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痛!”
“痒!”
刘擎一字一顿道。
一旁的阴夔一听,顿时面如死灰,显然,渤海王主意变了。
李典一双炯目回望刘擎,似还在确认什么。
“你若不杀,本王来杀!”刘擎正色道。
李典忽然跪了下去,道:“若我杀之,乃是仇杀,若大王杀,乃是义杀,昌邑守城阵亡将士,非我叔父一人,阵亡者,或有父母,或有妻儿,那他们的仇,如何报?请大王将阴夔斩首示众,以祭奠战死将士之亡魂,使其瞑目!”
刘擎望着只有十三四岁的李典,心情再度复杂。
讶异,惊喜,钦佩。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刘擎自叹不如!
“好一个义杀!张辽,城门张榜,三日后午时,将阴夔斩首示众!”
“多谢大王!李典还有一请!”
“尽管开口。”
“叔父望我承其志,继续为大王效力!望大王允准。”
“本王求之不得!”
“另外,家中……”李典又说,然而爽朗的气质却突然消失,变得吱吱唔唔起来。
刘擎立马懂了,抢答道:“放心,在你及冠之前,李氏父老,妻儿,吾养之!”
刘擎已经是个成熟的主公了。
“多谢主公!”说着,还拉了拉木讷的李整,“快拜见主公!”
李整倒是实诚,纳头便拜。
祭奠结束,李典还问刘擎要了三年丧假,刘擎自然应允,三年后,李典也成才了。
刘擎回到郡府,召集众人,开始制定接下来的方案。
原本方案,刘擎聚兵于此,是为了搞陶谦,搞徐州。
然而李乾身亡,刘擎如今想改变主意了。
梁国是吧!
明明是汉室亲王,要做袁氏的狗是吧!
“伟长,梁国是何状况,知无不言!”
“回主公,当今梁王乃是刘弥,梁敬王刘元之子,几年前刚刚袭爵,梁国相乃是张琰,司隶弘农人,他与袁
氏结交甚密,且与袁绍外甥高干是至交。”徐干道。
“如此说来,阴夔背后之人,便是这个张琰?”这个名字,本能的让刘擎感到一阵不爽。
张辽道:“主公,子龙已奔袭彭城而去,我们若不前去接应,岂不置子龙孤立无援之境?”
“不会!本王岂能让子龙身陷险地,攻击梁国,乃是临时主意,此战,由本王亲往即可,你们依照原先方案,经沛国进彭城,送陶谦回家养老!”刘擎说着,突然顿了顿,目光看着各种。
最后,目光落在了朱灵身上。
“文博,还有一私事,交予你办!”说着,刘擎召了召手。
朱灵附耳过去,静静听着,刘擎轻声道:“你见陶谦之后,打探一下他岳丈家世……”
刘擎说了一大堆,说得朱灵睁大了眼,面红耳赤,心中直呼主公高明!
议题又回到了攻梁之事上。
“主公,只身攻梁,过于危险,要不等我们取下徐州之后,再行此事,我等也好随同。”
“区区梁国,举国之兵,连一昌邑都攻不下,本王何惧?”
张辽正想说:昌邑若是没有主公或我及时杀道,能不破么!
可张辽被张郃拉了拉,示意他提升一下情商,不要总反对主公的决断,而且张郃天然的相信主公必定能横扫梁国。
不说主公如何破黄巾,光是濮阳一战,力战颜良文丑,擒了袁绍这等战绩,这些郡国之兵,岂不是土鸡瓦犬。
在刘擎坚持之下,最终决议:朱灵,张郃,张辽三将,分别以彭城国的广戚县,留县和彭城为目标,而刘擎则率本部禁卫与典韦虎卫,南下直奔梁国睢阳。
入梁这一战,并非为了攻城略地,只是为了向天下宣告:从今以后,想动渤海王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
……
陶谦率领六千残兵回到彭城国境之后,继续收拢兵马,以及招募各地兵士,被张辽击败之后,他一直有不好的直觉,总觉得背后冷风阵阵。
“元龙,此战遭遇渤海王,他必然不会放过陶某,如今军中将士丢盔弃甲,装备奇缺,不知袁公援助,何时能到?”陶谦问。
陈登面无表情,这个还真说不好,淡淡道:“使君,此战牵制的战略目的虽然达到了,却收效甚微,若计算功劳,恐难分多少。”
陶谦眉头一皱,“此战折损颇多,难道袁氏还不想补偿不成!”
“使君息怒,袁公历来言出必行,静待即可!”陈登连忙劝说。
陶谦无奈,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继续向彭城方向前进,路上,又念叨起了孙乾,觉得他忠勇无双,战死真是可惜了,他哪知道,现在的孙乾,正由两名骑兵照看着,送往昌邑,途中上好的肉干供着,过得比他这个主子,不知道滋润多少。
陶谦又行了数日,终于看见了彭城的城郭,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陶谦也知道自己对徐州掌控甚弱,琅琊有萧建,东海有糜竺,下邳有陈登,广陵有张超,只有在彭城,方才有踏实的安全感。
陶谦行至城下,仰头望去,今日彭城突然安静异常。
“开门!陶使君回来了!”
城头依旧没有应答。
陶谦忽然一阵警觉,连忙后退了数步,再望城头。
只见城头徐徐探出一人,着银盔银甲,正笑着看自己,随后传来一声。
“陶使君,赵云在此恭候多时了!”
……
(PS:求推荐票,月票支持一下。)
第378章 擒王之计,会猎于梁
赵云!
陶谦错愕的看着城头之人,良久,又望了望身旁的陈登,依旧难以置信的问道:“赵云为何在此?”
陈登思绪翻飞,在想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理来说,即便赵云再骁勇,也难以在短短几日时间里就打到彭城,除非……
陈登想到一种可能,东海国压根就没有阻挡他的前进。
“使君,会不会是糜竺他……”陈登不好意思将同僚说得太露骨,只是将陶谦的思绪往哪引。
陶谦一想,以糜氏在东海国的影响力,如果要帮助赵云,或许真的可以。
就在陶谦犹疑间,城头上出现了另一道身影,陶谦一看,顿时再度怔住。
不是别人,正是糜竺。
陶谦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当即责问道:“糜子仲!陶某待你不薄,为何叛我!”
糜竺似乎早料到事情始终有澄清的一天,立于城头,毫不避讳的回应。
“陶恭祖,你即为徐州刺史,不思徐州内务,遏制豪强,使其割据州县,不仅如此,你还任人不贤,臧霸孙观乃是贼寇,萧建强据琅琊,不服法令,曹豹恃强凌弱,为祸乡里,笮融滥用职权,囤积钱粮,坐拥仓廪之实而百姓无果腹之粮,如此内忧,你竟还与袁氏勾勾搭搭,乱涉他州事务,如此荒唐,如何做这徐州之主!”
糜竺毫不客气将陶谦数落了一番,原本,他还是对陶谦给与厚望的,一来陶谦有朝廷任命,而来,手中兵力尚能压制各郡豪强,若他专心治下,罢黜豪强,发展民生,积极恢复元气,徐州必成富庶之州。
陶谦听得糜竺之言,竟生出些许自责之感,其中诸多事,原本他真的和糜竺想法一致的,可自己如何又步入了别的道理?
陶谦望了眼陈登,答案不言而喻。
“元龙,这……”
“使君,休要听子仲片面之言!如今乃是大争之世,岂能偏安一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军主力尚存,不得暂往他县驻扎,静待袁公援兵!”
陶谦望了眼彭城,眉头一皱,“可我家眷还在城中。”
“使君放心,麋子仲虽背离主公,但也算道义之人,不会为难使君家眷的,再说两位少君即未从政,又为从军,与糜竺更是无甚瓜葛,断不会为难。”陈登解释。
陶谦咬了咬牙,虽有不甘,但只能面对现实,下令撤兵,打算将兵马引到南面的梧县,那里便是豫州边境。
赵云望着陶谦退去,无动于衷,根据主公指示,他只需控制住彭城,静待援兵即可。
……
梁国,睢阳。
梁王府中,刘弥数次召见张琰,询问北方战事。
北方,也就是兖州山阳郡。
张琰每每谈起,都将粗人李乾贬低一番,说渤海王用人不察云云,说阴夔这一次进攻,没有渤海王的情况下,想输都难!
“张相,你说我军占据昌邑之后,袁绍会如约将
己氏、单父和成武三县割给梁国吗?”
“大王放心,袁公最重信义,必会如愿执行的。”张琰道。
“如此我便放心啦!”刘弥笑了笑,道:“这个时候,以阴将军实力,恐怕阴将军已经得手啦!阴将军真乃儒将,不仅才学过人,还能领兵打仗!哈哈!”
“可不是么,上回出兵虽然失利,可对手那是渤海王,这天下,有几人能从渤海王手中全身而退!听说,就连那袁公帐下的颜良文丑,都不敌!”
正说间,王府管事来报:“大王,有人送了一只木质锦盒,说要交给梁王。”
“哦?何人所送?”
“未留姓名便匆匆离去了。”管事说着呈上锦盒。镶着漆纹。
刘弥取过锦盒一看,四四方方的,外面还带着纹路,煞是精致。
张琰当即夸道:“看来大王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刘弥笑着打开木盒,突然,他的笑容瞬间停滞,一股惊悚感自脚下升起,直冲天灵,令其毛骨悚然。
木盒之中,一双不甘的眼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刘弥二话不说,一边大叫,一边将木盒脱手丢出。
这时,人头才从盒中滚落出来,在地方滚了几圈,歪在那里,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看得张琰也一阵后怕。
“阴夔!”张琰惊道。
“什么!他他他……他是阴夔……”梁王差点认不出。
张琰点点头,确认是了。
“阴夔进攻昌邑,怎么……”梁王刘弥一时不知如何言语,“那本王的兵将呢……”
这还要说,阴夔身死,自然是惨败了。
然而令张琰十分费解的是,这一战,为何会惨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