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聪瞬间愣住了。
面色阴晴不定,左瞧瞧,右瞧瞧。
释怀了,满面感动,带着几分惭愧,“王兄说得好有道理,看来还是在下胸怀狭窄了……”
顷刻间,倒是旁边景隆帝,一下子崩溃了。
看神仙一般看着两人,脸色漆黑得发紫!
开眼了!长见识了!
两个患有脑疾癔症的疯子凑在一起,是真热闹啊,比唱戏还精彩!
一个敢想,一个就敢做!一个敢说,一个就敢接!
那什么不用划桨的船,不用马拉的马车,就已经够荒唐了,传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居然还开始琢磨起了,制造成功之后,建作坊生产售卖了!
一成干股都敲定了,想得还挺远!
一时间,已是不想说话了!没有人能劝得住,两个已经发了疯的人!
大胆去研究吧,去造吧!
朕有生之年就等着瞧,你这两个疯子造出不用马拉的马车来!
要真造出那什么不用牛,一天就能耕几十亩地的耕地机来,别说朕亲自召见,还给你俩封个大官当当!
陈皇后更是一脸无奈,哭笑不得。
唯独半晌,却见唐子聪,又皱着眉头,怏怏呢喃,“可我怎么还是感觉,王兄在忽悠我……”
……
景隆帝与皇后,自是午饭过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接下来几天,依然平淡无奇。
朝廷也早在五六天前,便不惜一切代价临时征召了几万万兵士,哪怕都是些没经过训练的新兵,却也已浩浩荡荡前往宋吕西诏之地,接管驻防!
当然同时,还有抽调的不少官员,前往设立州府!
毕竟只有这样,那宋吕西诏之地,才能真正意义上,算是彻底纳入大康的版图。
王老爷与往常一样,依然无非每天去府衙点个卯,当个值,或者便待在凤鸣山下产业示范园内。
当然除此之外,倒也隔三差五抽空,去隔壁府上看看。
不得不说,唐子聪那二球货,别瞧着脑子好像不大灵光的样子,一研究起科学问题,那就跟疯子一样癫狂。
可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
在没有消炎抗菌药物的情况下,开刀的伤口居然硬是没感染。
仅仅才四五天功夫,不仅已经拆了线,而且都能下地走路了。
当然,这也与唐娇与那两丫鬟悉心照料,以及孙无道各种药方的调理,离不开关系。
只唯独意外,每次前去,唐娇那小妞,居然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居然破天荒地,再不像以前,一见着他王老爷,就一副面对生死仇敌,要将他大卸八块的德行。
相反,哪怕故意调戏欺负她两句,居然也只是气呼呼瞪他两眼。
不暴跳如雷,也不拔剑砍人了!
搞得王老爷贼没趣,总感觉人生又少了诸多欢乐!
甚至有时候,看他那眼神,还总感觉有点怪怪的,渗人得慌!
时间转眼,已是六月初二。
正式进入盛夏,天气更炎热了不少!
而这一天,尚且还是大清早,当王老爷洗漱完毕,再舒舒服服用过早点,刚走出府门,推出他那狗都不爱的破自行车,正打算骑上,前往府衙……
却不由得神情一愣。
只见前方,正气喘吁吁狂奔而来一府衙衙役。
大步跑到他跟前,倒是抱拳一行礼,顾不得浑身大汗,几分担忧之色。
“禀大人,今日城门刚开,便涌进来不少逃荒的难民。”
“听说,都是北方前线几个州府逃过来的,要往南方去逃难……”
“北方前线,可能出大事了!”
第199章 虎牢关失守了
王修心中猛地一个激灵!
哪有丝毫迟疑?自是骑上自行车便朝前方而去。
而当他到达西城门所处位置,却更不由得瞬间愣住了。
只见眼前,倒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依然繁华热闹,来往的百姓以及商贩们络绎不绝。
可除此之外,夹杂在人群中,果然多了不少逃荒的难民,让城门内外都变得拥挤不堪。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拖家带口,搀着老的牵着幼的。
同时还挑着背着大包小包,甚至锅碗瓢盆,毫无疑问,家中值钱的带得走的东西,几乎都已全部带上。
虽绝大多数,都是最寻常的百姓,可其中,也不少穿戴讲究的商贾富人。
倒是与去年冬天,那场几十年难遇的雪灾寒灾时,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的凄惨景象,乐观不少……
可即便如此,一个个却也是愁容满面。
或哭哭啼啼,或放声哀嚎,或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毕竟,无论寻常百姓也罢,有钱商贾也罢,不到万不得已,谁又舍得抛下家中一应物事,拖家带口颠沛流离,露宿街头荒野?
当然,也不少衣衫褴褛的贫苦之人,明显一路逃难,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饥肠辘辘面黄肌瘦。
除此之外,更足有两三百名城防司兵丁,在忙着维护秩序。
毕竟突然之间,城中涌入这么多难民,极易引起打砸哄抢的混乱甚至变故。
而这时,为首那正忙碌着指挥手下官兵维持秩序的络腮胡大汉,倒是眼尖,一眼便看见他王老爷。
赶紧丢下手中的活,大步便迎了上来。
举止恭敬抱拳一施礼,“下官见过判司大人……”
只是面色几分沉重焦虑,“都打听清楚了,北方前线出大事了!”
“就在十来天前,虎牢关前线,庆国女皇帝亲自坐镇指挥,集结了十六万精锐,对咱大康虎牢关展开了猛攻!”
“此次会战,堪称是自两国交战以来,大小十多次战役,最为惨烈的一次,足足鏖战了两天一夜!”
“咱大康守军,虽有太子殿下亲临前线,鼓舞士气,可最终还是败了!”
“将士死伤足足六七万,折损过半,最终虎牢关失守!”
王修眼皮突突地跳,没说话。
身为判司,这大汉他自然认识,名为崔猛,正是城防司司正。
短暂沉默,却见这崔猛同样满面愁容,“此番会战,虽庆国同样损失惨重,死伤将士同样达五万之多……”
“可大战得胜,夺下虎牢关,士气高涨,一路南下攻伐,势如破竹!”
“太子殿下与虎牢关前线主帅、千牛卫大将军程靖,不得不率领残余的七万多将士,坚壁清野退回郸城,据城坚守!”
“可谁都清楚,咱大康北方边境一带,这郸城之地,已经算是抵御北方庆国,最后一道屏障了!”
“若是郸城再失守,留给庆国大军的,再无天险阻隔,便是一片坦途!”
“到时候,别说北方几个州府,乃至京畿一带,皆为鱼肉,再也无法抵挡庆国大军的铁蹄!”
又一声长叹,“然而,郸城恐怕也快失守了!”
“那庆国女皇帝,又紧急调配了两万精锐,合并十三万,却对郸城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
“就死死围着,却并不攻城,滴水不漏!”
“而郸城中,现有的粮草物资,只够七万多将士以及城中百姓吃上二十天的,哪怕再节省,也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
“可偏偏如今,两路作战的情况下,居屿关前线战事同样吃紧,那里还有庆国上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被牢牢牵制着!”
“根本不可能调兵驰援郸城之地,否则,局屿关必失,京师危矣!”
“而外面的粮草,又根本运送不进去!”
“殿下与千牛卫大将军,也曾组织了两次突围,奈何除了损兵折将,根本冲不出去!”
低垂着头,一时间声音都有些哽咽,“好狠的一招围而不攻!”
“那庆国女皇帝,就是要不费一兵一卒,活生生把咱大康七万多将士困死饿死在郸城!”
“如今,不仅北方几个州府,甚至京城,都已是人心惶惶!”
“谁都清楚,若郸城失守,庆国大军南下,必然是血流成河……”
“所以才有这么多百姓,拖家带口丢下土地家产,仓皇逃难。”
“其实今日这么多难民进城,除了有些想暂时在临州安顿下来,更多的,也只是路过顺便采购一些吃食之类,还要继续往南方逃难!”
于是刹那,王修便彻底呆住了!
面色一点一点下沉,太阳穴都突突跳动得厉害。
卧槽!大爷的!仙人板板哟!
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那狗皇帝,昏君,硬是活生生要玩得亡国啊!
要换做以前,老子就是乌鸡巷一小地主,还单身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肯定也赶紧收拾起包裹背起行囊,赶紧跟着大家一起跑路哦!
否则,庆国大军要是真打过来,那是要死人的好吧!
狗命要紧啊!
可如今,又是这么大的家业,又是拖家带口的,偏偏两个媳妇还怀着身孕。
这也就罢了……
偏偏老子,又是那细盐提炼之术,又是给皇帝谏言突袭草原夏国,出使南楚时还把人家那兵部尚书、女皇帝的远方姑姑李清,给骂了又骂。
这下爽了?
若郸城失守,庆国大军长驱直入打到临州来,老子这个判司,肯定是第一个被那女皇帝砍脑袋祭旗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人家大腿,呼天抢地大喊“女皇陛下饶命,小的愿献身做面首”,肯定都不管用!
那女皇帝,听说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治国是一把好手也就罢了,怎么打仗也凶得批爆?
还有,赵太白那二球货也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