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马上要做姨娘了,她倒是比谁都激动兴奋。
一回到府上,得知他已经归来,自然又迫不及待便赶来了书房。
也不知是在他王老爷的辛苦努力下已为人妇的原因,还是如今已身为南楚新王,手握一国军政大权的原因,几个月时间不见,看着明显比以往,更成熟迷人了不少。
因为同时身为王氏妇,这里更不是南楚,自然不会身穿王袍。
一袭淡紫色烟纱长裙,包裹着那曼妙婀娜的性感身段,精致绝美的脸蛋,白皙如凝脂的肌肤,唇如点樱,眉如墨画,乌黑长发梳流云髻斜插朱钗,依然那般美艳不可方物。
不仅如此,眼波潋滟,一颦一笑之间,更多了些妩媚的万种风情,再搭配着身为一国国王,潜移默化几分威严沉稳气势……
更让他王老爷,瞬间看得痴了。
然而,果然不愧典型的南楚刚烈忠贞的女子,一番生离死别,并没有如郑妍儿那般,瞬间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的。
更是丝毫不顾,这压根还是在书房里,二话不说走到他跟前,落落大方便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先是吧唧一口啃在他嘴巴上,一双玉臂顺势搂着他脖子,娇躯窝在他怀里,歪着脑袋便笑盈盈望着他。
眼见他还有点懵,脸上几分打趣调侃,“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便不认识妾身了?”
又故作深闺怨妇之态,一声哀叹,“哎,倒也难怪,某些人表面看来,落入虎狼庆国之手,是身陷虎穴命悬一线……”
“可实际上,风流快活着呢!”
“那乐瑶妹子,在鄢城的时候妾身又不是没见过,不但娇滴滴小美人一个,还单纯可爱,对某人更是黏乎得很!”
“不仅如此,更是庆国堂堂郡主,身份高贵着呢!”
“哪像我,要长相没长相,还只是一个屈辱的和亲公主,从来都没被某人放在眼里过!”
王老爷嘴角一抽,印堂漆黑。
没想到,这婆娘还来劲了,撇着嘴,“哎,我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得知某个花心大萝卜,沦落庆国梁都,为何还非得傻乎乎地,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几乎掏空家底调拨南楚五万大军……”
“几千里行军还从大康借道,想要直逼庆国济州府!”
“大军都开拔了,我才突然回过神来……”
“毕竟,南楚永久失去通禹虎牙岐山之地,如今又沦落到被大康驻军的地步,就连我朱妙语不得不和亲来临州,饱受屈辱,都是拜这个花心萝卜所赐!”
“某人要是被庆国女帝直接剁了脑袋,或者永远回不来了,那对我来说,不是天大的喜事一件吗?”
一本正经,“从此以后,不但国仇家恨,统统得报,而且就可以安心留在南楚,做我的南楚国王,不用来临州了!”
“虽说咱南楚的女子,天性忠贞,一生只认一个丈夫,可大不了,这辈子就守寡嘛!”
刹那,王老爷更气得够呛!
大爷的,这婆娘没完了是吧,每次见面,不阴阳怪气故意膈应老子一番,浑身发痒是吧?
可瞬间,哪还顾得了跟她胡搅蛮缠?
一只手紧紧搂着她那柔软腰身,另一只手顺势便已捏在她那弹性十足的臀部上。
果然不愧是好生养的身段,这手感十足,温润无比啊!
脸上更已是一片猥琐贱笑,俯下头,几乎快咬着她耳垂,压低声音,“要不,咱现在就回你房间,好好聊聊怎么报仇的事?”
“还有,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担着为南楚诞下王储的重担,得努力奋斗啊!”
瞬间,果然便见这婆娘,一下子耀武扬威不起来了。
脸蛋唰的一下一片酡红,几分娇羞一声嗔骂,“去死!跟妾身在一起,你就没老实过!”
“你就不怕,半夜趁你睡着,我真的起了歹念,从枕头下摸出剪刀来,一下子把你捅死?别忘了当初,妾身有多恨你!”
可紧跟着,却又轻轻一点头,鼻息含糊不清,“嗯,我听你的……”
没想到,又仰着头,那温润诱人的檀口再次堵在他嘴唇上,音若蚊虫,“夫君,妾身真的想要个孩子……”
“此次自南楚归来,见苏姐姐和妍儿妹妹都挺着大肚子,我真的好羡慕!”
“还有,上次在南楚王宫,妾身将身子交给你那晚,你不是说,想看妾身穿王袍的样子吗……”
“偷偷告诉你,这次归来,王袍我带来了,因为保不齐什么时候,妾身作为南楚国王,会进京面见大康皇帝!”
吐气若兰,绝美脸蛋更已快滴出水来,“要不一会儿,妾身穿给你看?”
“咦?”刹那间,王老爷眼睛都直了!
哪还有丝毫犹豫?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牵着她的小手,猴急猴急便朝书房外走去。
去他个球的公事文书,明天再批阅也不迟嘛!
……
接下来几天,倒是平淡无奇!
王老爷也无非每天,或者去万通商行产业示范园转转,或者去府衙当值!
赵太白那二球货,自然也早领着陈进程虎这一对卧龙凤雏,从京城来了临州,继续担任着临州太守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位。
可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天也无非在府衙里游手好闲,或者就隔三差五跑来他王老爷府上混吃混喝,狗都嫌的那种……
当然,干得最多的,依然是死缠烂打,缠着他王老爷,带他做生意搞钱!
还美其名曰,马上就是他的妹夫了,一家人了,妹夫要是不带大舅哥搞钱,天理难容!
实在烦死人了!
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一切似乎终于又回归了往常!
时间转眼,已是八月初二。
而这一天,上午时分,临州城人来人往的北城门口,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缓缓驶了进来。
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景隆帝赵泰一身丝绸华服,端坐中央首位。
第273章 这丫头可怜呐
陈皇后着一袭淡雅素裙,一副商贾妇人打扮,却丝毫遮掩不住那满身母仪天下的端庄华贵气质。
此时,正将车厢帘子轻轻拨开一道缝,怔怔打量着外面,神色倒是几分啧啧称奇。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放下帘子,回过头来。
望向景隆帝,一声唏嘘轻叹,“犹记得当初,陛下下了口谕,勒令王修必须走马上任临州判司一职,妾身心中还不甚忐忑……”
“毕竟,这小哥儿虽一身惊世才华不假,更常有奇思妙想,也颇有经世济国之学,可终究年纪尚幼,而且也更无治理一方的经验!”
“将偌大一个临州府,上百万百姓交到他手中,担子是否未免太重了些!”
“再有后来,他推出一系列全新的政令,招来满朝文武大肆弹劾,群起而攻……”
“妾身更不免成天担忧,为他狠狠捏一把汗!毕竟,那些政令,甚至商税减半、各种优待政策对待外来商贾,鼓励各乡各里自建小作坊,还美其名曰什么振兴乡村经济之类……”
“不但妾身,恐怕天下人也闻所未闻!而且哪怕是到现在,即便陛下已明确表态支持临州的新政,可朝中私下依然非议不断!”
“如今看来,妾身的这些忧虑,倒是多心了!”
景隆皇帝没说话,手里只是捧着一份最新版的《临州日报》。
这还是刚在城门口,见有卖报纸的小商贩,顺手花两个铜板买来的。
此刻,只是直勾勾瞪着报纸第一版正中央,那一行醒目的大标题,眼珠子滚圆满面错愕。
“临州再推新政令,免费念书的时代即将来临!”
下面密密麻麻小字,一篇文章。
什么“临州判司王修,再推新政令,截止明年年底,临州府将建近百座小学堂……”
什么“从此以后,凡临州府境内适龄孩童,必须进入学堂念书,且只收取少量书本费,其余费用,皆由府衙调拨补贴……”
温婉笑笑,陈皇后又淡然沉吟道,“从京城行来,陛下也都看见了……”
“这官道上,不但前往临州经商的商贩,或者运送各种货物的马车,多了不少。而且这一路上,以往从来都荒芜着的土地,也已经有百姓在耕种了!”
“甚至就连那些不适合种粮的贫地与荒山,也有不少,已经种上了各种瓜果,或者药材,或者定向卖往万通商行的鲜花!”
“不仅如此,这临州府果然还聘请了不少,在农学方面经验丰富的人,免费给予指导。”
“虽说这些才刚起步,也不知将来能为百姓带来多少收成,但终究一片欣欣向荣景象,看着就喜人!”
依然满面柔和笑容,“而且不仅如此,自上个月妾身与兄长前来临州,探望苏家和郑家那两个丫头,就深有体会……”
“这临州城内,比起以往所见,似乎更繁荣了不少!”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酒肆林立,而且外来的商贾也络绎不绝,比起京城,也是丝毫不逊色了!”
“那小兔崽子,执掌临州的治理,这才仅仅半年,便有了如此成就……”
“妾身现在总有种预感,再过两年,临州可能真的要大变天了,甚至连妾身都不敢想象,未来的临州会变成什么样子!”
景隆帝总算讪讪回过神来。
幽幽一声轻叹,“这些,朕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
“朕也没想到啊,就这么几下折腾,居然还真立竿见影就做出政绩来了。就连左丞相上次从临州回来,在朕面前,也是将那小子好一顿夸!”
“所以朕才执意,令他年后务必进京上任,待在一个小小的临州,实在有些屈才了!”
可紧跟着,却又一脸愤恨,一声冷哼,“可那又怎么样,反正一想起那混账东西,那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德行,朕这心里就堵得慌!”
“那天他自庆国归朝,朕的銮驾上,那副欠抽德行,你又不是没看见……”
“也好意思,臭不要脸跟朕提什么在庆国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怕是不能进京任职了,还有脸要求朕,给他换个公主赐婚!”
“就凭他干的那些事,朕当初没直接剁了他脑袋,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他还想换谁?换澜儿吗?”
咬牙切齿,“反正这段时间,一想起马上就要做这么一个混账的岳丈了,心里就不对劲!”
“可这也就罢了,别以为朕不知道,那混账留在京城那天晚上,不但见到景阳丫头了,晚上还根本就住在了丫头的王府……”
“虽说他们早已……可如今尚未大婚,他竟然又敢……他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些?”
“而且,鬼知道这段时间,他又背地里把朕骂了多少遍!”
可随即,又满面无奈苦笑,“可关键,这混账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邪乎!”
“每次能把朕气个半死,可要是真砍了他脑子吧,又还挺舍不得。一段时间不见吧,耳根倒是能清净些,可偏偏还挺想着来临州转一转走一走!”
陈皇后顿时神情一滞。
怔怔望着皇帝这副愤慨恼怒模样,不由得一阵无奈。
可也只得没好气瞪他一眼,“您也真是的,好歹也是早已当祖父的人了,怎么还处处跟这么个年轻人置气?要传出去,都招人笑话。”
“况且,马上都是一家人了,您见谁家翁婿俩,一见面就是掐?”
然而,却又泛起一阵忧虑,苦笑着一声长叹,“不过说到澜儿……”
“今年一混过去,马上就二十七了,成天就忙着打理商行的事情,身边更连个能说些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再熬下去,怕就真的只能孤苦伶仃过一辈子了……”
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知女莫若母,那丫头虽嘴上不说,但妾身知道,她心里装着那小哥儿。”
“可偏偏,那小哥儿已几房夫人,于宗室礼制不符,他俩也注定无缘!”
“不仅如此,自她从梁都回来,这段时间好几次来宫中,虽表面看着跟往常没什么,可妾身看得出来,她心里藏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