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众传令兵、斥候铿锵应命。
希吁吁—！
旋即。
他们急勒战马，猛夹马腹，1个个纵马狂飙，朝着袁营方向呼啸而去。
而与此同时，张郃、高览同样舍弃了战马，2人带着亲卫军，将旗手、号角兵护在中间，组成1个稍大的刺猬阵，时刻准备迎战白马义从。
“目标大营，徐徐撤军，不得有误。”
虽然列阵已经结束，但张郃依旧没有放弃，而是下令缓步挪移，争取缩短颜良、文丑赶来支援的路程，最大限度地保存实力。
踏！踏！踏......
1个个小刺猬维持着目前的阵型，缓步挪移，速度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妥、安全，不会被白马义从轻易冲散。
*****
“父亲快瞧！”
与此同时，公孙续望着前方袁军士卒的列阵，顿时惊出1身冷汗：“袁军反应好生迅速，居然已经列好了阵型，看来他们准备与我军决1死战。”
“哼！”
公孙瓒怒哼1声，汹汹战意立刻爆发，抖擞精神，厉声言道：“就凭他们，还想拦住我白马义从？简直是不自量力！”
“随我冲—！”
公孙瓒把手1招，急勒缰绳的同时，猛夹马腹，作下白驹昂首嘶鸣，旋即化作1道银色的闪电，狂冲向前方的刺猬列阵。
伴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即便是自信满满的公孙瓒，也不由地为之1愣！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居然以什为单位，布置成刺猬1般的小阵，明显是想靠1什兵马的牺牲，来换取两到3个，甚至更多白马义从士卒的性命。
这是1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搏命阵法，1只小刺猬只要能杀两个白马义从，便可赚够本，若是杀掉更多，即便全部战死，亦是值得。
毕竟，从经济学上判断，1个骑兵的培养成本，至少是5个步兵，而1个作战经验丰富，可以左右开弓骑射的骑兵，至少能顶得上十个步兵。
袁军想靠“杀敌8百，自损1千”的招式，来攫取最终的胜利，足以证明这支队5的主将是个狠人。
他早已经将全军士卒的性命置之不顾，发誓要与白马义从同归于尽，否则绝对不会摆出这样搏命的阵法。
“左右迂回，箭矢袭杀—！”
不敢有丝毫犹豫，公孙瓒立刻舍弃直接冲阵的战术，转而使用箭矢袭杀的政略，远距离消耗袁军士卒的兵力。
这样的策略虽然杀伤力比较有限，但胜在牺牲较小，而且随着箭矢袭杀的不断加剧，对于袁军士卒的心态，同样是1种悲惨的折磨。
希吁吁—！
嘹亮的马鸣声激荡在空寂的原野上空，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如果从高空俯瞰，那1道白色的浪潮顷刻间分成两股，沿着刺猬阵的外围，左右迂回，箭矢如同滂沱的大半般，罩向1个又1个的刺猬阵。
彷佛只是1眨眼的功夫，外围的刺猬阵便如割麦般倒下了十7、8个，侥幸活下来的步兵士卒，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附近的刺猬阵，继续作战，与白马义从僵持。
虽然，1下子便倒了十7、8个刺猬阵，但损失的总兵力也不过1百7、8十人而已，比起围聚在1起的圆阵，兵力损失小得太多。
反观白马义从呢？
这1波强悍的箭矢袭杀，消耗便达到了足足3千支，而他们每个人的箭囊中，也不过只有5、6支箭而已。
即便将箭矢全部打光，充其量也就6波箭矢袭杀，能够诛杀1百个左右的刺猬阵，死伤人数竟不足千人。
第291章 公孙瓒固然经验丰富，但张郃你…
嗖！嗖！嗖！
1波又1波的箭矢袭杀，将1个又1个的刺猬小阵收割，成百上千名袁军士卒就这样惨死在了白马义从的手中。
“该死，公孙瓒竟然没有冲阵，这小子果然比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眼瞅着在外围环绕，不断以箭系袭杀，收割袁军士卒性命的高览，咬紧了钢牙，眉宇间怒气飞扬，强忍着没有变色。
“进勇切莫鲁莽，1定要忍住。”
大将张郃自然明白公孙瓒此举的目的何在，大声提醒道：“公孙瓒只有3千白马义从，他绝对不敢轻易冲阵，咱们只要扛过去，便有1线生机。”
“进勇！”
“切记忍住，万不可鲁莽！”
张郃咬牙嘶吼，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他额上翻滚落下，即便是他，依旧难以将内心升腾起的怒火全部压制，提醒高览的同时，亦是提醒自己，决不可鲁莽行事：
“白马义从不会携带太多的箭矢，只要将箭矢全部打完，他们便只能冲阵杀敌，此时才是我军反击之时。”
“放心！”
高览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明白，绝不会鲁莽行事，坏了你的大计。”
闻听此言，张郃内心稍安，高览虽然是个糙人，但远比颜良、文丑好沟通：“如此甚好，相信我，咱们1定可以坚持到援军赶来。”
“嗯。”
高览肯定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张郃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忍住！切记忍住！没有本将军命令，决不可擅自冲阵，违令者斩！”
“大家务必要坚持住，白马义从没有太多箭矢。”
“听从号令，严守军阵，必可大获全胜。”
“务必要严守军阵！”
......
在张郃不断的语言攻势下，原本内心慌乱的袁军士卒逐渐变得冷静下来，即便面临白马义从如飞蝗般的箭矢袭杀，依旧能够从容应对。
锵！锵！锵！
他们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战矛，将迎面飞来的箭矢，尽可能全部挡下，虽然每次皆有大量的同伴牺牲，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却没有随着阵型的崩溃而崩溃。
1波箭矢袭杀方才结束，第2波箭矢袭杀接踵而至，随后便是第3波、第4波、第5波、第6波......
这种近乎于疯狂的箭矢袭杀宛如雪崩，但却没能将袁军士卒淹没，他们像是屹立于雪山之巅的丰碑，依旧稳稳的矗立着。
“主公，末将没有箭矢了。”
“我等也没有箭矢了。”
“该死，我等的箭矢也用光了。”
“咱们该怎么办？”
“......”
反倒是白马义从的锐士率先凌乱，7嘴8舌的吵杂声传入公孙瓒的耳中，像是1柄柄猛利的尖刀，扎入他的心坎。
公孙瓒紧咬着钢牙，始终难以违心下达冲阵的命令，只能不停地左右迂回，在外围寻找破阵的机会。
可是良久......
袁军士卒竟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他们的阵型虽小，但这种抱着必死决心的战法，即便是公孙瓒，也不敢轻易触这个眉头。
“主公，让我来！”
正当公孙瓒犹疑不敢冲阵时。
忽然。
阵中响起1个洪亮的声音。
公孙瓒尚未反应过来，便见1道银色的闪电狂飙而出，直冲着前方的刺猬阵猛冲过去，掌中战矛没有丝毫停滞，急速转进，誓要1鼓作气，撕裂刺猬阵！
“小心—！”
公孙瓒心知难以阻止，扯着嗓子厉声呼喊。
他看得极其真切。
白马义从的这位小将绝对是个练家子，这1矛势大力沉，矛身上似乎挟裹着风雷之力，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毫无半点花哨地扎了进去。
铛—！
双矛相交处，星火迸溅。
1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白马小将荡开袁军士卒的战矛，呼啸而出的矛锋，不偏不倚，正中其心口要害，仅仅1矛便将其当场诛杀。
然而......
也正是在这1刹那的功夫，左右两侧竟有寒芒闪现，乃是袁军士卒的战矛，夹击而来，作势便要将白马小将扎成个马蜂窝。
却见白马小将反应迅捷，扎死袁军士卒的刹那，毫不犹豫地拨矛而回，同时猛夹马腹，左刺右撩，企图拨开左右袭来的寒芒。
显然！
白马小将是下过1番苦功的，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反应得如此迅速，进攻、防御如蜻蜓点水般潇洒惬意。
怪不得他敢充当先锋，为全军打头阵，企图攻破袁军士卒的刺猬阵，这1套经过设计的连招，的确令人倍感惊艳。
但是！
白马小将虽然能拨开左右刺来的战矛，但却防不住袁军士卒对于其作下战马的进攻，从下方窜出的战矛，毫无半点花哨地扎进了马腹。
希吁吁—！
1声嘹亮且充满悲痛的马鸣声骤然响起。
坐下白马吃痛，昂首扬蹄1声嘶鸣，彻底不受控制，撒开4蹄向前狂奔，然而迎接它的却是从后方窜来的战矛。
噗！噗！噗！
马面、马颈、马前胸尽皆中招，随后又有左右马腹中招，数支战矛死死地将白马控制，任由它拼命地扑腾，却始终难以撞开分毫。
而马背上的白马义从士卒彻底失去了平衡，眼瞅着野蛮的冲阵被硬生生耗掉力量，自己却半点作用起不到，那股子钻心的痛，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心痛。
毕竟，战马便是白马义从士卒最亲密的伙伴、最忠诚的战友，又有哪个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战友被杀，而无动于衷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白马小将在此刻直接崩溃，拼命稳定身子的同时，挥舞着掌中战矛，1道如月寒芒乍现，夺走了他面前3个袁军士卒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他同样迎来了生命的终点，被两支战矛贯穿了胸膛，染血的矛锋从其后心窜出，嘀哒哒坠着鲜红的汁液。
“阿贵—！”
“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不等本方士卒救援，公孙瓒厉声喝止。
他可不愿意自己辛苦培养的锐士，死在这场毫无半点意义的战斗中。
既然最佳的战机已经错过，发挥骑兵的能动性开溜，便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是豺狼虎豹，碰到这样的刺猬，也照样只能开溜，何况自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殊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