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玄意料的是,莫冷随口就答应下来。“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随时在九江给你们准备好,到时候你们只要攻下城池,便可以自取。但在此之前,秦副圣主是不是也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证明?怎么证明?”秦玄出声问着。
“杀苏石。”莫冷依然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说着。“什么时候取下了苏石的人头,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准备好。而这也是第一次合作,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合作。”
听到只需要杀一个人,便可以得到教内最需要的那些东西,秦玄心动了。“好,可有此人的资料?还有此人现在何地?”
“有关他的资料你们一查就知,人现就在汴梁城内。好了,我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如果在晚些回去,主子就会着急,怕就会有所行动。秦副圣主,等着你的好消息。对了,我家主子还说了,只要秦副圣主做好了这件事情,到时候支持你竞争圣主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哈。”
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莫冷的双足向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飞跃而起,翻过了柴房的院墙,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没有秦玄的命令,其它的黑衣人便没有阻拦莫冷离开。直到在也看不见他的影子,有些激动的秦玄这才对着周边说了一声:“撤,换去下一个安全点。”
杀了苏石,不仅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还可以得到赵允让的友谊,甚至对方都可以支持自已去竞争圣主之位。这一切都让秦玄是心动不已,此刻他心中在想着一件事情,这个苏石他杀定了。
......
北驿馆。
同样还是这天晚上。
躺在床上的张俭却是怎么样也难以入眠。
白天苏石突然来了,的确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尤其还是在硬闯西驿馆之后,就来了自已这里。
生怕苏石会一怒之下在重演一遍西驿馆的事情,迫不得已张俭只好装病,这才没有与苏石打上照面。
人是没有见到,但苏石在北驿馆中的表现,却是让张俭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刚刚,他已经要躺下,仆从又送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驿馆中的西夏使者格雷不见了。
只是说人不见了,至于说是自已走了,还是被人给绑了,却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以张俭的聪慧,如果得到的消息是格雷自已离开了汴梁城,逃回了西夏,他或许就可以想明白一些事情。可问题是,得到的答案并不确切。
这就让人不得不胡猜八想。
“怎么就能消失不见?难道说这也是那个苏石干的?”
“杀人灭口?”
“毁尸灭迹?”
“不应该吧,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这还是在汴梁城,苏石真有这样的魄力敢对西夏使者下手,难道不怕因此而激怒了西夏,从而逼着人家出兵?”
“那如果格雷没有被绑,他又去了哪里?”
“找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又或是自已因为害怕逃回了西夏?”
倒在床上,也不忘记喃喃自语的张俭想着想着事情,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即便是想了许久,他也不知道,自已其实是被苏石给利用了的事情。
苏府。
一夜之后,苏石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饱满,气色不错,吃早餐的时候,还比平日多干掉了一根油条。
相比之下,被折腾了半宿的范府。
不!现在应该叫做范宅。
门前却是十分的热闹,足有数百人围在大门之前,痛声哭骂着。
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被抓的那些赌客们的家人,在老油条的安排之下,通知他们前来范宅讨一个公道。
如果是以前,范家可是官身,还是朝廷大员,可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招惹。可在知道范仲淹已经被扒去了官衣之后,他们心中的畏惧就少了很多,在加上老油条又向他们许下了不少的承诺,比如说只管去闹,到时候范家不给钱,他也会给他们一些好处的承诺之后,这些人便一大早的赶来了。
当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大家闹腾的更欢。
自始至终,范宅大门都是紧紧关闭,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因为他们的退缩,让前来“讨公道”的百姓更有了底气,喊声叫声也更大了一些。
范宅所在之地,距离皇城并不是很远。一大早的,不少上朝的朝臣都是要从这里经过。
当他们路过这里,看到的是有百姓围观于此闹事时,一个个都是惊诧不已。
范仲淹可是当朝相公之一,绝对的朝中大员。一些个百姓怎么有胆量来这里闹事?
还有,在聚众百姓的外围,明明还看到有不少的开封府衙役就站在那里,为何他们也不去管?
富弼上朝也会路过这里,他在看到这些之后,便让轿夫停下,随后就穿着一身紫色官袍走了出来,向着一名站在不远处的衙役挥了挥手。
见到是有贵人叫自已,那名衙役连忙小跑了过来,“小的见过大人。”
“嗯,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还不马上去驱赶了?还有,范相公可曾上朝去了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硬靠山
听到竟然问的是这些事情,衙役一时间就愣在原地,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只是奉令在这里看着百姓不要把事情闹大了,还有就是不要闹出人命来。至于其它的事情他就是不太清楚了。
当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一早换班的时候就有同袍告诉了他,他也知晓了范仲淹被罢官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站在这看“热闹”。
只是知道归知道,应该怎么和大人说呢?这名衙役平时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大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生怕说错了什么。
衙役不回答,富弼便是眉头一皱道:“怎么?你们守在这里,难道连范相公出没出府都不知道吗?”
一看富弼这是有些急了,生怕被怪罪的衙役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的回答着,“回大人的话,范相公现在已经不是相公了,他现在被罢了官。至于说今天早上,并无任何人出入范宅。”
“什么?”富弼听闻之后,面色大变。
范仲淹竟然被罢官了?
这要么然就是天方夜谭,要么然就是无稽之谈。
那可是朝廷的相公之一,堂堂二品的参知政事,同时还是新政的主要推动者。
他怎么可能会被罢官呢?
心中是一百个不信,但当看到围在范府前的那些百姓,一个个很激动的模样。周边的那些衙役,却是无人驱赶,不说是视而不见也是差不多了。
这种种发生的一切,又似乎在证明着范仲淹真的是被罢官了。不然的话,就是借给开封府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让百姓在官员门前去闹事。
难道说,范相公真被罢官了?
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呢?
还记得昨天下午下衙的时候,范仲淹还是好好的,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富弼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但此时他却是真的不敢再管。
不为别的,也并非是说富弼是什么胆小之人,只是他现在并不清楚内情,别范仲淹真的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自己在强出头,那就稀里糊涂的要被牵连,那才是真的冤呢。
富弼离开了,向着皇宫而去。他心中想着,如果范相公真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会站出来替其发声。怎么说大家也是同僚一场,他还是很佩服范仲淹的为人与做事的能力。
其实不止是富弼,其它路过这里的大人们,虽然没有亲自下轿,但还是让随行的仆从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有关范仲昨天夜里被罢官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可谓都是人心惶惶。
虽然大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要变天了。
仅仅是一名二品的参知政事出事,已然是让人心惧的事情。更不要说,现在的范仲淹还负责着新政的事情,他现在被罢了官,那是不是说明新政也要停止了?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赵祯做出如此的决断来?
还有就是范相公到底为何被罢的官?这其中会不会牵连到其它人?
很快,有这个想法的人,在看向其它同僚的时候,目光都有些变了,似乎谁都像是嫌疑犯一般。
尤其是富弼、韩琦这般平时与范仲淹走得近,还参与了庆历新政之人,那更是如身上有什么东西惹人厌烦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远离和有意的保持距离。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富弼等人也是哭笑不得。然他们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与什么事情有关系,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还有一条更重要,那就是新政接下来要怎么办?
面对这一切,没有人给予他们回答。因为大多数的官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办案的开封府尹陆梧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但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参加早朝,除非有事提前通知。
陆梧不在场,其它人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这其中也有知情者,比如说同样是参知政事的庞籍。
可他才不会和其它人去讲呢。
其实他对于苏石的说法也是将信将疑,他今天上朝也想看看官家怎么说这件事情。
很快,随时早朝时间的临近,所有的大臣们都不在说话,一个个排队站在那里,等着赵祯的出现。
注定他们是会失望的,赵祯并没有来,只有张茂则手持一把拂尘走上了大殿,“官家身体抱恙,今日早朝散了吧。若是有哪位大臣有事上奏,可以写成奏书呈报上来。”
也就是说完这些话后,张茂则转身便走。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大家十分的好奇,但也没有谁去问询张茂则。像是赵允让这些与中官关系较好之人,他们已经大步退出垂拱殿,开始动用自已关系了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裤子。
昨天晚上之事虽然紧急,但在皇宫之中知道情况的人也有不少,只是他们多半没有资格进入紫宸殿,不知道苏石对新政的一番评论。
他们知晓的是,苏石去开封府实名举报了长兴坊,跟着陆梧就带着上百名的衙役出动,在然后范仲淹就入了宫,跟着不久陆知府与苏少府也入了宫,最后的结果就是范仲淹被罢了官身。
不仅如此,开封府更是连夜去范府搜查,并抄了甄宅的家当。
事情传了出来,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但凡是了解到情况的臣子无不是大惊失色。
他们吃惊来源于两点。
第一,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在汴梁城中有着各种产业,毕竟有权不用过期做废这一点,在任何朝代都是通用的。
有了一些的权力,用来给自已谋利在当时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现在一个长兴坊就把范仲淹的二品官职给弄没了,那可是相当于副宰相的参知政事,那可是正了八经的实权正二品官职。
说没就没有了。那像是一些个三品四品官,他们也有这些的地下产业,一旦官家追究起来,会有他们的好?
一时间,整个汴梁城中都变得热闹了起来。不少平时看起来很风光的产业都开始变得低调起来,有些胆小的,直接就关门,或是开价向外变卖。
这倒是便宜了早有准备的苏石。
昨天晚上,苏石送走了庞籍之后,就叫来了管家周全,给他拿出了足足千万贯银钱,告诉他,如果今天汴梁城内有出售的产业就都给他买下来,只要价格合适,那就来者不俱。WwW.ΧLwEй.coΜ
汴梁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千万贯钱,放在那里的确很多,可若说因此而能在汴梁城中买下多少产业,那也是扯蛋。最重要的是,有些产业不是拿银子可以买下来的,他们背后都是有实力有背景的人在那里撑着,他们并不差钱。
好不容易出现了这样的机会,苏石当然不会放过。至于钱,苏石是最不差的,大不了他去系统中兑换银绽就是,那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虽然这样会浪费不少的信仰值,可只要是值得的,苏石也不会吝啬和心疼。
大臣们吃惊的第二点就是,事情似乎又与苏少府扯上了关系。
范仲淹不过是在上午提出把苏石交出去,交给西夏使者,可跟着长兴坊下午就出了事情,晚上他就会被罢了官。最终苏石得到的惩罚不过就是闭口思过一段时间而已。
一个是在家呆着,一个却被罢了官,官家对谁更好,已然是显而易见。
之前大家只是把苏石当成了一个能替官家赚钱的散官,或是说贵商来看待。可是现在,他们知道自已错了。
一个说扳就能扳倒当朝相公的人,这样的人你把他当成一个贵商?那只能说明是你脑袋坏掉了。
苏石再一次展现了刺猬的本能之后,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后遇事离苏石远一些。
但凡是苏石参与的事情,他们都不要过问。他们可不认为自已比范仲淹还硬气,能扛住苏石的报复与反击。
当然,也有一些投机的官员,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认为是看到了希望与机会,那就是抱苏石大腿的机会。
这些人通常都是四五六品的中级官员,其中还有不少是散官,像苏石一样没有什么实权的。
他们的能力或许一般,又或许很强,之所以不出头,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平台让他们可以去施展。他们也曾想过抱其它大腿,但哪一个相公身边不是早就聚集了一群的死党,又岂是他们这种半路之人可以随便插队?
现在好了,苏石似乎要崛起,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大腿,有些人便打了心思,想着有枣没枣先搂一杆子再说,万一就被苏石给看中了呢?
这样一来,不说一下会飞黄腾达,但只要得到苏石的认可,以后谁想欺负他们就要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