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有了现实的好处，崔大发知道是表态的时候，第一个开口道：“如此，老夫干了。”
就如王申所说，华夏银行倒了，这笔钱就不用还了，这可是大好事情。反之，就算是华夏银行无事，大不了到期之后，交付利息就是，两分的利，算起来是不少，但还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有了崔大发的表态，跟着陶中业也点头顿道：“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邹玉利与邱吉一并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联手方案。
“好。”事情如此顺利，自是让王申高兴不已，当下他就猛拍了一个木桌说道：“大家都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接下来我们就说说各自要从华夏银行贷出多少钱的事情吧，我们四通钱庄就打一个样，我们准备贷一千五百万贯。”
一千五百万贯，这是一笔多大的数字。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大宋一年的收入，除了各项开支之后，都很难达到这个水准。可现在，一位商人而已，张嘴就说了出来。
如此可见，大宋宽松的经济体制之下，商人有多么的赚钱。
王申开口叫出了一千五百万贯，也着实吓到了其它四位，这个金额数字远超出他们之前的预想。而且要借用这么多钱，十个月仅是利息就有三百万贯了呀。
众人反应落入到王申眼中，他就哈哈大笑起来，“诸位，我们是什么身家，既然要做，当然要就搞一把大的了。而如果华夏银行真的倒闭，嘿嘿，那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对，赚大发了，哈哈。”崔大发也跟着大笑起来，并说出了自己所贷的数字——八百万贯。
“小气了啊。”谁成想，陶中业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脸上却是露出了鄙夷之色，随后在其它几人的目光之中，报出了自己要贷的金额——一千万贯。
陶中业以前的生意很好，茶业不仅在大宋盛行，即便是辽或是西夏都有人喜欢喝，从不用担心有茶会卖不出去。
可自从苏石出现，弄出了一个仁茶之后，虽然他们生产出来的茶叶一样也可以卖出去，但真正有身份的人，却不会在买了。这就使得高价茶压在手中出不得手，而低价茶又赚不了多少钱。
这两年多来，陶中业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早就想着要找苏石报仇。只是他也知道那个人不好惹，至少不是他能惹得起。现在好了，有机会可以打压他，何乐而不为？
“陶掌柜豪气。”王申伸出了大拇哥，表示着自己的佩服之意。
有了这两位带头，其它皮毛行的邹玉利和纸业的邱吉也分别决定贷出八百万贯和七百万贯的数字。
具体数字有了，王申一合计，足有四千八百万贯之多，不由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呀，好呀，现在大家就回去派人到华夏银行存款，不用多，一人存一吊钱就是。等到我们把华夏银行的钱都贷了出来，就让他们排队去取钱，行挤兑之势。”
“好。”其它四人都是做事雷厉风行之人，不然也不会赚出这么一个家业。当下都是齐齐点头。
......
华夏银行总部，副总管，却是实际的管事袁小头看着面前座着的王申，心中充满着警惕。
就是刚刚，王申来找到自己，说是四通钱庄出了一点小问题，有几笔借款收不回来，影响到了他们资金周转，就想从华夏银行这里贷点钱来应急。
所谓同行是冤家，这一点在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大家都样是开钱庄的，袁小头心中是巴不得四通钱庄倒闭了才好。
只是他心中很清楚，四通钱庄屹立多年而不倒，绝对不是说关门就可以关门的。
即是四通钱庄不会倒，那可以从同行的身上扯下一些羊毛，当然是袁小头乐意见到的事情。“呵呵，好说好说，现在华夏银行现金充裕，但就是不知道王掌柜要借多少呢？”
“哈哈，我自然知道华夏银行家大业大，所以这才找上门来合作啦。”王申先是笑着客气一下，随后就把自己的要求给说了出来，“不多，如果可以的话，就借一千五百万贯吧。”
“什...什么？”
袁小头脸色一变，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应该是一百五十万贯吧。
“怎么，一千五百万贯也可以吓到袁管事？你刚才还说华夏银行家大业大，那袁管事不是在吹嘘吧。”王申嘿嘿的笑着，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就这样的土包子还来经营华夏银行？一说一千五百贯就给吓成了这样吗？
王申却不想想，就算是他的四通钱庄开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一次性放过这么大的借款。如果别人和他说这样的话，他也一样是会被吓上一大跳。
“当然不是吹嘘。”借着这一会的时间，袁小头反应了过来，跟着就变得有些激动。
苏石出汴梁城之前，曾把他叫去与他谈过话。目的就是一个，努力开展华夏银行的借贷业务。不要怕他们借的多，只要能拿出足够的抵押品，就算是再多的数额也可以答应他们。
至于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少爷我这里有的是办法。
这就是苏石的原话。
即是苏石如此的支持，袁小头便想干出一个样来，证明自已。只是可惜，最近虽然也有人来华夏银行借钱，但多是十万贯，或是十几万贯。到现在，连一个超过五十万贯的都没有。
这让袁小头是夜不能寐。
银行也好，钱庄也罢，一旦失去了手续费这个收入，剩下的就只能是借贷业务，不然的话，自已就会把自已给玩死。
就在袁小头有些恼火怎么把钱借出来，钱生钱的时候，王申找上门来，开口就要一千五百万贯，这不仅不会让袁小头为难，想反还很兴奋。
有了这一千五百万贯的业务，等到苏石回到汴梁城时，他也可以交上一份不错的答卷。
稳定了心神之后，袁小头开口道：“不就是一千五百万贯嘛，我们华夏银行有，随时都可以调得出来。只是按规矩，四通钱庄需有抵押物才行，而且按着华夏银行内部的规则，超过三十万贯就属于大额借款，利率也不是普通的两分，而是三分。”
不要看这只是上升了一分，代表的就是一千五百万贯的十个月需要多付出一百五十万贯了。
这个要求让王申是脸色一变。可是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平静，如果这一次华夏银行倒了的话，那这些借款很可能就不用还了，那所谓两分也好，三分也罢，又有什么不同？
“可以。”王申痛快答应下来。
双方接着又谈了一些的细节，随后约定王申带着四通钱庄的地契以及一些个财产证明，可以在明天到华夏银行借款。
只是一天时间而已，这让王申感叹着华夏银行还真是有钱。放在以前，如果有人想从四通钱庄借一千五百万的交子，那没个十天半月，根本就不可能凑齐这些数字。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家都来借钱
这个结果，更让王申坚定扳倒对方的决心。
绝对不能让他们发展壮大起来，不然的话，以后大宋很可能就看不到交子。
袁小头也很高兴，用了一个多时辰时间谈妥了大额的借款，他终于可以向苏石有一个交待，银行也终于有了大笔进项。至于说王申有没有能力偿还借款，这一点上，他是十分的放心。
别的不说，单就是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城，那些抵押土地便可以收回本钱，还有剩余。
王申拿出的可是汴梁城内八家四通钱庄的房契，还有其它上百间宅子。有些地方现在早已经成为了闹市中心，价格十分的昂贵。
心情不错的袁小头，正想着中午吃点什么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时，下面就又有人来报，说是汴梁城内最大的茶行老板陶中业求见。
“难道又是一笔大买卖？”袁小头心中这样想着，道了一声“有请”。
又是半个多时辰之后，陶中业离开，袁小头的脸上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之意。
陶中业前来果然是谈借款之事，且一张就是一千万贯。
当然，为此陶中业将至少会拿出一千五百万贯以上的资产证明。不夸张的说，这应该是对方的所有。
即是合乎规矩，袁小头当然没有不放款的道理。甚至换成两个时辰之前，他还会非常的高兴。可是现在，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兴奋之意。
无它，袁小头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王申的出现是一个巧合，陶中业跟随而来，那就不能用巧字来形容，应该是有人预谋已久。
这一出手就是两千五百万贯，已经达到了华夏银行现有存款的一半额度，这不能不让袁小头警醒。
“来人，备车，去苏府。”
很快，袁小头出现在了苏府之内，并见到了管家周全。
从一个见人就要点头哈腰的人牙，一个中介贩子，走到了苏府的管家之位，让很多人见到他开始点头哈腰，周全走上了一条屌·丝的逆袭之路。
苏石给予他信任、权力和体面，周全便决定用性命来回报苏石的看重。
尤其是这段时间，苏石并不在汴梁城，周全便打起了全部的精神，认真做好每一件事情，而每当遇事不决的时候，他就会去后院见岳思灵。
对讲机就会派上用场，岳思灵就会请示远在三百多里外上仓山上的苏石，让其做最后的决定。
周全虽然不知道岳姑娘是怎么可以那么快速的与少爷取得联系，但他记得一句话，那就是苏石临走之前说的，遇大事，或是遇事不决问岳姑娘就是。
记住了这句话，也认真施实的周全，在听到袁小头把情况介绍之后，这就又一次来了后院。跟着不久之后，岳思灵就给了他一个十分清楚的结果。
既然有人要借款，抵押物充分之下，当然要借钱给他们。
这就是苏石的原话，听在周全耳中，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点狐疑的想法问着，“岳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和少爷说明，这一次金额很大，已经达到了两千...”
“两千五百万贯是吗？自然与少爷说了，毕竟事情这么大。但少爷还说了，既然是开银行，就不要怕别人借钱。只要手续齐全，就借给他们，也不用担心有人会赖帐。在汴梁城，只要咱家少爷不高兴的时候，去赖别人的帐，却从来没有人可以赖我们的帐。”
岳思灵说的十分笃定，听在周全耳中，他在无任何的疑问。当下便说一声知道了，随后还向岳思灵表示了感谢，转身离开。
厢房中的岳思灵一直板着一张脸，神态也是认真无比。直到看着周全离开，这才长吁口气，随后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别看刚才岳思灵说话时，是有板有眼，实际上心中却是紧张的够呛。
这可是两千五百万贯，放在两年多前，她是连两百五十贯都没有见过的人。
但一想到，事情是自己汇报给少爷，随后苏石才做的决定，她便又释然了。“不怕，不怕，有事少爷给我做主呢。”
这般想着，岳思灵的脸上就露出了甜蜜的一笑。
袁小头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放心回到了华夏银行总部，见到了已经等候在这里的皮毛行掌柜邹玉利。
得知对方也是来借款的，一张嘴就是八百万贯时，袁小头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袁小头是看出来了，应该是有人在针对华夏银行，这是想要搞事情。
如果换成其它人是老板，袁小头怕会拒理力争，拼着现在这个位置不要，也要让东家停止向外借款。毕竟明知是一个圈套，还敢向里跳，那不是傻瓜，就是实力足已横扫一切。
苏石正是袁小头眼中，那个可以横扫一切之人。
正是有了苏石这样胆大的主子，也就给了袁小头更多信心，让他不惧任何人的阴谋诡计。
笑呵呵目送着达到了目的邹玉利离开，袁小头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口中自言自语着，即是阴谋，那就可能成功也可能会失败。最后就看谁更技高一筹好了。
次日，王申等人果然如约而至，用手中袁小头要求的地契和房产证明，用大车从华夏银行拉走了足足三千三百万贯铜钱。
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
自古都有财不露白的说法。
怕的就是财产太多，突然被人惦记上。可这一次，王申他们仿佛忘记了这件事情一般，遇人就说自己从华夏银行借款的事情，甚至连借了多少钱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消息开始传播之后，不少人都羡慕华夏银行实在是太有钱了。可只有一些有心人，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大宋三司使宋痒。
能座上这个位置，打理一国之财政，放在后世，宋痒绝对是妥妥的经济专家。
“我这几日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我。如果是外人找我，就算是事情再重要，也不要找我，就说我要病死了。”宋痒向着亲信属下扔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就真的离衙而去。
宋痒感觉到了不对，其它的聪明人自然也预感到了什么。可除了包拯去了一趟华夏银行，找到袁小头，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外，其它人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他们当然不是看不出来这其中有阴谋，只是他们乐见于此。
在这些与苏石合作的人眼中，与一个太过强大的合作者合作，显然并非是他们想要的。
反之，如果苏石这一次可以栽一个大跟头，那以后就会更加依赖他们，到了那个时候，双方在合作起来，自己就可以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各有小九九之下，大家都不提醒，反而当起了一个看客，拿着一把瓜子嗑着，当一个事不关己的吃瓜群众。
华夏银行，就在王申他们借走了三千三百万贯之后。绢布行的崔大发与纸业行的邱吉纷纷出现。
手续齐全之下，两人又分别借走八百万、七百万，合计共一千五百万贯。
也就是大宋的经济十分发达，仅是大宋一年国库的毛收入就可以达到七八千万贯。这要是放在一直不富裕的大明，怕是这个数字能把人给吓死。
如此一来，五家联合就从华夏银行借走了四千八百万贯。前后仅仅只是用了三天的时间而已。
消息传出之后，只要神经不是大条之人，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第五天，华夏银行门前再度来人，但都是一些并没有太大名声的商人，他们也是来了借钱的，金额相对就小了很多。有的借二十万贯，有的借十万贯，甚至还有一些做小生意的，拿着自家的祖宅抵押，借的只是两三万贯不等。
起初，袁小头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以为是华夏银行的名头闯出去了，大家这才来借钱。但等到与这些人交谈之后，方才明白，感情这都是想来捡便宜的人。
他们是听说华夏银行对外借出了近五千万贯，想到这是有人针对出手，想到结果很可能是华夏银行会出事，这就跳了出来，妄想着在未出事之前搭一个顺风车，可以借一些以后很可能不用还的钱。
知道了这些人心思之后，袁小头并不在意。苏石可是说过了，只要手续齐全，有钱就可以外借。如此他便一个个都批了下去。
一天时间，这些人又从华夏银行中借走了一百万贯。跟着第二天，来的人更多了，到傍晚的时候，就又借出了一百万贯。在自已办公的房间之中，终于见到下面来人，说出了那句让很多人等了很久的话——没钱了。Ｍ.ＸζéwéＮ.℃ō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