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刷好感开始兴汉 第76节

引得周围荆州士卒纷纷侧目。

一旁和他捆成一串儿,随队前行的丁奉奇道:“先生,何事大笑?”

虞翻仿佛见了什么有趣至极的事情,只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方才止住。

蹭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他这才冷声道:“我笑那刘禅无谋,关羽少智,将陷死地而不自知。然你我二人竟被如此无谋之辈所擒,岂不可笑?”

丁奉更好奇了,连忙凑近虞翻问道:“先生可否明言?”

虞翻左右瞟了瞟,见周围军士已不再关注自己,方才低声道:“如今关羽挥军向北,必是想借沔水逃往汉中。我军西有陆逊可发兵阻截,东有蒋钦将领大军追击,关羽届时收尾不能相顾,焉能不死?”

丁奉闻言也是眼前一亮:“先生所言甚是,那关羽、刘禅死期将至而不自知,确实可笑。”

二人又是一阵畅快大笑,旁边士卒忍不住了,就要过去鞭打,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策马而来的刘禅制止。

他和颜悦色的来到二人身旁,笑问道:“二位什么事笑得如此畅快?可否与孤说说,让孤也高兴高兴?”

“哼!”虞翻冷着脸扭过头去。

现在哪能说破此事,让他们有所防范?他只想等刘禅、关羽兵败之日,再好好嘲笑一番。

丁奉倒是没像虞翻一般摆臭脸,反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刘禅。

近几日,他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刘禅的亲兵在休息时,竟然能与他随意说笑,虽然离得远听不到在说些什么,但依旧让他惊奇不已。

而且那些亲兵的素质极高,不是他长他人志气,但以他的眼光,哪怕是陆逊麾下的家族精锐部曲他感觉也比不过这些人。

他不禁对这位看上去恐怕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他此时也没说话,好奇归好奇,他现在身为俘虏,自然还是希望能被救出去的。

刘禅见虞翻冷着脸,这二人一言不发,也不气恼,反而笑道:“二位可是认为我军自投险地,此一去,必将大败?”

虞翻心中一惊,只是脸上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怕刘禅在诈他,是想从他嘴里诈出东吴军队攻取荆州的详细计划。

“呵呵,二位只管随军前行,且看孤如何破敌便是,只是孤有一言奉劝于二位。”刘禅看着两人自信道,“那东吴孙权只擅权谋内斗,虽有远志,却无远谋,实非明主。

“其内尚有顾、陆、张、朱四大家族,守成有余,却无心进取。孙权多受掣肘,连军队都要仰仗大族私兵,焉能争天下乎?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于有志者而言,江东却实非良木。二位好好想想吧。”

说完,刘禅又嘱咐了看押士卒不必过多为难此二人,便打马离开了。

他并未再多言语,也未许以高官厚禄。

可丁奉和虞翻却都沉默了。

虞翻心中震惊,刘禅居然将江东、孙权看得如此透彻,而他们此前却对这少年一无所知。

他们二人在江东混的也不算太好。

虞翻本是王朗功曹,后投奔孙策,效力孙权。

孙策死后,他被举为茂才,被朝廷和曹操先后辟命,他却都拒绝了。其人不可谓不忠义,然而他为人刚直,眼里不揉沙子,却为孙权所不喜。

一个不被主公喜欢的臣子,有何前途可言?

而丁奉,年少从军,先后在甘宁、陆逊麾下。

其人勇猛,悍不畏死,逢战必是先登悍卒,屡立战功。

却因不是大族出身,升迁缓慢,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陆逊赏识,却引发了其他部将的嫉妒,多受排挤。

这俩人听完刘禅的话,没有立即破口大骂,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虞翻沉默良久,自怀中拿出个龟甲,又掏出三枚铜钱。

搜身的时候,刘禅只将他们的兵器等物收走,得知他擅长占卜却将此物留了下来,权当让其消遣解闷儿之用。

此时虞翻将铜钱放入龟甲,哗啦啦摇晃之后洒出铜钱,如此反复六次。

随后他又念念有词的似在计算什么。

一旁丁奉好奇发问,虞翻也不理会。

片刻后,虞翻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他为刘禅此行占卜吉凶,得到的结论却是……吉!

虞翻不仅笃信占卜,还很擅长,他对自己的占卜技术充满信心。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正在往敌人口袋里钻的刘禅,究竟吉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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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以卵击石

陆逊率大军西进,先至枝江,扬言关羽兵败已死,江陵、公安已然陷落,劝说枝江县令投降。

在这个通讯不便的年代,枝江县令无从分辨真假,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江陵与公安如果没事,东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跃过来打到他枝江县。

一时间,绝望弥漫在枝江县内,他面临的窘境与江东临湖县的赵县令性质一样,绝望程度却胜其千百倍。

县内没有驻军,防御设施粗陋的近乎没有,拿头守?

他甚至比赵县令还少了一条路,想跑已是不可能了,陆逊大军已将他们团团包围。

要不是想兵不血刃拿下枝江,陆逊大军早已攻破县城,连他此刻做选择的这点机会都不会有。

投降似乎是他唯一的路了。

然而枝江县令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选择。

他要抵抗,宁死不降。

他枝江县令张先张文宣,就是要拿头去守,拿他这颗项上人头。

敌我差距实在太过悬殊,甚至已经不能用悬殊来形容了。

这是在以卵击石。

以至于张县令的决定没能获得任何人的支持……别说县中乡绅大族,便是自己县府之内也找不出一个愿意抵抗之人。

必败无疑,抵抗就意味着死,有不怕死的人,却没有人愿意如此毫无意义的去死。

倘若敌军只有千人,甚至反抗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获胜,都有人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他张宰公干了!

但如今状况,获胜的希望是零。

没有一个人支持他。

并非你是一把手,所有人就要无条件听你的。

而是当所有人都愿意听你的时,伱才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就如此刻,以前在枝江一言九鼎的张宰公,已指挥不动任何一人。

对于这种情况,张文宣早有预料,他没有强求。

只是默默的穿上了一身此前从未穿过的皮甲,用惯常提笔的手,提起了一杆长矛。

无视家人的劝阻,无视妻儿的眼泪,命人打开了枝江县城的大门。

眼前黑压压的,全都是敌军。

方阵旌旗接天连日,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几万人?张文宣估算不出来,他以前亲眼见过的最大规模军队,也才两千人。

“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中原始的恐惧,随后竭尽全力的大吼出声。

“枝江县令张文宣在此!吾受汉中王大恩,宁死不降!杀——!”

当年携民渡江,他亦在其中,装死躲过了曹军追杀,侥幸活到今日。

只可惜他没有当年张三爷那样的嗓门儿,即使用尽了全部的气力,那个杀字已然破音,喊声也只有敌方军阵的前排能听见。

他奋力朝着陆逊的大军,朝着那杆“陆”字大旗踉踉跄跄的跑去。

全身甲胄,还提着长矛,与敌人之间的路程尚未奔跑过半,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却兀自不肯停下脚步。

那样子可笑至极,却没人笑得出来,甚至就连吴军也笑不出来。

至于县城内的妻儿、家仆、属下,早已泣不成声,有人就要随之冲出去,却被其他人死死拽住。

骑在一匹白马上的陆逊眯眼看着此人,淡淡吐出两个字:“放箭。”

身后旗手旗语打出,弓手们弯弓如满月,一轮箭雨泼洒过去。

枝江县令张文宣,身中九箭,其中头中两箭,立时毙命。

然而死前的极度紧张状态,让他发生了尸体痉挛,跳过了尸身松弛阶段,直接进入了尸僵状态。

仍自二目怒睁,长矛抵在地上,屹立不倒。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除了刘禅和少部分高明医者,谁知道这些?

吴军一见尽皆骇然,竟是一时无人敢上前。

“进军,厚葬此人。”陆逊却依旧平淡的发号施令,宛如一架没有感情的精密机械。

将令下达,全军不得不依令前进。

只是所有路过张文宣尸体的士兵,全都默默低下了头,从他身边绕开了。

这在以往是严重的违令行为,但此次陆逊并未追究。

他能充分体谅其他将士的情感波动,并对此做出安抚,但自己心中却毫无涟漪。

张文宣的冲锋与死状,并没有对他的心态造成任何影响。

此人以自己独特的方式,给他接手枝江造成了一些小麻烦。

恐怕他再如何秋毫无犯,对百姓关怀备至,短时间内也无法使枝江百姓归心了。

他若将此人生擒,也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但也仅此而已,依旧无法改变此人是个失败者的事实。

陆逊少年时目睹祖父抵挡孙策两年,最终被攻破,陆家子弟死亡近半,不久将他带大的祖父也病逝了。

那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唯有权力与暴力是至高无上的。

为此,他可以抛弃情感,效忠于死敌,区区一个宁死不降的张文宣,还不至于让他有所触动。

大军进驻枝江后,迅速控制了县府、粮仓、武库等重要场所,陆逊照例派人安抚百姓,严令大军对百姓秋毫无犯,违令者斩。

东吴是要占领荆州,以后要成为此地之主,不可能做出烧杀抢掠的事来,陆逊并不是善心泛滥的大好人,他只是对自己的战略目的有着极其清晰的认识。

然而,枝江百姓自上而下,无论是贩夫走卒,亦或乡绅大户,哪怕地痞流氓对此都极其冷淡。

张文宣用自己的命,给枝江人心中留下了一枚火种,只待东风起时,便要熊熊燃烧起来……

只可惜,并非所有城池的官员都有如此血性。

陆逊留下两千人守枝江,大军继续沿江向西,下一站便是宜都。

宜都郡有两座城极为重要,其一便是宜都郡的治所宜都城,另一座便是夷陵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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