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守在门外…
“大祭酒。”
“魏大哥,你即刻去告知那些南阳的氏族…就说,我请他们喝茶!”
这…
魏延微微一怔,他听到了方才简雍与柳羽的对话,知道幽州涿郡十万火急…可涿郡的十万火急与这些南阳的将门后裔有什么关系么?
再说了…
如今的这些家族族长可都在伏牛山…他们会回来么?
似乎是看出了魏延的疑窦,柳羽拍了下他的肩膀。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言及此处,柳羽的眼眸微眯,一抹精光不断的在眸子里闪烁。
驰援北境…
指望朝廷内部驻扎的“汉庭北军”是不可能的,指望那群将门,呵呵…他们能守住雁门,在并州与鲜卑人的对抗中别再拉胯就烧高香了。
解决这支乌桓胡骑…
还是得依靠这些南阳的没落将门!
至少他们手中,是有部曲,有护院的!
而十一个将门汇聚在一起,此间的部曲数量汇聚成一支兵马,不容小觑!
…
…
洛阳,千秋万岁殿的气氛十分紧张。
天子刘宏震怒。
“自光武皇帝之后,大汉对乌桓推行赎买政策,朕登基以来,二十多年,大汉年年拿出几万万的钱粮去赏赐给乌桓人,更是开通互市、通婚!如此这般,只是为了幽州边陲的稳固,可现在…这群喂不饱的狼竟是南下,竟要染指朕的幽州!”
砰…的一声,龙案上响起了重重的“声响”。
这就像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一样,吃你的,喝你的,最后…倒打一耙。
千秋万岁殿下,袁隗、桥玄、杨赐…都在,连同掌管外交的九卿“典客”,掌管大汉国库的“司农”曹嵩也在。
桥玄站出一步,当先开口:“好在那刘备提前平息了涿郡的瘟疫,听闻此间因为治愈瘟疫的缘故,涿郡城内众志成城,倒是难得的精诚团结…否则,瘟疫之下,乌桓南下…怕是涿郡已经失守!”
二十多年来…因为赎买政策,与乌桓相安无事,这让汉庭有些麻痹。
幽州的边陲根本没有放置重兵…也没有去调查过,这些人中…有没有人与乌桓通婚、往来!
这些隐患,在近日…一齐爆发!
且爆发的格外汹涌!
“都说说吧?打算如何救涿郡,如何抵御乌桓的南下!”
刘宏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峻至极。
“陛下…乌桓人虽南下,但…”袁隗拱手道:“但如今大汉边陲的兵马在并州,在雁门郡,那是为了抵御鲜卑南下!若是调往幽州,那鲜卑人再度南下,又从何处调兵?”
这话的言外之意…
边陲还无法调兵了。
桥玄与杨赐都听出了此间意思,他们一个太尉,一个司徒,可反应却是截然相反。
杨赐的表情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沉默不语。
桥玄则是针锋相对。
“袁太傅的意思,便不救幽州了?任由幽州落入那乌桓之手?任由幽州成为那些东胡后裔的猎场与粮仓?”
“不…”袁隗摆手。“桥太尉冷静,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陛下!”袁隗拱手朝天子刘宏。“当今局势,洛阳的汉庭北军调动不起,边陲无论是并州还是凉州的兵马亦调动不起,既打不起,那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这次是天子刘宏反问…
“和谈!”袁隗的语气格外的冷峻。
“和谈?”听到这两个字桥玄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他被人誉为“桥大公子”,那是无论朝堂、世井…只要不爽,那会张口狂喷的!
和谈…
赎买政策推行了一百多年,最后落得今日的下场?
这个结局还不够惨烈么?
“袁太傅是在说笑么?”桥玄针锋相对…
“桥太尉不妨回答老夫几个问题。”袁隗一副淡然的模样,像是一早就预测到桥玄会有此反应。
“三年前,也就是熹平六年,鲜卑连年入塞抄略边境,陛下派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骑兵万余人,分别从高柳、云中郡、雁门郡出塞,分三路进攻鲜卑,结局如何?”
袁隗这话脱口…
桥玄目光冷凝,他如实道:“大败!”
“没错!”袁隗继续道:“汉军出塞二千余里,鲜卑首领檀石槐命东、中、西三部大人率众分头迎战,大败汉军。夏育等军辎重尽失,战士死者十之七八,三人各率数十骑逃回,皆以败军之罪免为庶人。”
讲到这儿,他的语气更加冷冽。“这场大败刚刚经历三年,桥太尉觉得…我大汉的兵力是缓过来了?还是大汉能派出新的、能堪大用的将才?”
这…
桥玄无法反驳。
袁隗的声音还在继续。“光武皇帝朝,伏波将军马援能称为一代名将了吧?那时…乌桓进攻扶风,马援将军不忍家乡受到侵略,便请求出兵抗击乌桓,结果呢?在塞外被乌桓打的大败而归!”
“这可是平定陇西,抚平羌乱,二平岭南的伏波将军,他在对乌桓时都遭逢此败?缘何桥太尉觉得…如今我大汉就能拿出,比肩伏波将军之人?”
这…
桥玄凝眉,不知如何应答。
袁隗的话还没有停止。“如今鲜卑在檀石槐的带领下,一统塞北之地,每一年…鲜卑都会南下寇边,鲜卑才是我大汉最大的威胁,若然调动并州兵马去驰援幽州,进击乌桓,那鲜卑南下…谁又去保全并州?若南匈奴再有反复,是不是…司隶之地、三辅之地,乃至于洛阳帝都…也要成为胡人的狩猎场与粮仓呢?”
呼…
袁隗的每一句话,桥玄都想要反驳…可…可偏偏,他无力反驳。
后世长长说,大汉以强亡!
汉末就算如此衰弱,照样吊打周围的氏族。
可…那是诸侯并起之后,诸侯强…并不意味着大汉强!
至少…在如今,诺大的汉庭面对乌桓的突然南下,无计可施…
俨然…
天子刘宏也意识到了这点!
氏族、将门…
在这关键的时刻,在这关乎汉庭尊严,关乎汉人脊梁与傲骨的时刻,一个也靠不住!
…
…
请一天假。
出去散散心哈。
明天恢复。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正一商盟,经济制裁,神乎其技
前几日还是艳阳天。
这一日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皇宫门前的守卫们都在抱怨着这鬼天气,暴雨令地上泛起了蒙蒙一层水雾,他们鞋袜尽湿,不自主的浑身哆嗦。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寻思着打个盹儿…忽的,蹇硕出现了,他风尘仆仆…连夜进宫去觐见天子,这让所有的守卫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近来,谁人不知,乌桓南下…包围了涿郡。
可一连几天,是战是和!
…依旧没有定数。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人的突然进宫,都至关重要…
是战?
是和?
莫说是天子与百官,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守城士卒,他们也想知道。
半个时辰后…千秋万岁殿内。
“陛下…南阳发回急件!”
蹇硕的模样让刘宏下意识的凝眉,这种时候,大汉经不起任何暴动了,千万不要是…是南阳的哗变。
的确是南阳的事儿!
却不是哗变…
而是南阳民心的收复!
蹇硕将南阳的时局娓娓禀报给天子刘宏。
这让刘宏长长的喘出口气,也让他满是阴霾的面颊上多出了几许畅意。
“南阳,好…”
刘宏迟疑半天才从口中吟出了这么三个字。
过得片刻,他再度凝眉。“羽儿能在南阳以‘石碑破土’的方式平息南阳时局,但乌桓南下,涿郡被围的时局又该如何平复呢?”
俨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宏向左踱步,表情气馁。“若是那些将门,那些氏族,有羽儿一成‘迎难而上’的决心,乌桓南下,何至于让朕举棋不定!”
砰…的一拳,刘宏一拳重重的砸在龙案上,整个龙案笔墨飞溅…桌子都在不动的摇晃。
蹇硕眼珠子一定,当即补上一句。
“陛下,皇长子治愈好南阳的瘟疫,平复了南阳的民心后,倒是还见了一个人?”
“人?”刘宏眸光一闪,带出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