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回头戏谑地笑了笑:“不敢进来,就算了。”
说着,便迈进阴暗的屋内。
窦妙捂着鼻子,美目瞬间凌厉起来。
“师尊,我们?”旁边同样捂住鼻子的栯容,小心询问道。
她自然是不想进那间又脏又臭的小屋子。
但决定权在师尊身上。
哼。
窦妙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
柳眉一竖,撩起裙摆,便迈入屋内。
见师尊进去,栯容只能咬牙跟上。
两人进到屋内,很快便适应了屋内的昏暗。
发现逼仄的屋子里,并没摆放什么物件。
别说柜子,连张桌子都没有。炉灶也早已铺满了尘灰。
那刺鼻的臭气又是从何而来?
窦妙视线前移。
只见于吉穿着他那破烂的袍子,端了把缺腿的破椅子。
已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屋后的小院里。
那里是整个屋子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小院只有两丈见方,中间有一口长满青苔的井。
窦妙抽了抽琼鼻。
发现臭味便是从那井中弥漫出来。
臭得她都不想说话,让那臭气跑进嘴里。
可她是找人帮忙来着,不得不说。
“于吉,干嘛不找个干净的地方说话。”窦妙蹙眉问道。
同时将身后躲着的大徒弟拉到身前。
希望这样能挡住一些臭味。
“贫道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想先让你来看看这里。”于吉悠哉地在椅子上摇着解释道。
也是奇怪。
那缺了条腿的椅子,无论他怎么摇,都没有翻到的迹象。
反而稳稳当当地晃来晃去。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窦妙不解。
只是她从大徒弟栯容“胖胖”的身后,伸出脑袋询问的样子。
有种小女孩般的调皮。
让于吉神情一怔,差点看花了眼。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和她不得不说的故事里。
“下面。”于吉抬手指了指身前恶臭掀天的井口。
窦妙捂着鼻子,推开大徒弟。
小心地走到井口前。
如果左慈在这里,肯定会惊讶不已。
因为于吉面前这个井口,和他地宫里的那口月井一模一样。
只是味道臭了点。
窦妙强忍厌恶,看向井下浑浊的井水。
那阴沉恶臭的井水,不知道有什么看头。
她正想抱怨。
然后视线就凝结在了上面。
只见女人喉咙鼓动,吞了一口口水。
头也不回地颤声问道:“这是左老邪的那口井?你怎么抢来的!”
于吉看着女人惊讶到颤抖地丰囤,笑着答道:“不是他那口。但也差不多。”
“你想下去玩玩吗?”于吉坏笑着提议道。
窦妙猛地抬头,警惕地盯向他:“你想害我?!那下面是人能去的地方?”
于吉安慰道:“别紧张。我说的是分魂。分一点魂念下去。”
“我之前已经下去玩过了。”
听到于吉的解释,窦妙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了许多。
只要及时切断联系,哪怕是左慈的咒术都不可能顺着分魂过来。
所以让分魂下去探路,确实非常保险。
而且于吉自己也分了魂念下去。
她刚才在井水的画面里,已看到了于吉的身影。
窦妙认真斟酌了下,试探地问道:“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
听到她话后,于吉树皮一样的老脸抽搐了一下。
这骚狐狸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抠门。
连这个都要和他讲条件。
“没人逼你,窦门主。你爱下不下,随你便。”于吉没好气地回道。
抱着胸口,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窦妙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于老头一阵子不见,怎么跟老娘装上了。
“行吧。那本宫试试。就当为了获得于道长你的信任。”窦妙重重地咬了“于道长”三个字。
当初和人家甜蜜时叫人家“小妙妙”。
又送符箓又送温暖。
如今却冷言冷语地喊人家“窦门主”。
太不念旧情了!
窦妙心里愤恨,手上动作却不慢。
葱葱玉指移上眉间。
凝神片刻后。
一个指头大的小窦妙,便从眉心中钻出。
懵懵地左顾右看了下。
便被窦妙指头一屈一伸,直接弹进了井水里。
连个声响都没有。
……
月井的另一边。
躺在地上的姜焱,一片茫然地睁开眼。
他伸出手举向天花板。
完好无损。
又摸了摸自己胸口,心跳正常。
再用力掐了下自己大腿。
很痛很真实。
难道之前变成古怪老头的貂蝉,用消防斧劈砍自己的事。
只是一场噩梦吗?
为什么他的感觉是那么地真实。就像才刚刚发生过一样。
不对。
既然是梦。
我为什么是躺在地上睡着的。
不应该是躺在床上吗?
姜焱刚注意到这问题。
咚咚。
屋外的破铁门响了。
有人在敲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上门来找自己?
姜焱有些困惑地站起身来。
开门的时候,回想起那个持斧的女人。
心身颤了一颤。
嘿。干嘛自己吓自己啊。
刚才不过是做梦罢了。
姜焱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黑色oL套裙,手里拎着一个小礼盒的女人。
女人大概有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丰满。
圆圆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金色的汏波浪垂在两肩,有种成熟迷人的韵味。
女人微笑着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