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卧龙选择的副将,也不会是一个流民,卧龙选择的是汉中本地士族“王”家,理由是他更熟悉汉中。
呵呵…
你那时候就想“呵呵”了。
你想说的是,王平…一个降将?他能震得住马谡么?他就算提出了正确意见,马谡会听么?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大败而归!
同一年,卧龙第二次北伐,又失败了;
次年,卧龙第三次北方还是失败。
你依旧没有得到重用。
直到第四次北伐,还是失败…
这次是因为运粮问题,熟悉此间地形的你早就向卧龙提议过,秦岭运粮极为困难,两方征战,谁先发起进攻,谁就要经过秦岭运粮,谁就吃亏,就输了一半。
可卧龙会听你的么?
你只是一个流民,一个先帝的部曲啊!
终于到了第五次北伐,卧龙采用战区屯粮的方式,为此…他准备了整整三年,但没想到的是,第五次北伐刚开始,卧龙就去世了。
众人都打算撤退,唯独你大喊,怎么能撤退呢?
集合整个帝国之力筹备了三年,就是要靠战区屯田吞并陇右,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的去世就放弃整个计划呢?
你可以暂代统帅继续作战呀!
但…
很多人否决了你的提议,他们执意要撤退,特别是一个姓杨的长史,他与你针锋相对,指责你没有统帅五千人以上军团作战的经验。
在你看来,这个姓杨的长史简直搞笑,如今你才是帝国…除了卧龙之外的第二号人物,可为何卧龙会把兵权交给这个姓杨的长史呢?
直到…
有一天,你被他诬蔑谋反,被他设计杀害…
直到临死时,你依旧有许多疑问。
为何…
卧龙没有把兵权交给你?
为何你统领的兵马始终没有超过五千人?
柳羽一口气向魏延讲述了这么多…
他既是问前程,那索性,柳羽就完全模拟了一遍他的人生!
魏延听得是浑身颤粟,因为每一次遇到选择时,他魏延一定会与柳羽口中的“魏延”做出相同的选项…
这个人,活脱脱的就是他自己!
整个故事,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就宛若…这位柳观主真的仆算出了他的未来一般。
“咕咚”一声,魏延长长吞下一口口水,他急问道。“那是…为何呢?”
“为何我倾其所有,依旧不能掌握更多的兵权,依旧不能获得更多的信任?这是为什么?”
似乎早就预料到魏延会有此一问。
柳羽的回答很简单。
“因为,氏族的眼里只有氏族,荆州派当权只会重用荆州派的氏族子弟!”
“当权者卧龙代表的是荆州派,刘跑跑入主巴蜀是重用的‘庞’家,卧龙派去守街亭的是第二顺位的‘马’家,他们都死后,接下来…便是第三顺位的‘向’家,以及第四顺位的‘习’家,乃至于…最后污蔑你谋反,第五顺位的‘杨’家!”
尽管…
柳羽已经刻意的将具体事件中的名字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替换。
可…
对于魏延来说,依旧是听得振聋发聩。
他的一双瞳孔瞪得硕大,他的后槽牙“咯咯”直响…
他意识到…若是跟着氏族,最后的结果…哪怕是最辉煌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依旧是不得善终啊!
氏族打从骨子里…是不会看得起流民的!
换句话说,他就是效力于邓家一辈子,也不会被邓家族长高看一眼,他们眼中的流民只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而已!
一个故事…让魏延认清了现状。
他主动提出。“我知道柳观主的背后是天师道,那天师道呢?”
——“唯才是举,起于微末!”
柳羽的回答很轻…
可恰恰是这八个字,宛若一记记重拳,狠狠的砸在魏延的心头,让他宛若醍醐灌顶。
“那…那…”
魏延的语气变得磕磕绊绊。
“士族这一条路若是走不通,我魏延可否加入天师道?”
面对这个询问…
柳羽的回答也仅仅只有四个字。
——“随时欢迎!”
窗外暗夜如磐,屋内一盏烛火若隐若现…柳羽与魏延没有聊十日后的擂台,也没有聊…诈败、作弊什么的。
可彼此间的对话…
已经缔结了深深的信任。
当然…对于柳羽而言,他算到…魏延一定会来找他,就算不是现在,那擂台结束后也会来找他。
魏延提前的出现,倒是让收服黄忠的过程变得简单了许多。
“魏文长,你…你…”
此刻的邓某已经是咬牙切齿,他怒目指着魏延。
可魏延悍然不惧,他迎面对上邓某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天动地的大笑声响彻而起…
到最后…笑声落下,魏延走到邓某的面前…
他指着邓某,一字一顿的说道。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不想做狗了,想做人!”
恰恰这么一句…让邓某浑身颤粟,双腿一个踉跄,竟是直接跌倒在地。
倒是柳羽大喊一声。
“邓家族长大气!”
“本郡守替新野城百姓谢过邓家族长!”
这话…
杀人诛心。
邓某…不光是邓某,所有云台将的后裔,他们长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睁睁的看着柳羽迈着那豪迈的步子,走到这价值三万万钱,装满金子的箱子面前,就差直接宣誓主权了!
很快的,这一箱一箱的金子被装入了事先就准备好的骡车之上,骡车留下了深深的车辙,而柳羽与这些金子一并消失在这擂台中。
当然…
一起消失的还有黄忠与魏延…
“滴答”…
天穹上不合时宜的下起了小雨,雨声滴答…擂台的周围变得清冷了许多。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邓家族长邓某一人,他就宛若雕塑一般的被儿子搀扶着,屈着身子…良久,那些身侧云台南阳将的族长有人开口。
“邓老爷,咱们…咱们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咯噔…
邓某感觉脑门一晕,整个人亦是晕倒在地。
…
…
新野城,一方医署中。
黄忠与徐晃均无大碍。
“你方才没有尽全力吧?”徐晃躺在病榻上,黄忠就在身旁另一处病榻之上。
“黄某既上了擂台,自当全力以赴。”黄忠感慨一声。
“呵呵…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徐晃笑了,“你、我刀斧交错,我斧头断裂的那一刀,你若非收回了三分力气,连斧头带我一并就没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对方有没有放水,徐晃自然能感受到。
只是,提到这里,黄忠转过头,不再言语…他的确用了全力,只是没有下杀手罢了。
莫说是徐晃…
就是任何一个擂台上与他对垒的人,他也不会下杀手。
这并不是留手…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当然,事实上,黄忠也不可能下杀手的。
打伤徐晃没什么,可…若真是让徐晃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向柳羽交代呢?
说到底…中间还隔着一个“霍玉”姑娘。
将“霍玉”赎回,这是份大恩!
“汉升…”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且急促的声音响彻而出。
黄忠与徐晃同时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