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来大宋 第37节

岳思灵已然伺候着苏石更了衣,如今他正座在木桌之旁思考着事情。

有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后悔。

有些事情,不是你悔就不会发生了,应该来的终还是会来的。

再说了,苏石现在也不是手中无牌可打。仁宗皇帝、荆王殿下、李家、苗家,他们都将会和自已绑在一台战车之上。一旦动了自已,也就是等于动了他们的利益,想必这个道理赵允让不会看不懂。

凭着这些,赵允让但凡聪明一些,就不会现在向自已动手,至少不会拿管家被打的事情向自已动手。也就是说,危机暂时是不会有的。

当然,这个人是一定得罪了,而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苏石相信,赵允让就绝对不会手软。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苏石现在要做的,是把手中的这张网编织的越来越大,最终大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算安全的时候了。

躺在床上,苏石就在不断的思考之中慢慢睡去。

开宝寺前的御北街,苗府。

吴国公苗继宗并没有入睡,还在自家的侧厅中正和儿子苗休讲着什么。

苗休,吴国公的长子,苗贵妃的嫡亲兄长,同时还是当朝右谏议大夫。

“爹,家姐从宫中传来了消息,儿也派人查了一下这个苏天佑,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且还有腿疾呀。”苗休脸上带着不解之意,似是有些想不明白的问着。

“嗯,这个人爹知道,之前荆王殿下的体疾就是他给看好的。”苗继宗并非是一个话多之人,仅是说了这一句之后,便不在言语,而是等着儿子自已去感悟。

苗休显然还有些不解,看着父亲那有些殷切的目光,不由说道:“爹是说此人医术不错吗?但就算是如此,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圣手,太医署内可是有着不少的医道高手,有他们在,即便是我们身体有何不适,也应该求不到此人的身上吧。”

眼见儿子还是无法理解自已的意思,也看不透贵妃女儿的意思,苗继宗只得摇了摇头道:“休哥儿,你认为只是治好了荆王殿下的体疾,就能够以十四岁之身,且还是拥有着腿疾之人就能够一步提拔为通直郎这样的六品官员吗?”

“那为何太医署的那些太医却只能是太医,不能真正的入朝为官呢?”

看着父亲这两个问题,苗休更是一脸的不解了。“孩儿愚钝,还请爹明示。”

“哎。”叹了一口气,自已的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小时候也是聪明好学,且知书达理,但就是一点,思想不够活。看来自已活着的时候要多提点一些才是。

“休哥儿,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很少会有偶然性,尤其是得出结果的时候,往往是思衡再三之后才会做出的决定。而一旦涉及到朝堂大事,那往往是多方博弈之后才会有的结果呀。”

“记住,朝堂无小事。尤其涉及到官员的任命,那更没有一件会是小事。哪怕就是一个七品县令的任命,往往其身后也有着旁人看不到的故事,甚至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苏天佑看似只是治好了荆王的体疾,但却能以十四岁之身成为通直郎,且又被官家赐名,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个能人?”苗休试探性的回答着。

“不止。最主要说明就是他已经是简在帝心了。想一想吧,我们大宋原本官员数量就极多,这些年来冗官的现像更是越发的严重起来。可你仔细回想一下,大多数官员的任命都是由三省下达的,而像是直接由官家任命的官员数量并不是很多,且多都是勋贵之人。那苏石能够被官家赐官,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苗继宗是想着多给儿子讲解些,也可以让他把事情看的更为明白,以后少走一些弯路。但显然他的苦心是有些白费了,至少从现在苗休那越来越疑惑的脸上,他是没有想明白。

“哎,休哥儿,之前爹就和你说过,看一个人不能光看表面,也不能只看他眼前做的一些事情,要看的更远一些,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了解,为自已做出正确的判断提供更多的依据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倘若苗休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也就枉为人们说他聪慧。

终于,这些话说完,苗休也想到了什么的问着,“爹,您是说这个苏天佑身份来历不简单?”

看到儿子终于明白了,苗继宗欣慰般的点了点头,“不错,此人的母亲名叫赵菲儿,是已故南康郡公的幼女。”

“啊!”听到这个结果,苗休是真的被惊到了。

“爹,这是真的吗,为何孩儿以前并没有听说过?”苗休的内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再说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一心只是做你的学问,当你的官,又何曾关心过这件事情了?”苗继宗呵呵的笑了笑。

“哦。”苗休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尴尬之意。然后似想到了什么的说着,“这么说来,这个苏天佑的身上也有着皇室的血脉了?”

“嗯。这应该才是官家赐官的原因所在。这些年来,有关太祖传位之事一直有人议论,那是说什么的都有。现在有机会可以证明官家无私心,你说,换成是你,会不会去做?”

听着父亲把事情说的如此直白了,苗休终于算是明白过来的说道:“爹,这个苏天佑就是官家立的一个标杆,是用来堵住那悠悠众口,即是如此,官家便不会允许别人轻易就动了他是吗?”

“呵呵,我儿果然聪慧。”苗继宗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苗休也跟着一并笑了起来,“谢谢爹,想必家姐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让我们与他合作做那个什么烧刀子的生意,如此一来,有了我们苗家的保护,想必其它人想要动这个苏天佑也要好好想一想了。如此我们这样做了,官家知道了,必然也会高兴,这才是真正的用意吧。”

苗休如此的开窍,苗继宗终于也可以放下心来道:“即是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厉害,那明天你便与这个通直郎好好的聊一聊,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谈的,就是卖给对方一个面子罢了,倘若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帮他卖一些酒水出去,让他可以安稳的在京城里呆着,让他可以放心的成为官家立着的那个标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情中还有荆王殿下参与了其中,这可是我们一个交好殿下的机会。”

许氏,曾是仁宗赵祯的乳娘,凭着这一条,苗家才有了现在的辉煌。可一旦有一天仁宗不在了呢?

对于继任者,他们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现在好了,通过这烧刀子的生意可以将他们绑到一起去,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苗家又岂会不好好的把握?

“明白了,爹。”苗休也一幅彻底懂了的模样。

父子两人深夜交谈,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甚至为了得到官家的欢心,他们也愿意出手帮着苏石。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的是,帮助苏石的同时,他们本身又可以获益多少。

可以说,所有人都小看了苏石,也小看了烧刀子的威力所在。

次日一早,苏石吃早饭的时候,便得知了李璋派人把砖茶连夜取走的事情,看来这也是一个做事的人。

心情不错的苏石用过了饭后,这便座着轿子直奔御北街的苗府而去。

对于乖巧懂事的福康公主,苏石心中也是很喜欢的,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愿意帮助一下这个小可爱,帮助一下她的家人。

想必苏家财产越厚,以后福康公主的日子也会过的更为轻松许多了吧。

至于说,苗家所想的那些弯弯绕,苏石并不知道。或是他还是小看了人心,小看了官家爱护声名的性格。

苗府。

苗休特意请了半天假,就是为了等候苏石的到来。

等到苏石一出现的时候,苗休就主动的迎了上来,态度热情。

第六十章 拆家还是做善事

对此,苏石只是以为这一切都是福康公主的原因,并未多想,可是直到身后的楼阳把一小坛只有斤重的烧刀子放在苗休面前的时候,对方依然是一幅不急不缓的模样。

“好,酒就放在这里了,随后就会放入到我们苗家酒铺之中,一定可以赚钱的。”并没有要打开看的意思,苗休只是瞄了一眼之后,便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这一切弄的苏石有些不解。

货到了,不是应该验验货的吗?

这个烧刀子,他可是连福康公主都没有给看过的,毕竟这东西不是小孩子喝的。

即是福康公主都不知道烧刀子的好处和威力,她又如何说给苗家人听?

苗家人怎么就这样相信自已,酒都不看,就说可以赚钱呢?

想想实在是不解,苏石便几次想要问出,但都被苗休拿话给打断了。

两人就这样,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眼看着苗休似是翻来复去就是那些场面上的话,已经没有了什么新意之后,苏石便知道是自已离开的时候,不然就真要讨人嫌了。

苏石礼貌的告辞。

苗休热情的相送。

外人看到,当真是和睦非常,但只有苗休知晓,今天这一次相见不过就是在走程序而已。苗家给的不是苏石的面子,而是给官家还有荆王殿下的面子而已。

出得了苗府之后,苏石又去了一趟之前钱宝的宅子,昨天晚上的茶砖都被拿走了,他需要继续的补货。而且今天与苗家谈成了烧刀子的生意,想必很快对方知道了这酒的好处,就会大量进货,同样也需要准备不少出来。

而兑换这些东西都需要不少的兑换点,苏石明显感觉到有些捉襟见肘。若非是山后王庄四百余人的支持,怕是现在他真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还是要想办法提升兑换点呀。去,把周全叫过来。”苏石想了想,想到了周全这个汴梁通。

有感于山后王庄的事情,苏石心中有了一个自已的想法。

经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周全被苏石的大方给震到了。

要说汴梁城中,有钱的人的确不少,大富大贵之人更是极多。但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像苏石这样,不把钱当钱的。

的确,有了系统之后,苏石还真没有把钱当过钱,他要的是更多的信仰点。

得知是白衣少爷找自已之后,周全二话不说就赶到了蔡水河旁。

“少爷,您找小的。”一见面,周全就是连忙的请安,脸上带着讨好般的笑意。

“对,找你有事,你和我说说,这京城之地,哪里的贫苦百姓最多,如果少爷我想施粥的话,选在哪里更为合适?”

“少爷要做善事?”周全听闻之后有些惊讶的问着。

“对,就是做善事。”苏石呵呵笑笑,这便是他刚才想到的办法。

即然当初救下山后王庄的流民可以得到信仰点,那他现在也想试一试,去救其它人会不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周全明白了苏石的意思,但对于做多大的善事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这便问道:“但不知道少爷准备拿出多少的银钱来?”

“呵呵,钱不是问题,你就说说,京城之中哪里需要救助的人最多吧。”苏石哈哈的笑笑,他知晓周全是什么意思。说起来人家也是为自已着想,但他并不了解自已的情况。

见到苏石的底气如此十足,周全想想之后道:“其实京城之中贫苦的百姓还是有很多的,但要说最最需要帮助的人,还是城外的那些个流民,他们因为人数太多,根本入不了汴梁城,他们就只能苦守在外面,等候着好心人的救助。”

周全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只不过因为头脑活泛,这才熬出了头。但他骨子里还是很同情穷人的。

“哦,那还说什么,走起吧。对了,泥人张和老油条,你们现在就去购买一些粮食来,然后送到南熏门外吧。”苏石似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说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想要被救助的目标呢。

接着便是马车向着城外而去,一路而行的过程之中,苏石也与周全聊着天,了解着汴梁城外那些流民的事情。

要说宋朝还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朝代。

当然,不止是宋朝,便是唐和明也是一样。只是相比而言,宋朝的天灾似乎更多了一些。

像是水、旱、虫、蝗、冰雹、地震、风灾、霜雪灾、疫灾等自然灾害都会造成农业歉收和随之而来的饥饿死亡。

远的不讲,就说京城汴梁附近,北宋期间共有干旱162次、雨涝81次、寒冷也有45次之多。平均下来,一年就有一到两次的大灾,小灾更是无数。

有钱人拥有着抵抗灾害的能力,大不了就勒紧些腰带过日子。可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一旦天灾出现,他们往往就会倾家荡产,接下来就是为了活命而四处游走,成为了流民的主力。

这样的流民,一个弄不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便会成为滔天之势,继而变成了滔天之祸事。

所以宋朝曾有过规定,那就是地方政府有安置流民的义务,但很可惜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流民的数量太多,地方官府倾尽全力也不足以应对问题的时候,他们所做的只剩一件事情,那就是驱赶。

即把这些流民从自已的眼皮子底下轰走,赶去其它的地方,所谓眼不见为净就是这个道理了。

像是王安石变法中的青苗法,初衷之一就是贷款给农民,增加他们防压抗灾的能力。

苏石可不会去搞什么变法,这就等于是要与多数即得利益者为敌,那样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站在风口浪尖上,被人给吞没了。

如今的苏石想的就是如何的立足,如何的保护好爹娘,如何让他们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出来,被所有人接受。至于其它的为民大事,还是让那些不怕死的人去做吧。

当然,大事苏石不会去做,像是施粥这样的善事他却不介意做一些。这不仅能打响自已的名气,更重要的可以得到更多的信仰点,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所致。

一旦茶砖和烧刀子开始大卖的话,可想而知每天需要多少的信仰点。仅是山后王庄的那四百余点怎么能够,苏石需要更多,或是说越多越好,他也很想看看,系统中那些未点亮的兑换页面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

一边与周全聊着天,一边就出了内城,出了南熏门,然后按着周全的指点,并没有在继续向南,而是折了一个方向向西而去。

“少爷,流民的数量太多了,如果一旦他们堵在城门的话,怕是谁也通过不了,这官府才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能在距离城门五里内驻扎,我们想我见到他们,就需要向西多走些路。”

听着这个回答,苏石点了点头。他说怎么来汴梁的时候,没有看到流民聚集呢,感情还有这样的命令呀。

就这样,又向西走了五里之地,已然可以看到一些穿着褴褛的流民的身影。

相比起之前山后王庄的那些人,这些流民的情况比之强不到哪里去。便是苏石目光所及之处,还可以看到正有身穿皂衣的衙役,正抬着尸体向不远处的驴车上送去。

不用说,这都是救灾不及时,而被饿死的流民了。

汴梁城外,天子脚下,都有百姓被活活饿死,可想而知,其它地方的流民百姓的生命安全又有谁可以保障了。

如果说,之前见到山后王庄的四百余百姓时,苏石是深有感触,被惊到的话。那现在,入目之处的流民人数已然近万,这种视觉冲击更是让苏石内心震撼不已,也更让他感受到后世社会主·义的好处来。

就算是百姓收入有着差异,但至少不会饿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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