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对你了解的并不多，这一点对你来说恰好相反吧。”
刚一见面嬴羽开口就直指主题，并没有任何拖沓。
冯劫也是聪明人，看到嬴羽的态度，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寒暄多少。
“皇上言重了，每一位大秦的官员、百姓都应该了解您。”
“需要这么了解吗？”
“有时候还是需要的。”
“哈哈哈哈哈，你不方便说的话，此刻都可以对朕说。”
冯劫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臣无话可说。”
“明白了，你可以离开了。”
“如果你想要知道此事真相的话，明日同一时间来此地。”
“微臣告退。”
进来的时候，冯劫就已经行过一次大礼。
但退出去的时候，他再一次跪拜在了嬴羽的面前。
两次虽然都进行了同样的动作，但后一次跟前一次的心情则是完全不同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冯劫才真正明白了这个皇帝的可怕之处。
三言两语之间，他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地。
这个时候冯劫不可能认为嬴羽其实只是在试探。
整件事情嬴羽都是从萧何的转述之中了解的。
但其实各种很多关键的地方，并不是萧何和陈平不够仔细。
只是他们注定了，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过多的下心思。
因为他们的学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不可能有这样荒诞的想法。
然而事实的真相可能并非他们所能预料。
嬴羽从萧何第一次来汇报进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
之后今日萧何的最后一次总结，嬴羽就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
第768章 有些荒唐的真相
其实冯劫只不过是被动参与到了这计划之中而已。
设计谋害冯去疾的人，便是已经死去的瞎眼老掌柜。
不过嬴羽坚信，这背后绝对不可能只有瞎眼老掌柜和女子。
至于他们到底为何要这样做，现在人都已经死了，线索全都断了，已经不能考证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冯劫在这次事件之中，只是充当了一个被动的角色。
他在整个案件之中，其实也就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檀香带回了家中点上。
替换冯去疾沉香的人不是他。
设计的人也不是他，但却可以说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父亲。
冯去疾的房间没有外人出入过。
只有两波不同的点香人。
至于为何已经达成目的之后还要嫁祸给冯劫，此事也相对容易解释。
因为这是临时起意，他们在设此计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嬴羽会察觉到这有什么问题。
更加不会想到，嬴羽会专门命令萧何来调查此事。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安排的话，必然很快就会败露。
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总之就是想要彻底掩盖此事。
那既然皇帝对此事已经有了疑心，那找一个最可能的替罪羊，也就成了势在必行的举动。
只是临时起意，他们终究还是不能事事做到完美。
最终还是被察觉到了端倪，然后顺藤摸瓜，几乎就要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
与此同时，在萧何府中瞎眼老掌柜的小童，已经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陈平正好就在旁边，那小童醒来之后，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跪在陈平面前。
“大人救命，救命啊，救救我师傅。”
陈平拉起了眼前的小童，仔细询问之下，方才知晓。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几日之前，那时候瞎眼老掌柜和他的师妹都还健在。
而这小童口中的师傅，便是瞎眼老掌柜的师妹。
他的师傅和瞎眼老掌柜共同占卜，得出的结论是，御史之运，与国运有悖。
若不处置，大灾将临。
之后萧何耐心的询问，从那小童口中得知。
他的师傅和那个瞎眼老掌柜，一生占卜从未有错。
那一日，一个注定和当今神龙纠缠的人，来算了一卦。
通过那人，老掌柜无意之间，撞破了天机。
于是马上邀请来了自己的师妹，两人共同再次占卜。
但不管试了多少次，结论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当时就决定要行动，策划了后续一系列事情。
再后来，陈平来到了店里。
老掌柜本来想把一切都告诉陈平的。
可在次日的时候，陈平并没有再一次来到。
而他们两人早就已经算定，自己的天命只在那旦夕之间。
他们要做的事情，那是逆天之举。
所以绝不可能有善终的可能，最终两人暴死于店铺之中。
他们知道此事不可留下书面说明，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更加的笃信天命之说。
如果此事不该被世人所知，那不被知道就一定是最好的安排。
女子死之前，手中所握的纸张，上面的两个字。
其实是她心有不甘，她不想就这么死，可是天命难违，所以他只能留下两个字，希望能被人知晓，留下一点点名声。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期望，这“铜镜”两字，也只是代表了一个最终的希望。
并不是一定能让她得偿所愿。
陈平想象不到，此事真相，竟然是如此的奇特，或者说，荒唐。
只是为了他们所占卜的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就谋杀了一位御史大夫。
并且还想要把此事永远的隐藏起来。
以陈平的立场，他自然不可能会相信如此荒唐的事情。
可那两人，却是用自己的性命，来贯彻了此事。
陈平愣在原地，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事情告知萧何。
更不知道如何把这样的调查结果，交给嬴羽。
略微犹豫，陈平还是找来了萧何，将小童的话又叙述了一遍。
跟陈平的反应一样，萧何也觉得此事有些荒唐。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决定进宫，将事情告知嬴羽。
.....
咸阳宫御书房之内。
萧何和陈平两人站在嬴羽的桌案之前。
关于这一次事件的调查，他们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嬴羽。
包括调查之中所有的细节，以及这件事情从始至终的所有发展。
他们把此事汇报给嬴羽之后，已经过了不短时间。
只是嬴羽对此依旧保持沉默，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应。
不管是萧何还是陈平，此刻站在嬴羽的面前，两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是滋味。
因为这样的调查结果，别说是嬴羽了，就连他们自己也不太能接受。
把这样荒唐的结果当做正式的调查报告汇报给自己的皇帝。
又要如何让皇帝能够欣然接受呢？
此刻两人正在御书房之中，好几次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可最终都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嬴羽的回应。
此刻他们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更加没有去猜测嬴羽此刻心中所想。
片刻之后，嬴羽终于动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出了桌案。
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世间当真有这样奇妙的事情。”
听到了嬴羽这句话之后，萧何和陈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嬴羽的语气并没有任何阴阳怪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以他们对嬴羽的了解，知道嬴羽这样说，大概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他们也不敢去赌，不敢去猜测，只能沉默低头应对。
嬴羽又走了几步，“你们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恐怕也难以接受吧。”
萧何拱手行礼道，“此事应该就是如此，或许也有一些不知道的内情，但是人已经死了，已经没有办法考证了。”
“此事最后一步，重要的串联信息是由一个小童口中得知，他所说的这些话，把整个事件的所有东西串联在了一起。”
然后萧何接着说明，这小童口中最后的信息把整件事情串联在了一起，但因为关键的人物已经死了。
所以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有心人的精心排布设计，还是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