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任务,舍子龙其谁!
“本王这便修书,命文远接管子龙防线,子龙率本部兵马,入网杀鱼!”
“除了担心网中之鱼反咬一口,主公还需提防其他渔民。”
谜语人郭嘉再度上线,刘擎一时没听懂“渔民”是啥意思?
“奉孝何意?”
“主公,不要忘了,之前是谁对青州虎视眈眈,并且派兵前往的。”
陶谦!
郭嘉一提醒,刘擎了然。
诚然,刘擎对陶谦,也多有误判,本着既定印象,以为他不会作妖,然而事实上,陶谦此前已有过类似行为,兖州的泰山郡,青州的东莱郡,都已经有前车之鉴了。
“奉孝所言,不无道理,看
来还是得尽早防范,可如今本王帐下将士皆安排得满满趟趟,这陶谦,谁来看着?”
刘擎想了想,眼下,也只有朱灵了,泰山郡与徐州有大片的交界地,主要朱灵往徐州边境上一驻扎,陶谦应该就不敢妄动。
……
徐州彭城,陶谦刚刚送走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很神秘,就连糜竺等陶谦心腹,也皆被支开。
客人走后,陶谦突然又集结了各营兵马,糜竺虽然不知陶谦聚集兵马欲意何为,只是隐隐有所猜想。
眼下除了正在用兵的青州,其他地方,似乎不太可能。
这一日,糜竺休沐,正好打理打理族中商务,突然有一老者来访。
身为徐州巨商,糜竺本应商务缠身,宾客入云。
但为了家族进一步发展,糜竺又从了政,从此以政开道,将糜氏一族发展得更进一步,然而自身能力有限,加上分心,致使两事都未做好。
但今日来者,有些不同。
他是下邳陈氏家主,陈珪。
作为下邳第一望族,糜竺自然对其礼遇有加,陈珪原也从政,只不过如今告老还乡了。
“汉瑜兄长,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陈珪笑笑,眉头皱出数道纹路。
“糜氏务商,老朽前来,自然是与子仲老弟商议合作之事的。”
“哦?方今正值乱世,这乱世,可不好做生意。”
陈珪发现糜竺这个滑头在有意回避他的话题,于是开门见山道:“老朽以为,徐州陶恭祖,并非良主,徐州富庶,必遭人所图,陶谦此人,断难守住,我想子仲兄,已经有想过出路吧。”
当然有想过!糜竺心想,几乎无时不刻在想,但他依旧拱拱手,道:“请汉瑜兄示下。”
陈珪暗探道:“老朽以为,能配得上徐州者,非豫州袁本初不可。”
糜竺恍然,是袁绍,这下,所有的脉络都联系起来了。
陶谦的那位客人,或许也应该是袁绍的人吧。
如此阵仗,看来是没谈成。
陈珪笑了笑,“子仲兄,你以为呢?”
陈珪这是将脚下堵死了,如此一来,徐州可就没有他这种人的位置了。
但实际上,糜竺却有自己的想法,进来,他正在多方关注渤海王,发现渤海王行事正派之外,还有商号背景,这一点,糜竺觉得特别投缘,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投袁绍,他又不是没想过,陶谦曾经就是投袁绍的,结果呢?
如今面对陈珪的逼问,糜竺也只好反其道而行之,劝起了陈珪来。
“汉瑜兄长,你见多识广,可觉得袁本初,是成事之主?”糜竺针锋相对道。
陈珪也没想到,糜竺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如此一来,自己再多说,也是多余了。
“既如此,老朽告辞!”
糜竺也冷冷的抱拳,任凭数道人影随陈珪牵引,最后扭曲为一道门一样的怪物,糜竺明白,门的另一边
,便是袁氏。
原因糜竺还想再等上一等,等渤海王清剿了青州黄巾,兵临徐州之时,再劝诫陶谦降渤海王,然而现在,袁绍横插一脚,而且又有陈氏这等有势力的存在,可谓信心满满。
一时间,糜竺还打不定主意,公开投敌的行为,他还是做不出来。
而后,陶谦突然征他一同议事。
糜竺去了,坦坦荡荡,陈珪告病缺席,听得此消息,糜竺不由得觉得可笑。
然而没笑多久,糜竺笑容顿时僵住,原来是陶谦将兵马集结完毕,准备攻击青州去了。
陶谦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
“使君三思,青州有自己的刺史,而眼下渤海王正在青州,万不可吃罪于他,请使君三思。”
“我已经思过了!”陶谦道,“青州剿贼,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呢?”
“渤海王一到,便要别人离开,岂有此理?”陶谦愤愤道。
“使君,渤海王也是从长计议,不如使君修书一封,臣愿带去见渤海王,使君要求,可在信中写明,如此一来,岂不是不废兵卒。”
陶谦又沉默了一会,反复咀嚼着得失,方才之举,颇有令人神魂一震,若依糜竺之意,是否能将之办成呢?
其实陶谦现在并无吞并其他势力的野心,除了南方的广陵,多半是处于自保状态。
糜竺懂得陶谦诉求,所以此行青州,多了几分把握。
他最担心的,就是袁绍给陶谦许诺一些有的没的,勾起他的野心。
数日之后,糜竺打听到,渤海王已至胶东,糜竺便径直前去求见。
这些日子,进兵异常容易,刘擎觉得奇怪,黄巾军似乎消失了一般。
“奉孝,你我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眼下黄巾放弃地盘,任凭我方攻取,恐怕他要整一出大的。”
郭嘉若有所思,“若黄巾真的打算与我军决战于观阳,若是准备周全,亦非不可为。”
“奉孝有主意,快说来听听!”
“报——”
“主公,徐州别驾糜竺求见。”
糜竺?他怎么来了?刘擎不解。
“议事暂且搁置奉孝随我一同会客!”
郭嘉笑着,“说不定,糜竺是给主公送徐州来了。”
刘擎笑而不语。
糜竺身着彩衣,蓝袍黄襟,丝毫不像是官员打扮,倒像是一方富商。
刘擎倒是想起,糜竺本就是徐州巨贾,生意怕比他当初的君正商号还多出不少。
“徐州别驾糜竺,拜见大王!”糜竺行大礼道。
“贵使不必多礼,请快入座!”
糜竺起身,坐到了郭嘉对面,看着郭嘉。
“不知糜别驾此来,所谓何事?”郭嘉直接替刘擎问道,也宣示这里,他有说话的资格。
糜竺愣愣,叹了口气。
“唉!回大王,陶谦欲以徐州拱手让与袁绍,竺以为此事颇为怪诞,袁氏一门,如今已经被朝廷视作叛逆,若非在士族中尚有根基,恐怕早树
倒猢狲散了,如今袁氏将手伸到徐州,乃是竺最不想见的,偏偏陶谦他……”
糜竺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所以,糜别驾的意思是……”
糜竺突然目光一凛,道:“竺虽沉浸与商道,不过渤海王所志冀州并州,亦有所闻,徐州黄巾虽不若青州这般严峻,却也伤民,柱斗胆,请大王入主徐州!”
刘擎与郭嘉眉头双双一挑,倒是出乎意料,糜竺会这么直接。
“若本王得到徐州,伱想要什么?”刘擎也不弯弯绕,两人都是商人,谈事就该用商人的思维来谈。
渤海王一言,直击糜竺心坎,这便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回大王,糜竺钻营商道,略有小成,此行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徐州数百万百姓所计,望渤海王明察!”糜竺道。
这一点,刘擎倒是信。
一个稳定的徐州,繁荣的徐州,完全符合糜氏的利益。
反之,若徐州陷入战火,莫说经商了,可能连生存都会成为问题,历史上糜竺千方百计扶植刘备,多半也是因为刘备实力有限,方便掌控,借此来维系徐州的稳定局面。
这一点上,糜氏的利益,与徐州百姓的利益,确实是一致的。
刘擎佯装笑了笑,“别驾以为本王何许人也,为本王做事者,无一不是高官侯爵,荣华富贵,唯一一个不要官位的,就在你的面前。”
刘擎指的便是郭嘉,接着道:“不过郭奉孝虽无官位加身,却在本王面前可畅所欲言,一人之下,在本王这里,人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糜别驾,本王再问一遍,若本王得了徐州,你想要什么?”
既然是生意,就用生意的方式来谈,也别扯什么仁义道德了。
刘擎此番表现,在糜竺心中,好感却是噌噌的涨。
糜竺并未被渤海王气魄所摄,迎面而笑。
“大王,下官衣食无忧,唯有一事,牵肠挂肚。”
“何事?”
“下官有一妹,生得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偏偏心气高傲,放言称非当世英雄不嫁,下官对此头疼不已!”
糜竺一开口,刘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家伙,我问你要什么赏,你竟然想当我的大舅子!
若是糜竺说什么高官厚禄,明显与方才的表态不一,而说亲这件事,还能显得自己关心妹妹。
这就尴尬了,这是刘备未出头,我成了大耳贼了。
郭嘉在旁笑得不亦乐乎,不知为何,不知为何,刘擎每每娶妻纳妾,他都喜闻乐见,比自己娶还高兴。
好似盼着刘擎多娶几房把自己整垮,这样就不会嘲笑他一般。
尽管刘擎已经有九成把握,但出于礼节,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别驾是想,本王替你妹妹做媒?”
糜竺心头暗骂:好你个狡猾的渤海王!我都这样了,你还装!
“大王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渤海王英雄少年,天下女子无不仰慕,小妹正是其中之一,希望大王能纳小妹为妃,与糜氏结亲,糜氏一族,自此供大王驱策。”
刘擎:“这……”
刘擎求助般的望向郭嘉,没有丝毫贪恋之色。
郭嘉正襟危坐,缓缓道:“糜别驾倒是好算计,大王若真娶了令妹,徐州自此之后,恐怕别驾就是一人之下了,什么高官厚禄,都换不来,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