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接绕小路杀进寨子,我们只能投降。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杀死。”
有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时谁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祥麟留下来就好了,我们至少有自保的武力。”
马千远怒气腾腾的说道:“投降就有好下场吗?
黄衣贼的手段太狠辣,他们直接把我们马家最重要的职位,石砫宣抚使这个官职拿掉。
我们马家今后,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
寨子其他人,还会听我们指挥吗?
那些文官,现在还在鼓动一群奴婢,他们通过这些奴婢,杀戮我们家族的人。
只是我这一支,这么短时间内。
我五哥七哥和十二弟,还有十二个侄儿,全部被吊死。
他们只是处死几个不听话的奴婢,又有什么错。
黄衣贼直接把他们带到寨子门口,当着那些奴婢的面,用绳子勒死他们。
不只是我们马家,你们秦家也死不少人。
你们就想咽一下这口气,我听他们聊天,那些杀神一般的黄衣贼走了。
来的都是一群大明的绵羊,那些军户的实力,大家都清楚。
我们直接弄死他们,逃向湖广或是贵州。”
秦家旁支秦丰明忍不住,大声吼道:“想作死,你自己去,不要带上其他人。
我们武器铠甲全部被收缴,你还想拿木矛作战。
看看寨子里的农奴们,好多人都被黄衣贼待遇吸引,他们去参加黄衣贼的队伍。
还有很多人,跟着屯垦兵团去分地。
这些人都和我们离心离德。
屯垦兵团还有铠甲和重弩,想要动手,屯垦兵团都未必打得过。
黄衣贼大军就在不远处,杀死黄衣贼派过来的官,我们还有活路。”
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咳嗽了两声。
他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这是已故石砫宣抚使马千乘的亲叔叔。
石柱马家寨子里辈分最高的人。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想想播州杨家的下场。
他们全族被灭,播州都改土归流,成为遵义府。
你们扪心自问,良玉和祥麟真的留在寨子里,能挡住黄衣贼的兵锋。
他们今天杀的人,就为了恐吓我们,建立有效统治。
今天杀完这些人,就不会再举屠刀。
黄衣贼现在不准备斩尽杀绝,我们能有活路,就不要再折腾了。”
马万年用他稚嫩的脸,看着这个老人问道:“祖爷爷,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再反抗,配合黄衣贼。”
老人用他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马万年的脑袋。
“傻孩子,咱们这地盘,也是我们当年用刀拼杀出来。
有能力反抗,我们当然要反抗。
现在反抗,只是去送死。
家族的青壮已经死的够多,我们要保留一些元气。”
石砫马家达成了一致意见,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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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弘义看着自己脚下,磨坏的第三双鞋,他立刻换上一双新鞋。
还好在路上,队伍里有人会做鞋。
他开始还能坐着骡车。
现在骡车拉着无法走路的病人。
他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只能步行。
“田总管,我们还有多远能到建昌。”
田和明看着武弘义,没想到这个一看就是贵公子的人,能坚持下来,徒步走这么远的路。
“再走两天时间,我们就能到达建昌卫。”
他们向着建昌卫走去,前方的队伍突然停下来。
军官赵客立刻让手下士兵提高警惕。
他右臂已经被截肢,左臂拿着指挥刀,紧盯着前方。
他受伤刚恢复,从前线部队转业到屯垦兵团,专门训练屯垦兵团的士兵。
前方山林中静悄悄,没有鸟雀活动,他预计前方有埋伏。
他立刻搬出一个热气球,指挥士兵操作热气球,升上天空。
阿尔木古看到前方那支队伍,不像商队反倒像军队。
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武器,队伍也井然有序。
他看到有人竟然乘坐一个东西,飞上了天空。
他惊恐的大叫道:“妖法,我们快撤。”
热气球上面的士兵,很快用旗语汇报。
有一百人左右的土兵,在前面山头埋伏。
他们看到热气球升空,慌忙退走。
赵客让一队士兵,去前方的山林中探索,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让大部队通过山林。
武弘义看着队伍停下,热气球升空。
他都已经见怪不怪,这一路上遇到很多土兵和贼寇。
田和明看到这种情况,他感慨道:“这里的土兵和贼寇太多,正常商人根本没有办法走这里。
我们屯垦兵团,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剿灭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兵和贼寇。”
武弘义这一路上,他从田和明口中了解这里的情况。
“除了用武力强力镇压外,关键要让百姓吃饱肚子。
这里的粮食产量太少,种田根本养不活一家人,很多农民也没有田地,只能落草为寇。
希望甘蔗和木薯,能为这里带来变化。
我已经去信家里,他们会提供种苗和人才。”
他们聊着天,队伍在山路缓慢行进。
很快到达建昌卫这个小城。
“田大哥,怎么是你回来了,莫老大呢?”
田和明看到是熟人,他拿出莫云豹的信件。
“莫老大高升了,你们都要加入屯垦兵团,我现在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了,你们今后都要听我的。”
田和明进入建昌卫,他很熟悉这里。
他立刻把建昌县官府众人和屯垦兵团的人安排好。
田和明与当地负责军管的军官交接。
他拿出都督府的军令给这名团长。
他们用密码本翻译出军令后,带着大军离开建昌,驻扎在会川卫,防守云南方向的明军。
朱洪德看着他们一家人,被安排在破旧的茅草房中。
他两个儿子,抬着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里面是他们家全部财产,两千多两银币。
这是他们崛起的本钱。
朱洪德数完钱,看到一两银币都没有少。
他瘫坐在地上,看向窗外发呆。
他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痛骂声。
“丧心病狂的黄衣贼,把我们家族田地全部没收。
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被发配到苦寒之地。
我可怜的小孙子,早早就夭折了。
等崇祯皇帝带着大明天兵打过来,我要把黄衣贼杀绝种。”
朱洪德小声的说道:“你们几个可别学隔壁。
李老头现在还没认清形势,你们等着看。
李老头一家肯定会被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人在屋檐下,就是要低头。
我现在就分钱,你们三兄弟,每人五百两银币。
老爹我这辈子,估计走不出建昌卫。
你们都已经加入屯垦兵团,老大还成为祝师。
这些银币是给你们娶老婆生孩子的资金。
你们想离开建昌或是摆脱罪犯的身份。
那就给我多娶妻,多生孩子。”
老大朱向阳直接推迟道:“爹,这些钱您留着。
凭您的本事,能带咱们家崛起。”
“你个榆木脑袋,咱们家崛起的本领,在这里能用吗?
大明朝对举人免税。
朝廷为了收到足额的田税,我们免税那些小民只能加税。
特别是灾年,小民根本挺不过去,只能把地廉价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