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于是乎,王修眉毛一挑,一下子乐了。
没看出来,这死老头一路上就跟那美艳妇人又是啃又是抱的,搞得走路都两腿打颤的,可思路还是挺清晰的嘛!
反正两国都已经在干仗了,这敌国郡主,打了就打了,还能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可刚转过头,却又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粉嘟嘟脸,明明都走了,不知何时,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却正幽幽望着他,双手依然死死捂着火辣辣的臀部。
可百思不得其解的,却与刚才那副苦大仇深悲愤交加截然不同,尽管依然几分恼羞,可双目在他身上使劲打量着,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是吴子俊,你就是康国蓝平县公王修,对不对?”
可眨眼间,脸蛋却是迅速一红。
气呼呼一跺脚,含羞带怒望着他,一跺脚,“你……你误会我了……”
伸手一指依然还在旁边地上躺着,那骨瘦如柴的老头,“我不是手段恶毒恃强凌弱的坏女子……”
“刚才,本姑娘正闲逛,刚好撞见这老头,抢一个妇人的钱袋子。那妇人抓住他不放,他竟然还掏出刀子要行凶,一看就是惯犯了!”
“我骑着马一路追到这里,才狠狠收拾了一顿!”
一边说着,着势又要朝那老头一脚踹过去。
与此同时,只见那老头,又吓得一哆嗦,哭爹喊娘大呼饶命。
果然,竟是老老实实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来,里面看着也没多少个铜板。
与此同时,人群中冲过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哭哭啼啼,一把从他手中夺回钱袋子,又朝那小妞一阵感恩戴德。
紧跟着,却见那李乐瑶,嘟囔着嘴,又一副可怜巴巴模样,“还有,刚才我用鞭子抽你,是不对……”
“但以后,你能不能别打我……那里了,真的好痛的!”
说着说着,却又一阵莫名委屈袭来,泪水一下子便滚了出来。
又一跺脚,一声悲呼,“爷爷,你骗我,这王修明明就是个大坏人,大恶人,就知道欺负人……”
“而且,我根本打不了四个王修!”
随即,一瘸一拐,扭头便朝前方跑去了。
于是乎,王老爷便彻底愣住了!
硬是眼珠子瞪得滚圆,一头雾水。
卧槽!这到底什么情况?
老子现在名声都已经这么大了吗?连人家庆国的堂堂皇室王爷都知道了?
……
第159章 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使臣车队继续前行。
可这一路,随处可见一队队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禁军卫队,大街上狂奔而过。
也不知是国丧期间,有诸国吊唁使臣前来,正常加强安全防备,或是因为其他。
却总给这座南楚王城,增添了几分沉闷压抑的气氛。
青石馆的规模不小,一眼望不到头的朱红色院墙合围下,里面是一座座错落有致的宅子庭院。
各国使臣的安全,自是头等大事,整座青石馆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大康作为宗主国,被安顿在靠中央的一座大宅子。
而当张渠领着随行使臣以及宫娥们,进了里面,门口只剩下王修二人时,那陪同着进来的礼诏司舒望归,才终于一声长叹。
眉宇间写满疲惫与沉重,望向朱妙语,倒是又恭敬一施礼,“此生还能再见着长公主殿下,老臣也算死而无憾了!”
“王上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只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殿下您。”
“担心殿下您,嫁到大康,会过得不好,会受欺凌,毕竟谁都知道,自古和亲的公主,难有善终的。”
朱妙语尽管神色凄然,却也只得淡然笑笑,“让舒伯父担心了,我在大康过得很好,夫君对我也宠爱有加。”
舒望归这才释然一些,短暂沉默,才又一声轻叹,“其实有些话,刚才这一路上,人多眼杂,老臣不方便讲……”
望一眼旁边王修,“王县公虽为大康使臣,却也是南楚驸马,算不得外人。”
“眼下,老臣最为担心的,还是南楚接下来的命运。”
脸上写满浓浓担忧,“王上撒手人寰,却并未立储,国不可一日无君。”
“而王上膝下,子嗣稀少,庶出的王子中,除了夭折的,只剩下大王子朱豪,三王子朱振。”
“可殿下也知道,大王子向来纨绔,不学无术,整天只知斗鸡玩鸟,哪懂什么国政大事,注定不会是明主。”
“而三王子虽颇为聪慧,但尚且年幼,才刚满八岁,其生母又身份低微,未得王上临幸时,还只是一宫女。子幼母弱,必为隐患,朝纲不稳!”
“究竟立谁为新王,如今朝中,各执己见争吵不休!”
又一声长叹,“可最令老臣焦虑,夜不能寐的,还远不是这些……”
“而是大诏司马游四方。自王上驾薨,这段时间,他的举动便一直颇为反常。”
“眼下新旧王位更迭之际,身为总揽国政的丞相,他本应站出来,主持大局,稳定朝政。”
“可谁曾想,这段时间,他竟对立新王一事,不闻不问,而且大多数时候,也都是闭门不出。”
“这也就罢了,殿下您也知道,大诏司马从来与西诏、宋吕两国,颇为亲近。包括上次,与两国合盟,由南楚出面前往大康施压……”
“逼迫大康皇帝归还通禹虎牙两地,拨付钱粮,下嫁公主,更是他的极力主张!”
“而老臣得到的消息,西诏宋吕两国吊唁的使臣,自从来了鄢城,往大诏司马府跑得极为频繁!”
“他自上任大诏司马以来,一贯的主张,便是联合周围诸国,共同对抗大康。”
“如今的南楚,自去年与王县公一场比试,朝局已是动荡不已,若是再生乱子,恐国祚危矣。”
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角,叹道,“若是殿下没有嫁去大康,哪会有诸多烦心事?”
朱妙语何尝不是满面忧郁?
然而半晌,也只得怏怏苦笑,“舒伯父言重了,也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自打嫁去大康,我便已不再是南楚的公主了,这话要传与别人听去,反倒难免徒生乱子,对我夫君也诸多不利!”
舒望归哑然,仰头长叹,“是啊,眼下再说这些,已然无用,只是老臣,心中感怀罢了!”
随即,再朝二人施了一礼,便匆匆告辞离去。
……
入夜。
饭食自然由南楚王宫送来,颇为丰盛。
近半月舟车劳顿,总算到达鄢城,使臣们自然兴致颇高,聚在前厅推杯置盏,好不痛快。
接近子时,一个个才终于尽兴,渐渐散去。
王修这才拖着微醺疲惫的身子,朝宅子后院他与朱妙语那间厢房走去。
可推开房门进去,却是神色一愣。
只见这婆娘居然还未就寝,一动不动坐在床沿,明显在等着他回来。
可此时,神情呆滞幽幽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娇艳白皙的脸蛋上,隐约几分戚伤悲凉。
昏暗油灯下,一袭纯黑素裙,曼妙身影总显得有些孤寂落寞。
不知为何,却让他王老爷,第一次有些莫名心疼。
这时,眼见他进来,朱妙语先是神色一滞。
随即,倒是迅速收起那满面忧伤之色,投过来一记温婉笑容,“夫君这是喝了多少酒?”
“时间不早了,妾身这便伺候夫君休息!”
随即起身出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盆热水,伺候他洗漱一番。
王老爷也不是扭捏矫情之人,况且本就浑身疲惫,迫切想要好好睡一觉。
自然三两下,便脱下长袍只着内衫,钻进被窝里。
然而再扭过头,却见朱妙语依然一动不动坐在床沿,神色竟是说不出的拘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让他一阵好笑。
迅速堆起一脸调侃笑意,“记得自前来和亲,第一次进府,可是多少次张嘴闭嘴叫嚷着,你这身子注定是本老爷的……”
“也不是没一张床睡过。”
“而且这一路上,搂搂抱抱也不知多少次了。”
“怎么?现在反倒怕了?”
然而话音未落,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瞬间愣住了。
出乎意料,这小妞破天荒,居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丝毫恼羞之色。
只是脸蛋微微一红,嗔怪瞪他一眼,“夫君莫要取笑妾身……”
可紧跟着,却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神情一阵黯然。
美目幽幽凝视着他,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小手死死攥着裙摆,贝齿轻轻咬着下嘴唇。
良久,似乎鼓足着莫大勇气,声音有些哽咽,憋出一句,“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第160章 我的家不在鄢城,在临州
“噗……”刹那间,王修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
直勾勾瞪着这小妞,硬是惊得下巴都快滚到被子上。
没想到,朱妙语依然只是神色复杂望着他,目光之中,隐约几分苦涩落寞。
半晌,才一声轻叹,“其实妾身也不否认,自从那场才学比试,我们南楚输得一塌糊涂……”
“从此不仅继续称臣纳贡,永久失去了通禹虎牙岐山之地,门户大开,连我也沦为和亲的公主,满是屈辱!”
“即便我知道,一切皆因父亲急功近利,皆是南楚咎由自取,可我依然真的好恨你!”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恨不能将你饮血食肉!”
咬了咬牙,声音落寞,“可即便如此,从住进你府上,从大婚,一直到现在,妾身也从未想过加害于你!”
“你不懂我们南楚的女子……”
“或许因为土地贫瘠生活艰辛,为了活下去,往往女子也得如男儿般下地劳动,干苦力。甚至为了挣一份军饷,也多少女子披甲上战场,去浴血厮杀。”
“苦难,让南楚的女人,骨子里变得坚强,甚至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