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我娶公主当宰辅,我可造反了 第141节

  脸上写满着疲惫,一段时间不见,似乎一下子都苍老了太多。

  宰辅陈无相站在队列最前端,同样愁容满面,甚至眼眶都点点血丝。

  唯独当朝右丞相曹牧,只是半眯着眼睛,扭头望着身后七嘴八舌的官员们,沉默不语。

  而这时,景隆帝却终于再忍不住了。

  几分疲惫,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冷凝至极,“怎么?军情传回京城,都已经几天了……”

  “趁着今日大朝会,在京六品以上官员都在,大家都议议吧!”

  眼见皇帝发话,场面终于一下子安静下来。

  却奈何,一个个都是一筹莫展,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反倒更让大殿中,徒增了几分沉闷。

  不知多久,兵部尚书钱正才终于手持笏板站了出来,“禀陛下……”

  “如今虎牢关失守,几万将士战死,这对咱大康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更为严重的,还是太子殿下与七万多将士,被围郸城!”

  “那虎狼庆国,十多万大军将郸城围得滴水不漏,还手段极其狠辣,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

  “说到底,那就是要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我大康七万精锐之士,包括无数百姓,困死在郸城啊!”

  揉了揉疲惫的眼眶,苦笑,“城中粮食,只够将士与百姓吃上二十天的……”

  “哪怕节省又节省,也最多只能撑上一个来月。可偏偏,粮食又运送不进去!”

  “算算时间,郸城之围,已经半个月了。所以今日,朝廷务必要拿出一个应对之策来,那郸城之中,可是几万百姓与我大康几万将士啊!”

  摇了摇头,一声长叹,“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诸位同僚也都清楚,那郸城之地,可谓是我大康抵御庆国大军,失了虎牢关之后,最后一道屏障了!”

  “郸城若失,不仅北方各州府,甚至京畿一带,皆为鱼肉!”

  景隆帝没说话,只安静听着。

  良久,却见钱正才又一声无奈叹息,“臣这几日,率兵部众官员,已经商议研究过多次……”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调拨大军驰援。然而眼下,朝廷已实在抽调不出什么可以上阵杀敌的兵力了!”

  “要么,就只能从居屿关,紧急抽调几万将士,前往郸城之地!”

  “可奈何,居屿关前线,尚且还有庆国十多万大军,战事正处于胶着对峙。”

  “若是慌乱调兵,居屿关必然失守!”

  “可要知道,居屿关距离京师,只有区区七八百里,门户大开之下,京城岌岌可危!”

  “此法自然不可取!”

  “很明显,那女皇帝李轻眉,心思深沉,也正是算准了咱们不敢从居屿关调兵,才会对郸城围而不攻!”

  顿了顿,“因此,唯一的法子,只有朝廷再迅速征召将士……”

  “而且必须要在十日之内,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征召上十万人,火速驰援!”

  “郸城之危,或许可解!”

  恭敬一施礼,一声大呼,“还望陛下,为郸城数万百姓与将士着想,为大康的安危着想,速做决断呐!”

  景隆帝依然没说话,只眉头紧皱沉思着。

  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然而这时,却见夹杂人群中,吏部右侍郎郑卓却是一个箭步蹿了出来,“钱公所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又朝皇帝一躬身,朗声,“禀陛下,臣有不同看法!”

  “如今虎牢关失守,郸城被围,而居屿关战事又处于胶着,未来形势如何,谁也不敢断言!”

  “毫不夸张地说,已到了危及大康生死存亡的境地!”

  “钱公所言,虽几分道理……”

  “但是其一,如今的国库,虽还不至于到捉襟见肘的地步,却也算不得富裕。”

  “贸然征兵上十万,粮草军饷,都是一笔庞大开支。”

  “而这场战事,还将要持续多久,谁也无法预料!”

  “其二,即便征兵十万,也皆是些未上过战场,未经过训练的新兵,而庆国此番出动的,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又有十多万之众!”

  “哪怕驰援郸城之地,恐怕也是羊入虎口,徒增伤亡罢了!”

第202章 《讨伐庆国女帝之檄文》

  短暂停顿,郑卓才又继续朗声说道,“如今,前线局势已经对咱大康极为不利,庆国已经彻底取得战事的主动权……”

  “而且庆国,无论版图人口,或者兵力财力,又远在我大康之上!”

  “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危及国祚的地步,切不能一时意气,为大康带来灭顶之灾啊!”

  “因此,臣谏言,趁眼下郸城之地还未失,向庆国求和吧!”

  弯腰一躬身,大呼,“臣也深知,身为朝廷重臣,却说出此番丧权辱国扰乱军心之言,乃是万死之罪!”

  “可陛下,如今已别无他法了啊!”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忍辱负重,待到时机,再一雪前耻收复失地也不迟啊!”

  “否则,若郸城之地失守,居屿关再失守,恐怕就真来不及了!”

  “况且,太子殿下还在郸城,国之储君若有闪失,必然大乱啊!”

  “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以大康国祚为重啊!”

  只是话音未落,抬头看了看皇帝脸色。

  迟疑半晌,却又怏怏沉吟道,“臣还有句万死之言,请陛下恕罪!”

  “眼下京城中,百姓间已是流言四起,说庆国此次之所以大举进犯……”

  “除了狼子野心外,还有很大部分原因,皆是因为当初齐州郡公王修,所研究那细盐提炼之术,导致庆国从此再无法向其余诸国售卖庆盐!”

  “再加草原夏国,本为庆国藩属国,可齐州郡公当初还曾谏言,对夏国先发制人的打击!”

  “最终才导致,那女皇帝恼羞成怒,不灭我大康誓不罢休!”

  一声长叹,“因此,臣以为……”

  “若是割地赔款,庆国还不愿撤军,朝廷可考虑,将齐州郡公王修削爵贬为平民,甚至……来表达我大康朝廷的诚意。”

  只说着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惋惜,“臣也知道,王郡公屡次为朝廷立下大功,乃是国之栋梁!”

  “可如今,国难当头,大康生死存亡之际……”

  话音未落,大殿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脸色齐刷刷变了,有跟随附和的,有满面愤慨的,一个个神情各异。

  窃窃私语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响成一片。

  只是此时,谁也没看见的,密密麻麻人群中,户部左侍郎郑明礼只是脸色微微一变。

  可紧随其后,身子往后缩了缩,根本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而这时,礼部尚书唐明却不知从哪里蹿了过来,脸色说不出的古怪。

  压低声音,“哟,郑大人,有人要借与庆国这场战事,置你女婿于死地,你居然也沉得住气,硬是一句话不说?”

  可没想到,郑明礼只是一耸肩,“什么叫我女婿?”

  “记得前两日,唐公不还在下官面前,拿着你家闺女的信,一个劲炫耀吗?”

  “说什么,当初三言两语将自己闺女骗到临州去,你的计谋奏效了,接下来就可以安心给女儿准备嫁妆了……”

  “怎么?唐公此时,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下官说笑?”

  眼见唐明依然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抬头瞅一瞅那郑卓,摇了摇头,“他自己想找死,神仙也拦不住啊……”

  “说实话,连下官都不得不承认,先在百姓中散播流言,煽风点火,再在朝堂上,来一招釜底抽薪,的确高明啊!”

  “别说郑卓,恐怕就算吴正德,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够狠!够毒辣!”

  又小声叹道,“其实前面他所言,什么对庆国求和割地,都没错!哪怕以前,朝堂上弹劾也罢,背地里使阴招也罢,陛下都还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日,他是直接想置那小子于死地啊!”

  “要换做别的帝王,若真到了国难当头的地步,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恐怕还真会牺牲一个朝廷栋梁,来换取庆国的信任!”

  “毕竟,在江山社稷面前,一个郡公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不否认,那小子也的确挺招庆国君臣讨厌的,那女皇帝恐怕也早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了。”

  笑笑,“只可惜,他们低估了陛下的心性脾气也就罢了,更实在低估了那小子,在陛下与皇后心中的分量啊!”

  “这是自己往陛下逆鳞上撞啊!”

  景隆帝站在高台上,匪夷所思,竟依然一句话不说。

  只是怔怔望着那郑卓,目光说不出的深沉。

  不知多久,才缓缓沉吟道,“郑爱卿所言,倒也一番忠君爱国之论,令朕颇为感动……”

  “只是其一,哪怕如今北方州府与京畿之地已岌岌可危,可战事不还没到分出胜负,最终盖棺定论的地步吗?”

  “更何况,大康立国至今,也还从未有过向他国割地赔款的先例!”

  “其次,虽不得不说,因为细盐提炼之术,因为出兵夏国的谏言,甚至包括灭西诏宋吕平定南楚之乱、一举解决我大康的后顾之忧……”

  “庆国君臣恐怕更早已将齐州郡公,恨之入骨!”

  “可朕也罢,大康朝廷也罢,还没窝囊到,将一个为朝廷为社稷屡屡立下盖世奇功的功臣,交给敌国处置,来换取求和谈判的筹码,换取休战撤军的地步!”

  “所以,此番言论,郑爱卿就别再提了!”

  顿了顿,又一字一顿道,“朕决议,就按兵部所言……”

  “不惜一切代价,征召大康的铁血男儿,火速驰援郸城之地!另外,户部需全力配合,筹措粮草物资与军饷!”

  “打不打得过,打了才知道嘛!”

  只是说着说着,眼眶隐隐有些泛红,声音哽咽,“至于太子……”

  可同样这时,话音未落,却只见大殿门外,大步冲进来一个身着盔甲的宫中侍卫。

  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径直走到中央,单膝跪地。

  “禀陛下,刚从临州有消息传来,说齐州郡公王修已于昨日上午,便已经启程前往郸城之地了!”

  “不仅如此,据说,齐州郡公还用陛下赏赐的令牌,调拨了京畿大营临州驻营的两千守军……”

  “随行还浩浩荡荡用马车拉着,他南楚凯旋归来时带回来的,当初岐山关大捷所研究出的那什么……飞天……飞天大球!”

  一边说着,却又似乎想起什么,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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