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族长,你还没告诉老夫,此行入秦为何?”
魏无命的意思,嬴乾哪能不明白,当即开口道:“魏总管是担心嬴族在谋划大秦王位吧?”
“不管魏总管如何想,我嬴族此来只为助那孩子一把,族中老祖也曾下过严令,凡敢觊觎王位者,逐出嬴族!”
说到这里,嬴乾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魏总管,容老夫问句不该问的,那孩子如今可是出了什么事?”
“嬴族自认还有些底蕴,有用到我嬴族的地方魏总管尽管开口!”
在这一刻,没有什么嬴族族长,只有一位心怀愧疚,担心孙儿安危的花甲老人。
魏无命思索一番,决定将秦弈如今的情况告诉嬴乾,况且就算他不说,想必嬴族也能猜到一些大概,最重要的是,要想救秦弈,嬴族乃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嬴族应该也能猜到一些,没错,王上如今身染奇疾,身体每况日下,但好在今日我等找到了一篇古法,可医治王上的奇疾!”
“不满嬴族长,此法还需嬴族相助!”
刚听魏无命说到秦弈身染奇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之时,嬴乾的心可都揪起来了,当听到已经找到了医治之法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人呢!越是在年纪大的时候,越是看重这骨肉亲情!
嬴乾一把拉起魏无命就往门外走去,不停催促道:“魏总管,那咱们也别在这儿耽搁了。”
“这病可拖不得,需要嬴族做什么,尽管开口。”
“这大病过后身体肯定虚弱,老夫记得嬴族药园,移栽了几株千年灵药,乃是疗养圣品,回头老夫就让人全拔了,送来咸阳。”
“还有……”
魏无命连忙将其拉住,看着嬴乾那疑惑的表情,魏无命便将现在还差一位主药的情况给他简要的述说了一番。
嬴乾凝神想了想,沉声道:“魏总管,你便留在咸阳,这南疆毒龙就交由我嬴族来办。”
嬴乾之所以决定亲自带着嬴族走一趟南疆,一是因为他这个做爷爷的想为这个二十多年来却素未谋面的孙儿做点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魏无命心中估计也不放心他们嬴族在这个时候留在咸阳,尤其还是在他离开咸阳之时。
魏无命刚想说些什么,院外,一直跟在嬴乾身边的黑面男子,突然禀报道:“族长,外面有一名玄衣卫,说是有要事与魏总管禀报。”
魏无命一听,顿时丢下嬴乾,夺门而出,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玄衣卫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等到了府外,魏无命一把拉住那名玄衣卫,急切道:“可是宫中出事了?”
那名玄衣卫立马禀报道:“不是宫中出事,是有一位老道人在城外求见,说是带来了我大秦最需要之物。”
“城外铁鹰不敢擅作主张,特地让属下前来禀报卫主。”
魏无命听闻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宫中出事就好,但随即魏无命又泛起一丝疑惑,大秦最需要之物?
“随老夫前去见见那老道士,要是一个江湖骗子的话,老夫必让他尝尝万毒噬心之痛!”
“诺!”
于此同时,咸阳城外,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打量着城上的一众铁鹰,眼中不时闪过一丝赞赏,“如此铁血精锐,诸国罕有啊!”
而在老道身后,数位年轻道童怀中皆抱有一个实木制成的木坛。
不多时,魏无命身后跟着数名铁鹰锐士赶来,看着眼前的老道士,魏无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张掌教?”
太和掌教,神州道门领袖,张三丰!
“魏居士,比起昔日心魔缠身,如今可谓是脱胎换骨啊!”
面对着眼前这位老道人,便是如今位高权重的魏无命也不敢怠慢,无关身份的高低。
“张掌教,此行为何?”
张三丰抚了抚长须,让开身子,看向几位道童,示意一人将其打开,“魏居士,先看看此物吧!”
魏无命连忙凑上前去,透过坛口往里打量着,突然,魏无命惊呼一声,下意识从道童手中夺过木坛,看着其中那雪白流动的物体,喜道:“毒龙髓,这是毒龙髓!”
张三丰这时也在一旁解释道:“老道前些日子本欲带太和道众前来咸阳拜见秦王,不料一位故友突然来信,让老夫前去南疆走一遭,再行入秦。”
“老道对望气之术倒也略知一二,看那毒潭之中紫气环绕,隐隐从那毒龙骨中四溢而出,便取了几坛精髓。”
“魏居士这般,想来老道送来此物是对了!”
魏无命兴奋地连张三丰说些什么都没听清,只管连连点头,他现在可是巴不得赶紧回宫,只等青莲教的那株青莲送来,就可以着手准备医治了。
“只待那株青莲一到,王上就有救了!”
“王上可一定要撑住啊!”
……
傍晚。
青莲教的千年青莲终于是送到了。
而咸阳城外的五十万铁骑也纷纷弃马入驻咸阳,五十万秦锐士将咸阳宫围的水泄不通,其内更有一万铁鹰以及十数位大宗师戒备,甚至还有一位嬴族的老祖,半步踏出大宗师领域的强者亲自镇守在秦王寝殿门口。
“皇甫先生,可以开始了。”
“好!”
寝殿内,被脱得精光的秦弈正静静地盘坐在浴桶之内,魏无命连忙拿起一旁的几个小木坛,将其中的毒龙精髓倒入。
南疆毒龙生于至毒至邪之地,天生聚毒之体,皆因其骨内精髓,聚万邪于己身却一邪不染!
以这毒龙精髓吸引万邪之能,将秦弈体内的天诅引出,再以换血之术将被天诅污染的血液置换。
当精髓倒入桶中,顿时被秦弈吸引而去,就在要吸附在秦弈周身之时,边上的魏无命几人立马在秦弈周身聚起了一层真元薄膜,将精髓阻拦在外,不多时,秦弈的身体表面竟逐渐冒出了一缕缕黑雾,几人顿时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的运转真元将黑雾引导到提前备好的一个寒玉所雕成的玉瓶之内。
看着已经从里渐渐发黑的寒玉瓶,几人都是一阵心惊,寒玉尚且如此,不敢想象被此物入体的秦弈体内……
“快,将王上放到石台上。”
魏无命连忙将桶内的秦弈给捞了出来,放躺在紧急赶制出的石台上,看着周围人那不老实的眼神,魏无命咳嗽一声,拿出一件衣物给秦弈身上某处盖了盖。
一旁,皇甫谧拿出银针在秦弈一只手的手指上扎下一针,瞬间,黑血溢出,滴入提前摆好的木桶内。
皇甫谧又在秦弈的另外四只手指上分别扎了一针,魏无命看着一点一点的滴着血,不知要滴到何时,顿时问道:“皇甫先生,要不再多扎几针?”
“王上不怕疼!”
皇甫谧也觉得这速度确实慢了,又被魏无命这么一说,顿时又在每根手指上多扎了两针。
嬴乾皱眉看了一会儿,还是太慢,建议道:“要不用刀开个口子?”
皇甫谧顿时下意识得就准备去拿一旁的小刀,突然,他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不可,血液流逝太快,即便是有着供血和青莲的药力维持,也会伤及王上身体根基。”
一炷香后,皇甫谧望向一旁的嬴乾和嬴族另外四人,这是嬴族如今和秦弈血亲最近的六人。
“将血注入血槽之内,快!”
说着,皇甫谧已经将秦弈的另一只手用特殊的手法扎了五个小针孔,分别放在了石台的五条细小倾斜的血槽上,而血槽另一头,嬴乾五人拿起小刀在手指上一划,体内真元运转,控制着血流的速度。
五条血线缓缓下流,从秦弈的五只手指注入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桶内的黑血越来越多,换血之术也终于到了尾声,看着秦弈手中滴出的血不在乌黑,而是呈现一种鲜红之色时,再看如今呼吸依然沉稳的秦弈,几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将澹台伊人带来的那颗南海鲛珠给秦弈服下,几人也只能祈祷此法真如所记的那般有效了。
砰!
“族长!”
嬴乾刚想走近细细的看看秦弈,却是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而另一边的嬴族四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每人可是输了体内最少五分之一的血给秦弈,纵使他们身为大宗师也撑不住如此消耗。
“没……没事,这才哪到哪,想当年老夫也是……是……”
还不等话说完,嬴乾便头一歪,晕了过去,按理说,以他隐隐踏出大宗师领域的修为不应如此,但如果他只是输血倒也罢了,可他在得知秦弈未习武道之时,竟输了一小半的精血,只为替秦弈打下一个根基。
……
翌日清晨。
秦弈缓缓睁开眼睛,数日不见光亮的双眼顿时被刺的猛的一闭,“寡人的眼睛好了?”
秦弈慢慢的睁开眼睛,等双眼适应之后,他又尝试着抬手,发现虽然还是使不上力气,却是比之前几日的情况好了太多太多。
秦弈刚准备起身,但眼中余光往旁一瞟,却是顿时愣在了原地,“她……她怎么在这儿?”
看着眼前安静趴在榻边沉沉睡去的佳人,秦弈一阵失神,轻轻抚起一缕青丝,秦弈喃喃一声:“这次寡人可不会再将你放跑了!”
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吃力的拿起一旁的被褥盖在澹台伊人身上,秦弈蹲下身子,恶作剧似的伸出手刮了刮那雪白挺翘的琼鼻,“寡人可是隐约听见你说要再让寡人轻浮一次,这次不算。”
走出寝殿,秦弈看着天边那轮缓缓升起的大日,这些日子的忧愁一扫而空。
而当殿外守卫着的一众铁鹰锐士看到如今面色渐好甚至已经能下地走路的秦弈,顿时虎目一红,能入选铁鹰锐士,他们对王对大秦的忠心都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日子他们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谁又知道私底下这群在战场尸堆里杀出来的铁血硬汉,大秦最精锐的将士,却在夜幕降临之后,埋在被窝里像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大秦锐士流血不流泪,但一切不过都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拦住准备问好的将士,看着几人眼中的血丝,秦弈拍了拍几人的肩膀,轻声道:“都下去歇着吧!”
“寡人还在,大秦也……还在!”
……
章台宫,重新换上玄鸟王服的秦弈,站在大殿前,重唤光彩的摄人重瞳,自上而下的扫视着咸阳。
身后,闻讯赶来的魏无命看着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顿时眼眶一红,“老臣恭祝王上得获新生!”
秦弈闻言顿时转过身来,看着憔悴许多的魏无命,口中想说些什么,却又话到嘴边,出不来了。
魏无命急忙拉着秦弈走入殿中,一路不停念叨着:“王上现在大病初愈,可不能到处跑。”
“咸阳最近风大,王上可不能受风寒喽。”
“回头老臣就让人将加厚的王服拿来,热是热了点,王上就稍稍忍耐一段时日,先过了这阵儿。”
“好,寡人一切都依魏老的。”
第185章 没……没带钱!
“魏老,将寡人身体痊愈的消息封锁,并于咸阳城中散布出消息。
就说……寡人已于昨日崩逝!”
魏无命顿时一惊,刚想说这不吉利,但马上就想到了秦弈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再说什么。
对着秦弈躬身一拜,缓缓退下。
很快,咸阳宫中满是白绫飞舞,一众铁鹰锐士皆是头戴白巾,但那眼中却无一丝哀悼之意。
在铁鹰锐士和玄衣卫的重重封锁下,即便是秦弈此时正在宫中四处闲逛,外界却是已经传遍了秦王崩逝的消息。
而在玄衣卫的运作下,这个消息更是快速扩散向大秦,尤其是在玄衣卫的故意放水下,数道有关秦王崩逝的密信被传回诸国。
就在大秦因为秦王崩逝的消息陷入一片混乱之时,咸阳之中两位乔装打扮的大宗师带着道密诏分别前往函谷、淮阴。
……
大秦泗水郡,淮阴县。
韩信回来了,回到了这开启他辉煌一生的起点,当初他就是在这里加入了秦军,虽然只是秦军之中的一个普通士卒,但韩信无疑是幸运的,遇到了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一个贵人,萧何!
凭借着萧何的举荐,韩信,这个昔日的无名小卒,一跃成为秦军统帅之一,而在大秦建立之后,手中更是掌管着数十万大秦锐士,说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这些年,韩信没有往淮阴传回过任何消息,以他的性子在淮阴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就连当初寄住的叔父一家也认为在如今这个世道,韩信一个读书人孤身在外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至于大秦的白起、韩信两位大将军,他们也听说过,但那都是什么人物,那可是跟随秦王立下赫赫战功,建立大秦的元老重臣,叔父一开始也报有着一丝幻想,说不定那位大将军真就是自己那侄子呢?
但却也架不住家中河东狮吼的冷嘲热讽,“老娘看你是大白天睡觉,做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