王彧说道:“至于你们二位,不如回去先请示一下刘刺史与公孙将军,再来回复本王如何?”

范方持揖礼说道:“大王,卑职倒是不需要回去。我家将军愿助得道之师,晋平天下。”

“还是回去一下吧。”刘弥却说道,“公孙瓒愿助刘岱,却并不一定会愿意襄助本王。”

“尔等本就是为谋划对付帝师之事而来,诸般算计本王也清楚,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刘弥这么不加丝毫遮掩的话,听的袁遗三人再度面面相觑。

这位深居简出的梁王,今日可算是让他们大开了眼界了。

历代梁王皆无谋,虽是封国,可几乎没有哪一个刺史会将梁王放在眼里。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位梁王一反常态,竟然开始盘算上了天下。

就在这时,一名儒雅随和的中年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在刘弥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

刘弥听完,搓着手仰头笑了,“陛下能得那样的恶名,实在是情理之中啊。”

“诸位恐怕是走不了了。”

“大王此话何意?”范方惊疑不定问道。

刘弥轻啧一声,似笑非笑说道:“皇帝率军已至成安,但更为紧要的是,朝廷先锋兵马正在冲单父急行军而来,短短三十里之路,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陛下要攻打单父了!”

座中三人闻言,皆大惊失色。

他们还在这里蓄谋着到底要不要打,又该怎么打。

结果,皇帝竟然直接率军打来了?!

这时,刘弥又说道:“这支先锋兵马乃原董卓账下大将段煨、张济,诸位可有把握败了他?城中凑一凑,应该也能凑起来七八千的大军,守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济此燎,卑职倒是有所耳闻,乃是董卓帐下一员猛将。”王彧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好像随时都在蔑视他人的笑意,正色说道。

“我军无大将可用,大可不接受他的阵前挑衅便是,张济再勇武善战他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赢了我们。”范方说道。

“可张济、段煨所率皆百战之兵。这群人那是从西凉一路烧杀劫掠而来的,我们从城内临时征募的部曲,在战力上与他们必然相去甚远。”太守袁遗反驳道。

“府君过于忧虑了,张济、段煨为攻,我军为守,只消数日我家将军所遣部曲便会抵达,届时,单父之困自解。”范方傲然说道,“就算是段煨、张济再如何的勇猛善战,可区区数日之间,他们应该也无法攻破此城。”

刘弥冷眼看着这群人商议,在觉得时机差不多的时候,说道:“本王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再商议什么了,各行其事,御守城池吧。”

“单父城不可弃,此城若丢,本王恐怕就要报效朝廷了。本王也不怕诸位知晓,梁国数十年的积蓄,可皆在此地。城在,那些钱粮就是你们的,城破,那些钱粮可就是皇帝的,而本王也会俯首称臣,自请除国。”

“诸位该做什么的,还请尽快,时间可不会等人,城外的敌军也不会等我们。”

袁遗等人齐齐色变,他们谁也没料到,梁王竟然将梁国的积蓄就藏在脚下的单父。

这胆魄,也是没谁了。

梁国国都在睢(sui)阳县,距离此地可有不小的距离,中间隔了足足两个县。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梁王刘弥这一句话让在座的三个人立马收起了所有不该有的小心思。

梁国钱粮丰厚,没人愿意将那些东西拱手让人。

这单父,就算他们不想守,也必须得收下来。

……

而在此时,单父城外。

“余立于天地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絺;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宇宙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段煨摇头晃脑的忽然来了一句,然后问张济道,“张公可知此话是何人所说?”

张济直接一个凌厉的眼神横了过去,“在我面前卖弄学识,就跟冲着蛤蟆讲经是一样的道理?我除了能为你呱呱称赞以外,什么也回应不了你。”

段煨瞬间跟吃了满嘴苍蝇一般的难受,“张公得空还是应该多读点书才是。”

话题都已经提起来了,就算张济真是只蛤蟆,他也还是继续说道:“这番话可大有来头,乃舜帝之师单卷对虞舜说的。”

张济口中正啃着一颗野果,闻言咧嘴笑了起来,“你要早说尧舜禹,那我就算是一只蛤蟆也爱听,说说,说说。”

段煨:……

虽然张济的表现令段煨十分生气,但这难得的卖弄机会,还是让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单卷是舜的师父,本就是名满天下的人杰。后来,唐尧继承了帝位,听闻单卷得了道,就面朝北来侍奉他。之后虞舜为帝,非执意要把天下让给单卷。”

“然后,就有了我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看看,这就是古之贤人的道,一个敢把天下拱手相送,一个还不要。哪像现在这些魑魅魍魉,个个都想坐天下。”

“知道单父城为何叫单父吗?就因为单卷被时人唤做单父,而他就居于此!”

第87章 各显手段

“段公不去鸿都门学实在是可惜了,就你这跑到单父城打仗都能引经据典的本事,难道不比那些专攻小说的士子强百倍?那些人恐怕都不一定知道单父城乃是因单卷而得名吧。”张济哈哈笑着,粗俗的拿大手狠狠搓了两把嘴角。

他吃野果,竟连野果的籽都没有放过。

囫囵个儿放进嘴里,咔咔一顿咬,然后就咽下去了。

段煨一脸傲然的说道:“某读书并非是为了以此谋求官职,而是不想当一只被士人嘲笑的蛤蟆,起码当他把话当屁放的时候,我能够弄清楚,那到底是话,还是屁。”

张济的脸色瞬间黑漆漆的,“不消多说,你方才那话,确确实实就是在放屁。”

“我愿为张公担保,您并非是那只蛤蟆。”段煨揶揄道。

张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下去,再说下去,他老担心他会忍不住宰了这姓段的。

“这城该怎么打?”他问道。

段煨勒停战马,在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先绕城看看吧。你竟然主动问出了这番话,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我以为你会喊开城门,投靠刘岱,率军将我留在此地。”

张济哼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我像是一个蠢货吗?”

“皇帝实在是太强势了,吓得我只能老老实实的为其征战,而不跟再想其他啊。”

段煨满脸惊异,“你是何时有的这样的想法?”

“张邈死的时候呗,还能是什么时候。”张济只是想起当时斥候传来的消息,内心就有些小后怕。

阵斩叛军万三千人啊。

张邈拢共才征募了多少人?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在战场上杀的,可不包括,事后跟你算账的时候弄没的。

一战之下,陈留世族就跟被犁了一遍一般。

是真惨啊!

皇帝下手之恨,令张济只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段煨略作沉吟,沉声说道:“此事,我本来想与你说道说道。”

“但你一直对陛下心怀不敬,始终惦记着反叛之事,我也就作罢了。”

“张邈之事,能令你我清清楚楚的看见皇帝的态度。对于叛逆,绝不手软!”

张济无语的眼皮耷拉了下来,“我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蠢。”

段煨轻笑了一声,盯着单父城古旧的城墙,说道:“陈留之战,算是你我的指路明灯。既然你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别扭了,那么这一战,我们也应该清楚该怎么做了。”

“单父城内若敢反抗,鸡犬不留!”

张济轻轻点头,“杀嘛,此事,我可在行的厉害!”

两个人绕着单父城墙远远的走了一圈后,神色间凝重与兴奋掺杂。

这两个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神色变化,却很默契的一起出现在了二人的脸上。

“他们竟然如临大敌的开始御守了,刘岱看来也觉得自己的脖子格外的硬。”张济咧嘴说道,他兴奋于此。

有仗打的,那就是功劳。

而令他感到凝重的是,这单父城看起来好像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需要人命去填。

段煨拨转马头,朝着大营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道:“刘岱虽是皇族宗室,但受袁氏恩惠极多,且此人与袁绍乃故交。他在此时弃朝廷,而帮袁绍并不算稀奇。只是,这仗却不好打。”

段煨也在担忧此事。

单父城因为单卷之名,以及这里曾是吕后家乡的缘故,城高且坚。

算是天下诸县之中,极为罕见的一座坚城。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下陈留的,要不然我们也可以效仿一二。”张济略显遗憾的说道。

斥候传来的消息中,只是告知二人一个大概的战事经过,并没有细说。

段煨很是笃定的说道:“陈留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城,必然不会是攻坚战。应该是曹孟德将张邈骗出来打的,我们大概也用不上。”

“一座小小的单父,应该不会有人想着来救它吧?”张济忽然问道。

段煨说道:“这个还真的很难说,分遣兵马,伏于各要道。”

张济微微颔首,“让我那侄儿去。那小子有我几分风范,马上取人首级,也就比探囊取物稍微麻烦一点。”

段煨:……

对于张济这阴晴不定,且爱自夸的毛病,他已经可谓是深恶痛绝了。

“张绣打仗可比你勇武多了。”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说道:“命人前去叫城,勒令单父令出城迎接天兵。其余人手,砍伐树木,营建攻城器械。”

“我们须做好强攻此城的准备,且在时间上不能有丝毫的拖延。陛下拿下陈留不过区区数天,我们要是在这里熬上个把月,还要张口朝陛下要粮,你我的功劳必将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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