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要事。”李戬顿了顿,说道:“二公子,这是张将军让我转交您的信件。”
说着便递过来一封沉甸甸的书信。
奇怪。
父亲张辽明明人在府上,为什么还让侍卫私下来转交?
姜焱接住书信,正想攀谈几句。
却见对方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走。态度着实奇怪。
姜焱立即关上房门,拆开信封。
只见里面是一张由张辽亲笔所写的信笺,还有一块雕着虎头的木牌。
“渊儿,温侯有令。明日卯时,吾将携你大哥杀出东门。
你带着温侯手令前去吕府,将貂蝉接走。从南门出城,前往寿春求援袁术。
切勿耽误。阅后即焚。”
姜焱仔细看了两遍后,蹙着眉头将信纸在烛前烧掉。
脑子里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如无意外,明天伯恩寡义的吕布将会带着妻女从西门突围。
东门出击的张辽部众,只会是吸引敌人的诱饵。
但吕布为什么,会让自己带着他心爱的小妾往南边跑?
扬州的袁术也不是什么好人。吕布不可能不知道。
姜焱苦苦想不明白。
忽然间,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
不会吧!
难道真是我想的那样!
姜焱因自己突然而来的想法,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在原来的历史上,下邳之战后。
貂蝉和严氏母女都是失去了确切的记载。
有人说她们迁往了许昌。也有人说她们逃去了寿春。
理由是,吕玲绮和袁术之子间曾有过联姻的提议。
但实际上,和吕玲绮定下娃娃亲的却是自己。
不管哪个为真。
她们都会离开吕布的身边。
或许死在乱军之中,也是一种离开。
否则以她们之绝世才色,岂能在之后默默无名。
那个为了玩别人老婆害死自己长子的曹操,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
狗要改得了吃屎,那张绣不得掀翻棺材板跳出来。
而同样没有史实记载的自己,恐怕便是其中唯一的变数。
关键就在自己手中这块吕布亲赐的手令。
姜焱摩挲着手令上的木纹,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踌躇间,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冒上心头。
这个想法,注定会对未来造成极其大的影响。
翌日。
东门楼下。
战鼓声声,旌旗招展。
身披银铠的张辽领着手下两千将士,整装待发。
只是他眉宇间似乎挤着一团乌云。
一侧的张虎见状,小心问道:“父亲可是在担忧此次的胜负?”
虽然他早已从属下军士低迷的士气上,预测到结果。
但内心里终是抱有一丝侥幸在。
如果武艺高强的父亲或者温侯大人,
能在曹军中斩帅夺旗,此行未必没有一丝胜机。
“不是。”张辽平静地答道。
他此时心中,哪是关心早已定下的胜负。
也就蒙在鼓里的张虎尚不知晓。
张辽回过头,瞟了一眼身后的府邸,心中叹息。
唉。今日之后,恐怕便是父子相别之时。
渊儿,一路保重。
张府门楼上。
姜焱手扶栏杆,望向的却是另一头的西门处。
离卯时只剩一刻。
吕温侯一家快要出发了吧。
那血红如团火焰的赤兔马,哪怕隔了数百米也显眼可见。
和温侯身上的金色铠甲融在一起,在初阳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旁边白马上有一披着黑甲的女子,正频频回头遥望。
她是在等自己吗?
——那她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姜焱攥紧手里的令牌,收回目光,转身下楼。
今日之机,便是他姜焱龙跃深潭之时。
成败皆在此一举。
一刻后。
吕府门外。
姜焱驭马在前,身后紧跟着一辆挂着重帘的鎏金马车。
两旁并骑的还有吕府的数十名带甲护卫。
想要倚靠这点兵力,从南门带着貂蝉突围出去。
即使有东西门两大嘲讽怪的卖力吸引,依旧困难无比。
所以在前领路的姜焱,根本没有选择南门。
他走的是西门。
有吕布手令在手,那些不晓内情的护卫只会傻傻地跟着他。
前方城门大开。
一团红影已冲出城外,在敌军中左冲右突。
却很快陷在了茫如蚁海的敌军之中。
没有看到吕玲绮的身影,姜焱心里顿时有些焦急。
用力挥鞭加快了马步。
“让开,让开!我有温侯大人的手令!”
姜焱高举令牌,喝开城下想要关门的守卒。
身后一群吕府护卫紧跟着他冲出门外。
加上那辆鎏金马车,顿时在城外的战场上变得异常显眼。
远处曹军中军帐外。
志得意满的曹操,正骑着马和一旁的郭嘉谈笑风声。
那奉先小儿竟也想玩声东击西之计,却不料早被郭嘉一眼看穿。
此时正被自己的先锋大将典韦和许诸带军围杀,颇为狼狈。
哪里还有之前一人独战三英的绝世风采。
如今多日决水围城之下,谅他再勇猛,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奉孝,你觉得吕布那厮还能撑上几日?”曹操笑问道。
郭嘉嘴角微翘,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
“最多一月。便会受缚。”
“难道这次不行?”曹操追问。
郭嘉捋须答道:
“以我观之,如今其虽是笼中困兽,尚还有些许反搏之力。仍需再多熬上一阵。”
“可惜了。”曹操叹道。
他心中其实不是在可惜了这次机会。
而是此次仓促行军,竟没有带上家中美眷。
围城数月堆积日久,想要好生释放一下。
听说吕布的老婆小妾,皆是一等一的绝世美女。
身姣体柔,容颜绝世。可做掌上舞,亦做床上观。
他恨不得马上进入城中,亲自见识一番。
可惜啊。
还要等上足足一月,我的美人……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曹操的绯色臆想。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