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妾身也不想让此生留下遗憾。”
“或许在妾身心中,今晚才是我与夫君的洞房花烛夜?或许,妾身想让夫君,看见我最美的样子?”
又一声轻叹,“其实更重要的,妾身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夫君……”
“我是南楚的公主也罢,南楚的国王也罢,可终归到底,更是你拜了堂饮了合卺酒的夫人!”
“还有,夫君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大康了,而南楚刚历经动乱,妾身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
“待到朝局彻底稳定,朝政恢复正轨,才能回临州,从此安心侍奉夫君,相夫教子。”
只一时间,脸上已是一片醉人红晕。
似乎鼓足着莫大勇气,踮起脚尖,那温润诱人的檀口蜻蜓点水已吻在他厚实嘴唇上。
却又附在他耳边,音若蚊虫一声呢喃,“所以,妾身今晚就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于是刹那,王老爷本就一身火燥燥的,却哪还有丝毫迟疑?
二话不说,自是一弯腰,便已将怀里这女子,拦腰抱了起来。
大步朝前方那张大床走去,顺势已将这婀娜曼妙的娇躯压在身下。
大手一撤,眨眼间,那大红喜服便已轻轻滑落……
于是很快,这寝殿之内,便已响起了阵阵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你别动,让妾身为夫君宽衣!”
“你也真是的,从来南楚这一路上,你天天趴在妾身怀里睡觉,一双手就没老实过,现在还这样……”
“夫君,我突然有些紧张!”
一时间,就连天边弯弯的月牙儿,似乎也羞红了脸,悄无声息躲进云朵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狂风暴雨,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寝殿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不一会儿,又隐约阵阵声音。
“手不准乱动,就这样抱着妾身!”
“你这登徒子,刚折腾得还不够吗?妾身有些累了,就想靠在夫君怀里睡觉。”
“我说朱妙语,别忘了,你身上还担负着为南楚诞下王储的重担!你这样消极怠工,,一会儿就喊苦喊累,那是万万不行的啊……”
“你……去死!你压着我头发了!”
……
朝廷新封的蓝平县公,身为吊唁正使前往南楚,却恰逢南楚大乱……
亲率区区两万多岐山守军,却在岐山关要地,一把大火从天而降,一夜之间斩杀三国联盟十多万大军,并乘胜追击一路势如破竹,灭西诏宋吕两国,匡扶南楚王室正统,为大康立下前所未有的开疆拓土的泼天大功……
自然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一时间,不仅临州府,包括京城中,百姓们都是津津乐道争相传诵。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中,说书先生更是吹得天花烂醉。
什么“那蓝平县公,实则天将下凡……”
什么“话说岐山关大捷那晚,蓝平县公脚踏七彩云朵,腾云驾雾飞到那敌军上空,只见他口念咒语,顷刻间,天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竟下起了桐油,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不仅如此,蓝平县公还请了雷公电母来助阵,当晚一声惊雷,点燃了地上的桐油……”
时间转眼,已是五月初十。
尽管正式进入夏日,天气已变得颇为炎热……
可这一天,临州城十里外,那宽阔一眼望不到的官道上,却早已水泄不通堵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除了临州府的百姓,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专程从临近州府甚至京城赶来的……
只为一睹,这位陡然又为朝廷社稷,立下盖世奇功的县公爷的风采。
哪怕只是多谢茶余饭后吹嘘的谈资,那也是件脸上有光的事。
一个个伸长着脑袋,满面期待张望着,更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解气!实在解气啊!让那什么西诏宋吕,这等区区小国,竟敢趁着咱大康正与庆国交战,便胆敢觊觎咱大康的土地城池……”
“谁说不是?这下好了吧,把自己玩没了吧!”
“对啊,也不瞧瞧他们遇见的是谁?是咱临州府的判司大人啊!”
“谁不知道咱判司大人,可是连太子殿下都追着揍的?”
当然,也不少头戴纶巾手持折扇的青年才俊,夹杂其中,愤愤不平得厉害。
“他只是运气好一些而已,要换做在下,肯定也能做到如此!”
“就是,他不就是仗着与太子殿下关系好,才揽了这么一个肥差而已?”
“是啊是啊!我们哪一个不是饱读诗书?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李兄说得是嘞!哎,瞧瞧前面,那天子仪仗,朝廷派了几十个官员亲自相迎,这可是朝中文臣武将,谁也没有过的殊荣啊……”
“总有一天,在下也定能如此!”
却奈何,又瞬间招来人群中不少花红柳绿年轻女子的不屑嘲讽。
“啧!真是人不知脸大,就你们,也能与我家王县公相比?”
“就是就是,别的不说,我家王县公,当初才学比试,可是一人独战南楚二十多名饱学之士,还大获全胜,你们做得到吗?”
“还有,本姑娘是专程从京城来的,听我爹说了,此番岐山关大捷,乃是我家王县公改造飞天灯,研究出了一种新的玩意,叫什么飞天大球……”
“就你们念这点书,取得出来飞天大球这般,有意境有文化又动听的名字吗?”
“就是,简直不要脸……等等,张姐姐,你刚说什么?你家王县公?”
“你这样乱说话,以后姐妹都没得做!听说他才刚满二十,又风度翩翩英俊倜傥,不许你这样侮辱我家王公子!”
“唉,唉,我说你们几个京城来的,能不能都矜持点,要点脸……”
“现在谁人不知,王县公的三夫人,已贵为南楚国王!好歹也是娶了一国之王的男人,会看上你们?”
“不过,他要是纳小妾的话,应该会喜欢本姑娘这种小鸟依人型的吧……”
而官道上,连绵不绝拥堵不堪的人群最前方,却早已整整齐齐停着二三十辆车架。
天子仪仗,各种步撵玉撵,整整齐齐依次而立。
紧随其后,是几百名身着盔甲手持长矛的宫中侍卫,以及一大群宫娥。
最前方,却是足足三十多名身着朝服的官员,同样伸长脑袋使劲张望着。
而站在最前端的,却是明德殿御前行走主事太监张瑾,圆嘟嘟的脸笑眯眯的,双手平托举着一封圣旨。
这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一声大呼,“来了,快看,来了……”
第183章 齐州郡公
抬眼望去,果然只见笔直官道的远方,隐约出现了一队车马。
烈日下,使臣的撵帐格外显眼,长途跋涉的疲惫下,行进得非常缓慢。
队伍最后面,还五花大绑跟着足足五六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再用一根拇指粗的麻绳串在一起,由随行那十多名宫中侍卫押送着。
毫无疑问,正是此番南方大乱,西诏宋吕两国,那些被活捉俘虏的王公大臣。
包括游中龙以及那宋吕国王莫屈,自然也在其中。
于是顷刻,熙熙攘攘的百姓,更一下子沸腾起来。
喝彩声,尖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英雄!英雄回来了……”
“是啊!扬眉吐气,何其壮哉?这才是咱大康,真正的英雄啊!”
毕竟,大康已多少年,都未能取得如此巨大的对外军事胜利了,这让人又如何不满心激动?
当然,有人满面戚戚焉,就连前方候着的那几十名礼部兵部官员,都不少人偷偷揉着泛红的眼眶。
毕竟谁也清楚,暂且不提岐山之地的恶战,仅仅南楚王城那场大乱,这些为国出使的使臣,又经历了多少九死一生?
时间流逝,车队终于越来越近,不知多久,才终于在前方缓缓停下。
此番出使的十多个官员,自然纷纷或下马,或从马车里钻出来。
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足足半晌功夫,才只见正中央那辆马车车厢内,不紧不慢跳下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俊朗男子。
满面疲惫之色,揉了揉惺忪睡眼。
待到总算看清眼前这阵仗,可刹那间,惊得一个踉跄,差点一个跟头在地。
眼珠子瞪得滚圆,一脸见鬼的表情。
倒又惹得远处不少百姓,一阵哄堂大笑。
还夹杂着阵阵年轻女子的尖叫,“哇,终于亲眼见到他了,果然好俊朗……”
“就是就是!连揉眼睛的样子,都好迷人!”
与此同时,只见站在队列最前面,那太监张瑾,倒是大步便迎了上去。
眼见王老爷那副呆若木鸡模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依然一副笑眯眯模样,“王县公,王县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别发呆了,县公爷此番出使,立下如此经天纬地的奇功。”
“圣上龙颜大悦,说,王县公此功,功在千秋,堪称再现咱大康武帝时的雄风!”
“因此,王县公凯旋归来,陛下特令礼部,执天子仪仗,临州城外十里相迎!”
“不仅如此,礼部兵部正五品以下官员,皆需到场,左右护送县公爷凯旋回府。而圣上还亲口吩咐奴婢,为县公爷牵马执蹬!”
“当然,能为县公爷牵马,那可是奴婢莫大的荣誉,奴婢心里高兴着呢……”
顿了顿,“当然,除此之外,陛下还有旨意……”
总算正了正色,众人目光注视下,不紧不慢揭开手中长条木盒子蜂蜡,从里面取出一份红色绸带系着的圣旨。
展开,轻了轻嗓子,才高声念道,“诏曰……”
“值南楚先王朱举驾薨大丧,兹有蓝平县公王修,领受钦命,任朝廷吊唁正使……”
“值南楚朝局动荡,逆臣作乱,大诏司马游四方,觊觎正统,忤逆罔上,谋权篡位,谋命大王子朱振于王庭,废南楚国号,自立称王,更诡谋西诏、宋吕二国,举兵十五万,进犯吾大康岐山之地……”
“其恶昭昭,有违上天之仁德,其心可诛,其身可死!”
“蓝平县公王修,顺应天命,精谋略,出奇兵,运筹帷幄,讨伐奸逆,所向披靡!”
“匡扶王室正统,彰吾大康国之气度,灭西诏、宋吕二国,解朝廷南境之乱,更开疆拓土,堪比大康自立国前所未有之奇功!”
“朕心甚慰,特昭告天下臣民,加封蓝平县公王修,为齐州郡公,食五千户,加赏封地千亩,上等越缎千匹,北地良驹五十。”
“虽暂领临州判司之职,官衔晋三级,领正四品,食正四品之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