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正在打仗,南方少数民族居多,刘禅自然将目光瞄向了东边。
荆州,原本就有蔡、蒯、黄、庞、习、马、杨七大家族。
老刘在荆州能混的风生水起,后来关二叔能顺利开展工作,很大程度上便是除去蔡蒯两家外,另外五家的下注支持。
再加上之前南逃避祸的家族,荆州的有钱人不可谓不多。
益州的家族和他们一比,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那就都有点不够看了。
而这些家族和老刘、诸葛叔都关系匪浅,求得诸葛叔几封书信后,葡萄酒在荆州打开局面自非难事。
刘禅还自荆州引进橡木,打造橡木桶,挖了个酒窖,专门用来制作陈酿的更高品质葡萄酒。
并在宣传上将喝这种高档葡萄酒与高贵的气质,文人的优雅从容进行强关联。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更高的价格和利润,精准宰杀这些好面子的大肥羊。
一时间,荆州的达官贵人们,谁家要是没有一瓮成都产的陈酿葡萄酒招待贵客,那也是一件相当没面子的事情。
……
赵管事递来一卷竹简:“少主,这是此行所得以及支出的记录,钱与购置的粮草、铁矿石、药材等物资皆已运抵少主城外大营。还请少主随属下前去清点过目。”
刘禅含笑接过竹简,浏览同时道:“不必了,赵管事办事我自然放心。你自取二成钱粮,与同行弟兄分了去吧。诸位一路劳苦,且好生歇息一段时日。”
赵管事大喜过望,忙起身行礼:“多谢少主。”
刘禅对他不薄,每次行商所得,皆会分润不少。
且从不因他是个商人便看轻于他,赵管事心中感激,做起事来自然倍加尽心。
至于说少主派给他的护卫,是否也有监督的意味在其中……赵管事觉得十分正常。
如此大笔的买卖,倘若少主真就不闻不问,赵管事反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尊敬刘禅。
毕竟一个精明的商人,很难真心尊敬一个仁厚的傻子。
“对了。”赵管事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锦囊,“尚有密信一封转交少主,属下已与对方确认过交接暗语。”
刘禅接过后,从中拿出一块布帛,只见上面简短的写着:“打野就位,草丛已明。”
虽是自己当初设计的加密写法,如今突然看到,刘禅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
“打野就位”是自己当初派往荆州的人,已成功混进糜芳麾下站住了脚。
“草丛已明”则是说在东吴陆口等地也已布好眼线。
密信写成这样,就算被人劫去了也不要紧。
随着天赋提高,自己关于三国时代的相关记忆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毕竟原本就不算扎实,再清晰也有限。
荆州一役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好,好。”刘禅将信收起,对赵管事说道,“你们好好歇息一段时日,待我备齐下次货物,自会命人知会于你。
“下次会有一批人随你同去荆州,你帮我将他们安顿进江陵,不要引人注意。”
“遵命。”
想了想刘禅又道:“下次等你再回来之后,短时间内便不必去荆州东吴做生意了。”
赵管事闻言一愣。
荆州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次去都能赚一大笔,东吴那边又刚刚打开销路,怎么再去一次就不做了?
他不理解。
但以往少主一些他不理解的决定,都被事实证明是正确的,所以这次他也没说什么。
等赵管事出去后,刘禅拿起之前的竹简,对此次的收获还是非常满意的。
能购来粮草倒还好说,荆州、东吴原本就不是贫瘠之地。
铁矿石这种东西,却不是有钱就能轻易买到,赵管事的能力还是十分可靠的。
放下竹简,刘禅看看时间,估计老妈和她们也聊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了吴夫人居室。
问安之后推门而入,房中只有吴夫人自己。
“她们回去啦?”
吴夫人道:“都回去了,你不在的时候,多亏这几个丫头时常来陪我。”
刘禅走过去给她揉捏肩膀,笑道:“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嘛,暂时也不会再出门了,这次可以多陪陪娘啦。”
吴夫人笑道:“你呀,就会说好听的哄娘开心。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呃……”刘禅手上一僵,赞道,“娘您还真是神机妙算,我看诸葛军师也就不过如此。”
啪。
吴夫人轻拍一下他的手:“少来油嘴滑舌,快说,不然为娘可不听啦。”
“嘿嘿。”刘禅忙到榻上另一边坐下,“娘,舅舅何时回成都?”
刘禅口中的舅舅,也就是吴夫人的兄长吴懿,他叔叔吴匡曾是大将军何进的属官。
老刘入川后拜吴懿为护军,现留守益州,是个在军中有实权的人物。
吴夫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估计月底也该回了。”
“那太好了,那到时娘请舅舅过府一叙,孩儿有事相求。”
“无事献殷勤,我就知道你定是有事!”吴夫人笑骂道,“知道了,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在她眼里,阿斗天天瞎折腾就是好玩,少年郎为了过把当将军的瘾,和过家家差不多。
反正闹的也不大,出门也就打打山贼路霸,便由着他了。
却不知道,她儿子是真打算干点大事……
第23章 厉兵秣马
之后一段时间,刘禅的生活相当风平浪静。
新入住棚户区的人陆续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活计,安顿了下来。
彭羕自觉那日言行多有不妥,还曾特意前来登门谢罪。
只是此人嚣张惯了,哪怕道歉都要拿着端着,甚至话到中途还一副长辈样子,语重心长的告诫刘禅要多学儒家经典……
确实膨胀的离谱。
或许他心里还觉得是一番好意?刘禅该领他的情?
刘禅当时就笑了。
实在没忍住问了他一句:“今天几个菜啊?”
彭羕自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刘禅却脸一板,让手下面色“和善”的护卫将其“友好”的请了出去。
好在成都城似这样扰人心情的奇葩毕竟还是少数。
那日之后,黄权、杨洪,甚至张翼、谯周都来拜访过。
聊聊各自对汉中之战,和益州民生的看法。
刘禅有心刷好感,与他们畅谈之下聊得还算投契,对他们也加深了一些了解。
其中张翼和谯周是他比较感兴趣的两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季汉后期这两位都是反对姜维北伐的。
谯周现在能看出一些端倪,但似乎也与自己印象中有点不一样。
张翼则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甚至可以说是个激进派,但……
这小子总是有意无意套自己的话,旁敲侧击的想知道自己对益州士族的看法。
这让刘禅起了警惕之心,连消带打的忽悠了过去,并没有明确表态。
其他时间,刘禅去军营晃晃,给将校讲讲课,陪他们练练手活动一下筋骨。
偶尔和几位红颜消遣放松一下,陪陪老妈什么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反正能做的自己也尽力了,天天愁眉苦脸于事无补。
至于胡立等一众新兵蛋子,则被操练的有点狠……
如今十余天过去,已是三月末了。
辰时,刘禅再一次来到郊外军营。
眼前的一众山贼,与才来时相比总算有点士兵的样子了。
至少这队列整齐不少。
但也只是初步改善而已。
军姿队列有用,且有大用。
但这一点并不是什么后世的新发明,古人同样知道其重要性。
刘禅当年驾驶赵云,于长坂坡纵横捭阖,嘎嘎乱杀,血战突围的时候,也见识了曹军战阵的厉害。
见识了什么是白刃见红的冷兵器战场。
遮天蔽日的旌旗,黑压压望不到头的军阵,周围满是血红双眼,嘶吼着杀向你的人……
那天老刘倒是没摔自己,但刘禅还是被吓哭了,哭的根本停不下来,还连续做了很久的噩梦。
幸亏那时还是婴儿,也没引起什么关注。
但从那时起他就知道。
想靠搞搞大学生军训就吊打古代军队,也实在是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这些天感觉怎么样?”刘禅倒背着手,看向眼前仿佛被脱了层皮的新兵蛋子们。
他们目不斜视,没人敢擅自说话。
最后还是胡立上前一步,单膝下跪:“报少将军!”
声音洪亮有力。
刘禅点点头,不错,这些脱胎黄巾的山贼,确实比前几波人适应的要快很多。
“起身说话。”
“是!”胡立站起身,“少将军……营里伙食虽佳,吃得却也是挺难的。”
一句话,道尽了新兵们的心声。
是真苦啊,手持长矛站军姿,专挑太阳最高的时候,矛尖只要低下去,立刻会被巡视的人一藤条抽在屁股上……
“那么,有没有人想走?现在走的话,可以领取两个月钱粮,除了不再复用外,没有任何惩罚。”刘禅平静的看着这些新兵。
“离开的人今后或做工或耕地,只要勤勉,在这成都自有出路。”
新兵们还是目不斜视,站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