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我娶公主当宰辅,我可造反了 第94节

  “二位如果是要通过,可以折返然后绕行。如果是要去这几条街办事,或者去参加今日国子监祭酒孔先生的演说会,可以将马车暂存在这里,我们府衙抽调了专人看管!”

  “带来不便,还请二位谅解!”

  于是乎,景隆帝二人面面相觑,更加懵了。

  演说会?什么演说会?

  却见那衙役,只是伸手朝前方一指。

  而当两人抬头望去,却更一下子彻底愣住了。

  只见不仅前方被管制,禁止马车马匹通行的街道,就连眼下自己二人所处的这条大街上,左右两侧一棵棵大树上……

  却根本与当初所见,那王修小儿的花露水面膜膏新品发布会时,如出一辙。

  大树上,早已悬挂着一块块约摸长四尺宽三尺的牌子。

  经过精心设计,画面看着还挺别致漂亮。

  牌子正中央,一行格外醒目,龙飞凤舞的大字,“知行合一,致良知!”

  紧随其后,“新学问新思想,全国巡回演说第一站,临州站……主讲人:国子监祭酒孔令先!”

  而那广告牌的右下方,还两行小字。

  “主办:大康临州府衙——新临州,新气象,好客临州欢迎您!”

  “协办:临州万通商行。”

  牌子顶部,又一行弄得金光闪闪的大红文字,“孔令先新学问新思想全国巡回演说,由万通花露水、万通面膜膏,独家冠名赞助!”

  所有大树上,都挂着这样一块牌子,一眼望不到头,竟是说不出的壮观。

  与此同时,眼前大街上,更是人山人海,一个劲蜂拥朝前方挤去。

  虽然更多的,都是前去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可里面,却夹杂着不少头戴纶巾身着儒衫的儒生士子。

  看模样,除了临州本地一些才子,还有不少根本就是从临近州府甚至京城赶来的。

  只奈何此时,一边蜂拥往前走,三五成群却是满面激愤之色。

  或扼腕顿足,或破口大骂得厉害。

  “天生乱相,妖孽横行,妖孽横行呐!”

  “圣人有云,恪物、致知、正心、修身……物者,世间万物也,格者来也。物至之时,其心昭然焉,而不应於物者,是致知也!”

  “知便是知,行便是行!这知心合一,又为何物?”

  “离经叛道!简直离经叛道啊!这是要与上古先贤,与天下读书人作对啊!”

  “是啊!那孔令先,乃是国子监祭酒,乃是当朝大儒,怎也如此糊涂,竟做出这般背弃祖宗的事来了?”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吾听说,那孔令先,根本就是受了那王修小儿的蛊惑,才着了魔一般……”

  “坐在大树下,一动不动,足足几个月,才悟出了这些妖邪之理!”

  “之前,吾还颇为敬重那蓝平县公……可是大家都瞧瞧,都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竟是大张旗鼓,将那些低贱满身铜臭味的商贾,提升到与农事同等地位。还厚颜无耻,提出什么口号,要大力扶持商贾经营……”

  “给人家减免商税,给人家外面搬迁来的商贾,免费提供地皮建作坊,还免税收!”

  “甚至,还鼓励那些乡野愚民,去建小作坊,去做那低贱的走卒贩夫,身为临州士子,吾都为他感到可耻!”

  “前两日吾去隔壁济州府,参加一个诗会,当地才子听闻吾乃临州学子,竟是哄堂大笑,大肆嘲讽……”

  “取笑吾,言我们临州,出了个羞煞天下读书人脸面的判司,竟大力推崇商贾低贱之事!”

  “瞧着吧!大家都瞧着吧!不出一年,临州在他的治理下,将变成人间地狱啊!”

  一声悲呼,“郑明礼,郑大人,你快回临州来瞧瞧吧,你苦心治理五年的临州府,要变天了……”

  又一人嚎啕大哭,“谁说不是啊!而眼下,那王修奸逆,竟又蛊惑天下名儒,提出如此荒诞离经叛道的妖邪之说!”

  “他这是在刨我们天下读书人的祖坟呐!”

  “圣人学说,都已传承上千年了,岂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妄议的?”

  “他这是要与天下读书人为敌!”

  当然,也不少文人士子,持不同看法。

  “还真别说,这什么知行合一,在下虽也一知半解,但感觉还挺耳目一新。”

  “今日这演说会,去听一听,或许真有诸多启发也不一定!”

  “是啊,瞧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别的不说,那国子监祭酒孔令先,乃是名动天下的大儒,甚至连他国的儒生都极为敬重……”

  “若是这新学说,真是什么妖邪之理,他又岂会真受那王修的蛊惑?”

  “哎,只可惜这万年县公,这下怕是把天下读书人都得罪光了!”

  只是奈何,看着绝大多数人那副如被人刨了祖坟弄死了亲爹的愤慨模样,也只敢小声议论。

  于是刹那,景隆帝便彻底呆住了。

  直愣愣望着这一幕,硬是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滚到地上来。

  还什么“新学问新思想,全国巡回演说。”

  还什么“新临州,新气象,好客临州欢迎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32章 孔令先新学问新思想,全国巡回演说

  尽管上次,他景隆帝前来临州,也曾亲眼目睹那混账小儿,一番胆大包天的操作,竟将他这天子派来给其讲学的孔令先,祸害得惨不忍睹。

  堂堂国子监祭酒,当朝大员,天下读书人之师,竟是状若疯癫般坐在院子那棵大树下,一动不动神游天外,甚至都顾不得进食。

  这什么“知行合一”,他是完全不清楚什么意思,可难道那孔令先,竟悟出什么来了?

  可真正让他瞬间脸色凝重的……

  身为天子,又何尝不知,这天下儒生士子,虽皆是天天吟诗作赋或做些讲学论道之事,可凝聚在一起,那又是怎样一股强大力量?

  甚至就连他这个皇帝,也不得不忌惮三分,在那些著书立学的大儒面前,也得谦卑一些。

  那混账小儿,明明怕死得要命,可为何眼下,竟做出如此狂悖大胆之事来?

  这什么致良知知行合一的新学说,暂且不论是否有道理,可毫无疑问,这根本算是狠狠地挑战天下读书人,上千年来的思想支柱啊!

  唾沫星子,都得将其活生生淹死啊!

  扭过头,却见身后陈无相,满脸错愕惊讶之余,又何尝不是一片紧张之色。

  当下,哪还丝毫迟疑,大步朝前方走去。

  然而,不到片刻功夫,这条街刚走到头,眼前的景象,却更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前方不远,恰巧正是两条大街交叉的十字路口。

  因为这里,正是整座临州城,最为繁华的地带,两条街道也极为宽阔,因此交汇之处,是一片极为宽广的广场。

  可是此时,四个路口,竟全部用一根根木制的栅栏,给堵了起来。

  让这交汇之处,合围成了一大片宽敞的正方形空地。

  而隔着老远,便可见那一大片广场的对面中央,已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高台。

  比起当初所见,万通商行花露水面膜膏的新品发布会,所搭建的台子,自然还要雄伟宽大一些。

  如果没猜错,那小儿昔日与南楚学子,那场轰动天下的才学比试,应该也是在这里进行的吧!

  毫不意外,高台的后方,竖立着一块巨大的展牌。

  足足近两丈高,精心用漆刷过的优美画面上,同样一行行大字。

  什么“知行合一,致良知……全国巡回演说第一站,临州站……”

  什么“孔令先新学问新思想全国巡回演说,由万通花露水、万通面膜膏,独家冠名赞助!”

  除此之外,四条路口的围栏之地,还分别留了一个口子。

  待得看清,竟是让人大跌眼镜。

  每一道口子旁边,居然还又都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弯弯绕绕一大堆说明,可归根结底,要进到里面去听这演说,还需要花钱买门票。

  还挺贵,一两银子一个人。

  而且门外,还都搭着两张桌子,有专人在卖票。

  收一两银子,便扯给对方一张特制的票据。然后门口处,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进去一个人,便查验一下票据,将票据撕一道口子,然后放行。

  这让景隆帝瞬间印堂一黑,嘴角抽搐得厉害。

  那混账小儿,倒是丝毫不放过任何机会,往口袋里搞钱。

  而此时,那围起来的空旷广场上,却早已进去了不少人。

  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粗略估计,竟已经有两三千人之多!

  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临州本地,或者附近州府闻讯赶来的学子儒生……

  可其中,也夹杂不少临州本地稍微富裕一些的百姓或商贾,说白了,就纯属花一两银子进去看热闹。

  而围栏的外面,自然是汇集了更多人,早将这四条路口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不是谁都舍得花一两银子,跑去听人家讲学的!

  况且,如今的风气,穷酸秀才一大堆,天天混迹各种品诗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天下舍我其谁,结果一摸口袋,三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只是毫无例外,哪怕是那些花钱买票进去了,可以更近距离听孔令先演说的那些儒生才子,却也依然群情激奋得厉害。

  自发汇聚在高台最前方,形成一大片专属区域,一个个满腔悲愤之色,谩骂叫嚷个不停,苦大仇深就好像被那混账小儿刨了祖坟一般。

  那架势,哪是来虚心听大儒讲学的?

  根本就是来捣乱,或者跟那混账小儿扯头发吐口水干一仗的。

  若不是现场,还有不少抽调来的城防司官兵维护秩序,恐怕早就蜂拥而上,将那高台给拆了个干净!

  景隆帝放眼扫视了半天,出乎意料,却并没瞧见那混账小儿与太子的身影。

  倒是在前方那个售票口,人群中,一眼便看见了陈皇后与长公主赵澜。

  此番前来临州,陈皇后也想借此机会前来散散心,而康泰大商行,独家代售万通商行的所有货品,开年第一个月的售卖情况,按照契书规定,赵澜也是时候需要来这临州,与那混账小儿对些账目,结算款项。

  一辆马车自然拥挤,坐不下。

  只是没料到,两个女人居然先到了一步。

  这时,陈皇后母女自也是一眼便瞧见了皇帝。

  倒是迅速走了过来,盈盈一欠身,“陛下……”

  陈无相也不敢怠慢,赶紧朝皇后二人行了一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长公主殿下!”

  尽管身为皇后的兄长,长公主的舅父,可毕竟君臣有别。

  然而,不等皇帝说点什么,陈皇后却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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