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反正不知为何,一想起他那张臭脸,朕就一肚子火!”
“那混账东西,果真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该给的赏赐都给了,还是一点不上道!”
短暂沉默,却又一声长叹,“话说回来,这次临州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那孽畜,也不知脑袋怎么长的,瞧瞧现在,不仅京城百姓,连朝堂上都已经沸沸扬扬!”
“真真假假,说那吴深陷害忠良,还有谋反之心,还把吏部侍郎吴正德都给牵扯了进来。听说,吴正德已两次登门去求见右丞相曹牧,都被拒之门外了!”
“手段虽实在卑鄙恶毒了些,可实在深得朕心呐!”
皱着眉头,“还有便是,这次对那混账小儿的赏赐,这赐婚的人选……”
“实在令朕颇为头疼!”
“那礼部尚书唐明,昨日倒是含沙射影跟朕提过,他有一女,年方十八待字闺中。”
“可这唐明,朝堂之上,向来属于明哲保身的做派,看似忠厚,实则老狐狸一个。”
“宗室之女中,一时又挑不出年龄身份合适的!”
“至于公主郡主,景阳那丫头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反正她也在那混账身边呆了这么久……”
“可一想起,那可恶可恨的小儿,就要做朕的女婿,朕这心里就堵得慌!”
然而就在这时,却只听得殿门外,有太监来报。
“禀陛下,临州太守郑明礼来京了,正在明德殿外候着,说有事求见陛下!”
……
九月二十。
又一场大雨后,天气终于放晴。
乌鸡巷,小院中。
王修正舒坦无比躺在院子角落,那张自制的躺椅上。
一边把玩着腰间那块鸡蛋大的羊脂玉吊坠,可脸色,却难看得厉害。
脚边,还躺着一把铁锹。
陈进与程虎,傻站在院子另一角,缩着脑袋。
而前方不远处,东宫太子赵承、字太白,却正弯着腰大口喘着气。
哭丧着脸,“王兄,本宫都说过多少次了,这次封侯拜官,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我赵承对天发誓,那细盐提炼技术,呈给我爹的时候,我是真一口咬定,就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啊……”
“你怎么就不信呢?”
胡乱擦拭一下额头大汗,“还有,本宫真不是故意想对你隐瞒身份的啊……”
“这不实在是,怕你得知本宫的太子身份,关系不就不亲近了嘛!”
“而且你要知道我是太子,还会把那五十首诗交给我,一起发财吗?”
“哦,好像最终,一个铜板也没捞着,全被我爹搞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这都五六天了,兄弟也都给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你也实在不能,拧着铁锹,一天撵我三次啊!本宫好歹也是太子,左邻右舍瞧见了,影响也不好,是不是?”
“还有,咱俩是过命的兄弟,福寿大街打过架,凤来楼里听过曲儿,临州诗馆装过比的,这感情,怎么能说破裂就破裂呢?”
“对不对?”
却奈何,任凭他苦口婆心说得喉咙沙哑,王修依然铁青着脸,双目直喷火。
尽管如此,半晌,却也只得咬牙切齿一声骂,“本侯爷今天累了,暂且先放过你,明天继续!”
“你妹夫的!不整死你这坑蒙拐骗的货,你当我蹲着撒尿的!”
“还有,有了你这前车之鉴,老子现在一遇见京城来的人,心里就慌得很!”
“你说,就之前跟你聊起过的,那个什么赵济,会不会也有什么别的身份?比如什么郡公侯爷或者尚书之类的!”
赵太白却是一个激灵。
快哭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兄,别成天疑神疑鬼的!这问题你都问我十遍了……”
“本宫保证,那赵济绝对不是什么郡公侯爷或者朝廷当官的!不信的话,你可亲自去京城商律司查一查……”
“那康泰大商行的东家,真的名叫赵济!”
只是一边说着,嘴角却若有若无一阵呢喃,“哎,王兄这到底经历了什么,连想象力,都这么不丰富!”
“没办法!被一天铁锹追着撵三次,和被吊起来用荆条抽上两个时辰不歇气……”
“孰轻孰重,本宫还是拎得清的!”
眼见他信誓旦旦拍胸脯,王修这才彻底放心了。
没好气瞪他一眼,“对了,我给你爹写的谢恩折子,他回了……”
“本以为,他会批准本老爷告老还乡,可谁知道,回函中,就一个字!”
“滚!”
“你说,你爹身为皇帝,怎么这么粗鲁呢,毫无素质?”
“他是不是没读过书,没有什么文化呀?”
然而,同样这时,话未说完,却只听得远处厨房内,一阵哐当嘈杂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尖叫。
“王修,我要宰了你,诛你九族!”
“卑鄙无耻!竟然偷偷在厨房装机关陷阱!”
第055章 偷卤肘子的女毛贼
顷刻,王修神色一喜,“得手了!”
哪顾得上院子里这三副颜色?“嗖”的一声,拔腿便朝厨房冲过去。
可当他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也瞬间呆住了!
只见此时,厨房灶台后的空地上,正站着一个女子。
一袭纯黑色烟纱长裙,勾勒着那惹人犯罪的火辣身段,葱段般的玉手还抓着一根卤肘子。
白皙精致的脸蛋,特别那温润诱人的檀口,竟是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只是此时,整个人已经被小拇指粗的麻绳所编织的大网,给牢牢套住了。
大网的两端,还牢牢系在房梁与两根房柱子上。
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虽然这次,女子没有蒙着面……
可仅凭她腰间那柄青铜长剑,还有胸前那大……
哪里看不出来,竟是上次在大街上,情急之下出手相救,又直接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吓得他王老爷差点尿了裤子的那个蒙面女子?
卧槽!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一时间,硬是惊得眼珠子滚圆!
这个把月来,每次做些卤肘子藏在书房里,总是隔三差五就少一根!
最开始,还以为是赵太白那三个二球货,趁他不注意偷吃了!
后来发现,这三副颜色都回京城了,还是如此!
本怀疑家里进野猫了,可偏偏每次又只少一只,其他的都完好无损!
很明显!家里进毛贼了嘛!
偷卤肘子偷到侯爷家了?那还得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花费了好多心思,偷偷设计安装了这么个陷阱机关……
瞧瞧!这不就得手了?
可关键是,怎么是这个暴躁婆娘?这下怎么搞?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时,赵太白自然也领着陈进程虎冲了进来。
可是,只看了一眼那女子,竟是“噗”的一声,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眼珠子瞪得滚圆,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喉咙怏怏一声呢喃,“我的个阿娘也,王兄这是干了票大的啊……”
“总算知道,王兄一举封侯,本宫天天挨抽……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嘴角一抽,已带着哭腔,“景阳妹子啊,你害我苦矣!”
陈进脑袋迅速往后一缩,闭紧嘴巴不说话。
程虎木头桩子般矗那儿,呆若木鸡!
而此时,女子也同样正死死瞪着王修!
一双美目寒气逼人,娇躯颤抖不已,檀口喘着气……
那架势,就好像被他王老爷拖进小树林整了一顿,提起裤子还不认账一般,着势就要扑上来跟他拼命!
哪怕剁不了这无耻奸贼的脑袋,能咬上一口也是极好的!
却奈何,身子被麻绳如蜘蛛网般牢牢套着,纵然武艺高强,也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反倒越挣扎,麻绳就套得越紧!
顿时,更气得,胸前硕大饱满上下起伏得厉害,一声歇斯底里大骂,“恶贼!登徒子!臭流氓……”
“快放了本……姑娘!否则,总有一天,本姑娘要亲手宰了你,大卸八块,诛你九族!”
“无耻!卑鄙!”
“臭不要脸!”
可是,骂着骂着,却又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
神色一慌,赶紧将手中那卤肘子往身后藏?
脸蛋更唰的一下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刹那,王修更气得够呛!
大爷的!这婆娘脾气不是一般的彪啊!
虽说上次救命之恩,老子自当狠狠地涌泉相报,而且老子,好像还抓到了不该抓的地方……
可你也不该,一言不合就把剑往老子脖子上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