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趁着祭祀谷神和土地神的功夫,更多有心之人持续的煽动…
将这“干旱”与“老天爷不下雨”归结于柳郡守推行“火葬”引发的“天怒人怨!”
百姓们中对地方官府的怨恨…可谓是愈演愈烈。
似乎…已经有完全对冲了此间那“抗击瘟疫”的功劳。
哪怕表面上风平浪静。
可事实上,已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不断的操纵着一切。
“哈哈哈…”
一处酒肆内,何进拍案大笑。
他面前的一干小弟正将如今天公不作美…滴雨未下,百姓们的怨恨一股脑的向何进禀报。
直听得他是心花怒放。
“煽动了快一个月了,这些农人的情绪多半已经积攒到一定程度了吧?你们可定好了,什么时候闹腾一番,冲了他柳羽的郡府?”
何进饶有兴致问道。
“日期已经定下了。”一个激灵的小弟张口道:“郊祭黄帝的那一天,所有的南阳百姓都会集结到咱们宛城,去向柳羽问个公道,这等大的行动…无异于暴动、哗变了!”
“哈哈哈…”
何进爽然大笑。
至于这小弟提及的“郊祭黄帝”的那一天。
那是在七月“立秋”之日的十八天之前,其实也是在六月,距离如今已经很近、很近了。
“这次做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入朝为官!”
何进拍着胸脯向一干小弟们保证到。
“多谢何大哥…”
“多谢何大哥!”
一干小弟们赶忙起身,敬酒的敬酒…长拜的长拜!
仿佛…
这些南阳底层的混混,已经找到了一处直通天梯的大门!
…
…
宛城。
衙署门前的精干守卫,在郡尉文聘的带领下森严伫立。
看到关羽与徐晃打算闯入,他们动作整齐的拦住,却一言不发…
关羽与徐晃的神情显得有些焦急。
关羽张口道:“我等有要事要禀报柳郡守…尔等速速让开。”
文聘拱手道:“长生兄,公明兄,非我拦两位…乃是柳郡守正在召集天师道的鬼卒,在其中议事,谁也不许进入。”
这…
徐晃眉头一挑,“我方才看到黄忠与魏延也进入其中,文郡尉怎生不拦着他们?”
“黄汉升与魏文长也是天师道的鬼卒…是可以参加这次议事。”
文聘如实回道。
徐晃一敲脑门,转过头回望关羽。
关羽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与公明要说的是急事,文郡尉应该也听说了。如今…因为‘火葬’的推行,整个南阳可并不太平啊,隐隐坊间有传言,百姓们或许会暴动、哗变…若是这样…”
关羽的话讲到这儿。
文聘打断道:“长生兄莫要慌乱,我听闻此次天师道议论的也是这件事儿!”
“柳郡守乃是天师道大祭酒,他身边布满鬼卒,长生兄与公明兄都能探查到的事儿,他如何会不知道呢?我等不妨稍安勿躁,静候柳郡守的差遣即可。”
文聘的话…似乎说服了关羽。
“关某知道了。”
关羽再度拱手行了一礼,旋即与徐晃一道离开。
徐晃有些不服。“长生,这天师道黄忠、魏延入得?怎生…咱们俩入不得?”
关羽脚步一顿,眉头微挑。
“公明,我也正有此意!”
说话间,两人没有折返,而是先行离去,入天师道的事儿,得下次当面告知柳羽。
而两人的离去,文聘的表情变得凌厉肃穆了起来…
民怨沸腾…
不只是关长生与徐公明知道,他文聘乃是一郡郡尉,如何会不知道呢?
甚至不乏手下官兵…因为父母被火葬,就差要拔刀了。
若非文聘铁腕治兵,硬生生的拦了下来,还狠狠的惩罚了一番,算是威慑住了众人,若非如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火葬引发的一系列祸乱,若然没有个说法…怕是将要出大乱子了。
“咳咳…”
连连的咳出几声,一旁的衙役连忙张口。
“文郡尉…”
“我无事…都提起精神来,守好这衙署!”
只是一个瞬间,文聘会恢复了那个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心头暗下决心,纵使是真的出现暴动,他…文聘在这衙署门前。
——柳郡守于他有知遇之恩,人在…门在!断不能让人伤到柳郡守…
…
此刻…
衙署中的一方密室。
柳羽跪坐在主位上,黄忠与魏延虽是新晋鬼卒,但却分跪两盘,俨然…两人在天师道中的地位并不低。
先是一名鬼卒将“幽州”的情形禀报了一番。
这鬼卒来的时候,尚未看到乌桓寇边,自然…他禀报的均是“喜闻乐见”的话语。
什么涿郡瘟疫彻底治愈…
民心稳定…
天师道日益长大云云,这些都是意料之中。
而他禀报过之后,柳羽挥手示意他位列一旁,取过桌案上的一碗水,一饮而尽,旋即大声道:“南阳的事儿,一并奏来!”
第一名鬼卒回禀,“一日前,南阳诸地农人自发举行了祭祀‘谷神’与‘土地神’的活动,期间…不乏有心之人大肆煽动暴乱,且定下日期,在“立秋”之日的十八天之前,也就是郊祭‘黄帝’之后,农人会齐聚宛城,向柳郡守讨个说法。”
说着,他将一卷收卷放在桌案上,上面描绘着…各地祭祀时,不少“有心之人”的煽动。
他们做的很隐秘…但人数极多。
第二名鬼卒回禀,“昨夜,我等顺藤摸瓜…已经可以确定,煽动百姓暴动者的源头就在宛城,是一个‘何姓’的人家,经过探访…发现此人竟是后宫‘何贵妃’的兄长,是陛下所出大皇子的酿酒!”
手卷展开,是何进与一干小弟在宴会的画面,其中觥筹交错…何进的心情似乎大好。
柳羽饶有兴致的问道:“他便是何进?”
“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柳羽颔首。
第三名鬼卒回禀,“一日前,我等发现大祭酒身边有一些诡异现象!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着大祭酒,可此人武艺高强、身法也是了得…我等虽偶尔能感觉到,但终究没有发现…”
这次的画卷上是一张大白纸…
连看都没有看到…
也是,连看都没有看到,如何绘图呢?
倒是魏延,眼眸眯起,当即问道:“竟有人在跟踪大祭酒?这是要对大祭酒不利!”
“未必是跟踪。”鬼卒如实道:“我询问过之前负责保护大祭酒的鬼卒,也偶有发现,但对方既不露面也不动手,未必会是不利,或许…只是保护!”
嘶…
柳羽微微顿了一下,没听说…甄家派人暗中保护他呀,曹家也不会…
桥玄与蔡邕如果派人,更不会不告知。
那…会是谁呢?
柳羽眯着眼,不由得多出了几许留意。
可很快…他的心情再度焦距到这南阳局势上。
“继续”
第四名鬼卒回禀,“南阳城外十五里处有一支两千人的官兵驻扎,看旗帜,乃是汉庭北军五大军团中的一部,此前…他们秘密派人联络大祭酒身边的皇甫嵩将军!”
这一副画卷展开…
是皇甫嵩开门迎接一个黑衣男人的画面。
两人似乎认识…且彼此间颇为熟络与信任。
这次…
柳羽“吧唧”着嘴巴,脑海中在飞速的运转着,沉吟了许久后,他张口问道。
“所有事都报送完了么?”
“是!”一干鬼卒异口同声。
柳羽则缓缓起身,他眼眸骤然凝起,语气一下子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本祭酒只有两个问题。”
“其一,那些南阳的云台将后裔族长,他们在做些什么。”
“其二,我交给你们事先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周全了!”
这话脱口…
鬼卒还没来得及回禀。
黄忠当先道:“这段时间,一直是我盯着各家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