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易形之下,至少虎牢关居屿关,已彻底丧失了战事主动权!
反倒一下子,令庆国变得进退两难了!
那灭绝师太李清,还有那脾气有点小暴躁的魁梧老将军,脸色也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一时间,一直默不作声的王修,又何尝不是满面骇然,惊骇得无以复加?
哎哟卧槽?这下子闹大发了呀!
赵老哥……哦,那景隆皇帝,竟还真为了老子一条小命,劳师动众大兵压境了?皇帝诏令都颁布了,君无戏言。
这架势,女暴君要是再敢琢磨砍老子脑袋,是真要跟如此强大的庆国,你死我活搞一场啊!
没看出来,那哥子隔三差五在老子府上喝酒,随时一副黑着脸三脚踹不出个屁的闷葫芦德行,居然还有点血性啊!
还有朱妙语那婆娘,南楚自身都已够贫苦积弱了,都已成了大康的国中国了,居然也调出了五万大军!
南楚的情况,他王老爷再清楚不过,这五万大军,已经算是倾举国精锐了吧!
那婆娘别看性子刚烈,还动不动就喜欢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来给老子心里添堵,可有时候还让人挺感动的!
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快要回临州了吧……
无以为报,看来等到老子若平安回了大康,还得再辛苦努力一点,加班加点多干点活,争取早点让南楚立下储君,朝政才能更加稳定!
唯独赵太白那二球货……脑子有毛病啊?
当初不就是因为自己太废物,一个虎牢关都守不住,才导致老子为了救他,结果把自己栽进来了……
眼下,天晴了雨停了,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亲率大军压境,武力威慑庆国,气势倒是拿出来了!可“舍储君之位”的口号,是随便可以乱嚷嚷的吗?
呃,还有那什么景阳公主,率领精锐骑兵本来在草原夏国打得正如鱼得水,吭哧吭哧正得劲,居然也直接从夏国奔袭庆国了?
虽然只区区一万多骑兵,可本就是大康精挑细选的精锐骑兵,而且经过草原上一场场闪电偷袭战,战术战法经验更早已淬炼得炉火纯青!
敌进我退,敌退我打,长途奔袭,神出鬼没,也够庆国赵州郡一带的驻军,喝一大壶了!
那娘们,不仅有勇冠三军的统帅之才,居然脾气也不是一般的爆啊!
人家虎牢关居屿关,还只是大兵压境,武力威慑,她倒好,闷头闷脑直接开搞!
素不相识,却这份恩情,有朝一日若去了大康京城,也非得拎两瓶花露水去登门感谢一番啊!
唯独长公主赵澜,婀娜款款站在原地,神色依然平静,不怒不喜。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得人群中,一声冷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倒是总算打破平静!
作为强大庆国的文臣武将,从来都是庆国大兵压境威慑他国,何曾被他国武力威慑过?
一个个更恼羞悲愤得厉害,阴沉着脸,谩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真是岂有此理!那康国皇帝,还真以为我庆国好欺负的吗?”
“就算那康国,居屿关打了胜仗,可难道他们真以为,我庆国便可任他宰割了?”
“不自量力!不自量力!”
更好几个武将,包括那暴躁老将军,首当其冲站了出来,“陛下,前线吃紧,康国又如此咄咄逼人……”
“我庆国,断然没有就此退缩的道理!”
“还请陛下速下决断,征集粮草,调拨各地驻军,前往虎牢关居屿关增援!”
当然也不少人,持反对意见,“陛下,臣反对!”
“纵然咱庆国,有丝毫不惧康国的实力,可如今,主动权已失,再打下去,终究两败俱伤,伤筋动骨危及国本呐!”
“甚至最后,难免百姓流离失所,生了民变,危及社稷安危呐!”
“还望陛下,以百姓为重,以社稷为重,切莫意气用事,最终酿成大祸啊!”
顿时,大殿之中,更一下子热闹起来。
然而也不知过了多久,接下来的情形,却让在场所有人愣住了。
只听得那道翠绿屏风后,终于再次传来女皇帝的声音,“罢了,还打什么打?再打下去,也终究是两国百姓受难!”
“拟旨吧,着兵部尚书李清,为谈判正使,即日起,全面主持与康国众使臣的休战谈判事宜!”
“缔结合约,签订国书,保庆国与康国和睦友邻,不再起刀兵!”
“另,康国诸位使臣远道而来,不辞辛劳风尘仆仆,为彰我庆国朝廷礼仪与气度,自不可怠慢了!”
“着鸿胪寺,今晚宫中设宴,款待诸位使臣!”
声音依然不急不缓,极具帝王威严,“另外,康国齐州郡公王修,既与我庆国永宁郡主缔结婚约,自为我庆国郡马!”
“同时,授封永宁郡马,为我庆国国子监博士之称。”
“虽仅为一个称谓,并无实职,却也算是朕,从此愿与康国永结睦邻友好,百年不再起刀兵之决心与诚意!”
顿了顿,又缓缓沉吟道,“退朝吧!还请诸位康国来使,先行言吉宫安顿歇息!”
“另外,还请永宁郡马,随朕移驾清泉涧一叙!”
第239章 朕一女儿身,自不会是你的对手
承明殿内,又一片躁动哗然。
文臣武将们,或扼腕顿足,或面色不甘,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奈何女皇帝旨意已定,忌惮天子威严,倒也再没人胆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王修又何尝不是错愕万分?站在原地,脑袋有些犯懵!
可紧跟着,倒是一下子乐了!
哟呵?两个大国之间,这场声势浩大关乎存亡的战事,就这样彻底落下帷幕,盖棺定论了?
本郡公这颗脑袋,虚惊一场,也终究算是彻底保住了?
不得不说,这已算是最好的结局!
毕竟,纵然眼下大康大兵压境武力威慑,已占据着主导权,可面对如此强大的庆国,打到最后,也无非是耗尽国本两败俱伤而已。
百姓民不聊生,甚至烽烟四起。
只唯独,被女暴君算计了一道,当了次俘虏,反倒莫名其妙成了庆国的郡马……实在有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倒是那什么国子监博士……尽管从未听过这样一个官职,倒也隐约能猜到,应该算是庆国国子监官学中,对博学多才之人的一种称谓而已,或许还能有点薪俸补贴。
可说到底,更多无非是一种荣誉!
女暴君之所以如此,或许也只是给他王老爷在庆国,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吧!
如此一来,他与李乐瑶那小妞的婚事,才终究显得名正言顺了不少,无论朝廷或齐王府,才不至于受人诟病!
果然不愧是虎狼庆国的一代圣主,大姨姐想得还挺周到!
只是突然,心中有些好笑。
果然再一次印证了,国与国之间的外交,终究还是看谁的拳硬而已!
这段时间本就心里悬吊吊的,又憋着一肚子窝火,这小暴脾气,哪能错过这大好的落井下石机会?
本还想跳出来,小人得志张牙舞爪,朝着这满朝庆国君臣叫嚷两句,诸如“别怂啊,继续打啊”“不是决意要砍老子脑袋吗,快来砍嘛英雄”,也算出口恶气……
然而看着旁边李乐瑶,那一副紧绷的神经虽总算松懈下来,却又依然患得患失有点不知所措的蠢萌模样,又活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最主要的,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有点太贱兮兮的了!
哎,这小妞,瞧瞧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这下好了,朝堂上这么一闹,声誉名节全搭进来了!
婚事算是板上钉钉了,没回旋余地了!
老子倒是无所谓,反正好几个媳妇了,一头羊一群羊都是放!
可关键,她自己呢?这么娇滴滴一个庆国皇室郡主,只能跟老子跑去临州过苦日子了,背井离乡,哭都没地方哭!
倒是那女暴君,两国战事都已盖棺定论了,又莫名其妙叫老子去清泉涧干什么?
随着一声唱喊,“退朝!”翠绿屏风旁,候着那白发老太监以及几个宫娥,缓缓离去。
无疑,女暴君也从后面离开了承明殿。
紧跟着,倒是有一小太监径直走了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圣上说,请王郡公清泉涧一叙,还请随咱家前来。”随即便在前面带路。
王修略微沉思,也只得跟上。
……
清泉涧,自然正是当初,刚被带到梁都来,第二天一早便被叫来皇宫面圣……女暴君闲暇之余短暂休息或看书消遣所用,那一座殿落别院。
已算故地重游,在那小太监引路下,再次穿过那几重守卫森严的拱门,到达最里面一座内殿,却不由得一愣。
只见檀木做梁地铺白玉金碧辉煌的内殿中,女皇帝自然已先一步到达。
正前方中央那道如烟纱般的垂帘后,若隐若现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影。
虽依然看不清面容,可隐约可见,头戴帝王冠旒。
就这么端坐榻前,哪怕隔着帘纱,也总感觉一股强大气场扑面而来。
唯独意外的,殿内御前伺候的宫女太监,居然也与上次前来时如出一辙,早已被女皇帝吩咐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两人。
倒让王修心中又一阵腹诽,这女皇帝胆子倒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这孤男寡女的,大姨姐与妹夫共处一室,就不怕老子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然而,正当他眼珠子还在到处张望,却只听得帘纱后,女皇帝声音传来,“王郡公不必东张西望了!”
“实不相瞒,就连上次藏在暗处的近卫,也被朕支出去了!”
“这一次,就算王郡公,再次生了念头,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将朕挟持,以逼迫我庆国朝廷在接下来的休战谈判中妥协让步……”
“朕一个女儿身,自然也不会是王郡公的对手!”
王修顿时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吃瘪。
这女暴君就是这一点,实在有点可怕!好像随时,都能把老子看得透透的!
尽管如此,倒是大咧咧气定神闲,一屁股在跟前一张椅子上坐下。
索性翘着二郎腿,几分玩味讪讪望着前方纱帘后那道曼妙朦胧身影。
虽依然捉摸不透,女暴君莫名其妙叫自己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可也绝不会相信,堂堂帝王,只是因为快成亲戚了,大姨姐想趁机跟老子加深一下感情而已!
这个女皇帝,实在非同寻常不简单,与之打交道,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可没想到,女皇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没说话。
一时间,反倒让殿内陷入一片安静,气氛总显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然而不知为何,刹那间,王修心中却猛地一个激灵!
至少,从当初翠屏山下被摆一道,被活捉到大梁府中军大帐,再辗转到了这庆国京师梁都,再一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