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进城。
入城后,沮授边走边给刘擎讲述广平的变化,城南的空地上,已经建起了大片的棚屋,虽然看上去乱糟糟的,但它们现在是温暖的庇护所,新募的匠人,劳工及其家属,安居于此。
广平发布告示,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在广平以工换赈,所以广平聚集了不少手艺人。
军营建在城西,也是木头建的临时棚屋,统一让军士居住训练。
“公与叔,幽州可有新消息?”
“昨日消息,程远志部已经攻陷易县,未遭多少抵抗,之后在易县休整,快报四日到广平,如今已有五日,若其急躁冒进,可能此时他渡马水攻幽州涿郡的消息已经在路上了。”沮授道。
“我若用兵,此时应引兵南下,协同张宝共击郭典,如何再去惹涿郡。”
涿郡可是侯太守的地盘,他女婿是打得鲜卑人都不敢犯境的公孙瓒,如今是涿县县令,帐下邹靖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还有一个织席贩履起家,喜结交豪杰,喜声色犬马的刘玄德,如此局势他必然蠢蠢欲动,以他在当地圈子里的名声,自然可以吸引不少豪侠相投,也不知道此时关张投他了没有。
沮授道:“黄巾虽然势大,
但各部之间,各自为战,如今颍汝黄巾已灭,南阳黄巾群贼无首,不久必败,张角恐难以撑过今年。”
今年?张角今年肯定要完,天都要收他。
刘擎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十月病逝。
不知道彭脱、波才和卜巳败亡的消息传到广宗,他会不会气得跳脚,然后气血攻心,提前去见太平祖师。
“莫说今年,等下个月皇甫嵩将军进军河北,便是张角兄弟覆亡之日。”
“说来也怪,东郡战事既了,朝廷为何不让皇甫中郎将领兵,反而叫并州董卓领兵呢?”沮授疑问道。
刘擎神秘一笑,“公与叔不妨猜猜?”
“难道说是宦党作祟,恐皇甫将军功劳过高?”
“虽有些道理,但非此原因所致。”
“既非宦党,那便是在东郡走不开了。”
“公与叔当真厉害,东郡太守曹绍失踪了,皇甫嵩如今暂领太守之位。”刘擎神秘笑道。
见刘擎笑容中有古怪,沮授追问,“那濮阳城未破,曹绍如何会失踪,曹绍……”
沮授猛然记起,“是曹节从子曹绍!”
刘擎笑道,“正是!”
“该不会是你……”
“不不不,曹绍见贼兵势众,便提前逃离濮阳了,不巧路上撞见贼兵,被贼兵杀人夺马了。”
沮授见刘擎说道得轻松惬意,似乎是亲眼所见一般,顿时问道:“你怎会知道如此清楚!”
啊这,大意了!
说漏嘴了,刘擎顿时沉默,想着怎么圆回来,我只是碰巧路过撞见的?鬼信!
沮授正视道:“你便是那‘贼兵’!”
两人对视了几秒。
“你不该杀他。”沮授淡淡道,眼里突然有几分失落。
刘擎看着,一时不知其为何这般情绪,“公与叔此话怎讲?”
沮授的表情令刘擎有些费解,难道是觉得自己滥杀无辜?
“广平虽是小县,然刑具一应俱全,曹绍作恶多端,为天下士人共仇,就此殊死,岂不便宜了他!”
刘擎发现自己多虑了,原来沮授是觉得他死的不够惨,毕竟谢弼之事,天下皆知,士人恨不能将之剁成肉酱,只是曹绍有宦党庇护,无人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
“主公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沮授脸色恢复常态,“但此事目下还不好宣扬,张让赵忠之势,空前强大,卢中郎将既是朝堂大员,又是天下名儒,且战功累累,并无过错,仅仅是因为小宦左丰索贿不成,随意编排几句诬言,竟以牛车槛牢押送雒阳,奇耻大辱,如此朝廷,还有谁人愿意为之效命。”
说道最后,沮授脸上已现苦涩,可见卢植之事,对其影响也颇大。
“黄巾之后,我便辞官!”沮授一本正经道。
史记沮授两次为县令,后辞官,莫不是就因为这件事?后来先后事韩馥、袁绍,再也不事汉室。
站在后世人的角度,刘擎忽然体会到了其内心的那一份寒意与沮丧,刘擎当即握住沮授的手道:“公与叔莫要懊恼,自古国家未有不以勤而兴盛,以怠而衰亡,天命去留,人心向背,皆决于是!”
听了刘擎的话,沮授双手顿时一紧,将其死死握住,“天命去留,人心向背,主公灼见,授明白了,此县令之位,于主公有利,授当再任之。”
“今日休息一晚,明早我便出兵涿郡,去会会那程远志!”刘擎朗声道,内心又暗自嘀咕了一声:去会会那刘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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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梦开始的地方)
幽州,涿郡,涿县。
城门处人头攒动,挑担推车,皆趁着早市来县里做些营生,每过一波人,就会分出数人,往告示处察看榜文,不识字者指指点点,问这问那。
有识字好人支支吾吾的念道:“涿郡侯太守布告四方百姓,今黄巾欺君罔上,聚众造反。近又犯我涿郡地界,残害生灵,荼毒百姓,为防州府郡守备之不周密,奉天子明诏,招募四方精壮之士,从军守土,保境安民。”
普通百姓听了,皆默然离开,声称说的太过深奥。
唯独有一人,身背草席,立在人圈外,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
良久,脸上似有失望,轻道一声:“所立数日,未逢豪杰。”
想他同门友人公孙伯圭,同师事卢植、郑玄,如今伯圭已是涿县县令,太守之婿,而自己空有豪杰之名,却孑然一身,如今年已二十四岁矣。
玄德整了整后背的数捆草席,再度凝望了榜文一眼,一想到国至于此,民至于此,己至于此,慨然长叹。
随后身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为国家出力,反在此长叹,何为大丈夫!”
玄德回视其人,见其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如巨雷,本就怀揣忧国忧民之心,被这么一言妄断,玄德顿觉一恼,见来人长相粗犷暴躁,恐有理也难辩,不由得再叹一声。
“唉!”(大聪明你说的都对!)
于是背着草席赶集去了。
粗犷之人也悻悻离去。
人群之中,还有一人,身着青衫,看这二人离去,再度将目光放回了榜文之上,面露挣扎之色。
自河东解良出走,逃亡已有五载,东躲西藏,食不果腹,想我关云长空怀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
望着榜文,心中反复,去或不去。
若去,因缉被捕怎办,若不去,还是继续这种生活吗?
此时,开市鼓声传来,关羽将思绪暂放,推着轮车去卖绿豆。
市中吆喝声此起彼伏,关羽将轮车歇在一空处,便开始张开布袋卖豆,目光四顾,见有无巡视之人。
巡视之人未见,倒见城门处那卖席子的站于对面。
肉铺那边突然传来许多嘈杂,人们纷纷过去察看,刘备与关羽亦过去察看。
原来是肉铺的张屠户生事,好好的肉不卖,将肉置于井中,盖上磨盘,并扬言:谁能挪开磨盘,肉就归谁。
关羽看着磨盘,道:“好好的买卖,为何不做!”
小厮一脸傲气,“咱东家对钱没兴趣,谁若挪开,肉就归谁!”
关羽笑道,“某若挪开,你东家岂不是折了老本!”
“挪开?你挪开试试!”小厮不屑道。
关羽环顾四周,见众人说说道道,心想我若将肉取出,分予众人,以彰显自己非为私心而取肉,众人对关某自然会另眼相看。
于是关羽撸
起袖子,将衣摆塞入腰巾,双手扶住磨盘,一声“呔”喝,本就红彤彤的脸顿时胀得更红,只见磨盘先是一丝颤动,随后被关羽生生搬起。
此还不算,借着力道,关羽直接将其举过头顶,随后问那小厮:“置于何处!”
“就置此处,就置此处!”小厮急道。
“将肉割成小块,分予众人!”关羽道。
小厮提着猪肉,见壮士生得威武,只好照办,围观众人顿时欢呼,关羽见状,顿觉心中豪迈,抚着自己美髯回到摊上。
张飞听闻有人挪开磨盘,便奔着过来,远远的瞧着那人,确实生得雄壮,心头想到:若直言相告结交意向,恐招人轻视,即便切磋,他也不会露出真本事。
张飞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不如先激怒与他,逼他出手,如此便能试出其武艺深浅。
张飞走到关羽摊前,怒目视之,随手抓起一把绿豆,在手中揉搓一番,化作齑粉。
“你卖的甚豆子,分明是豆粉!”
关羽见来人豪强装扮,不想惹事,便道:“某的买卖,货真价实!”
张飞又抓一把,一番揉搓,展示于他看,“瞧瞧,分明是豆粉!”
“你是买豆子还是磨豆子!不买不可乱动!”
“捏你几颗豆子便心疼了,你送掉我许多猪肉,又待怎讲!”张飞怒道。
“哼,你是来打架的!”关羽道。
张飞二话不说,便开始扒掉外套,随手甩出,道:“打的就是你!”
张飞言罢,提拳便打,关羽见麻烦避不开,只好还手,两人拳脚相加,打的难分难解,旁人纷纷叫好。
“打起来喽!”
“打!”
刘备穿梭人群之中,见二人打的来有回,心中思量:此非正是备苦心寻觅之豪杰!当下寻思如何介入。
此时肉已分了,豆也磨了,总不能等其打完再去磨豆子吧。
关张二人上窜下跳,关羽显然不想将事惹大,出手多番顾忌,然张飞却全然不顾,一心寻衅。
有了!刘备想到,两位豪杰相斗,我正好上前劝架。
奈何三人都互不相识,如何介入呢?
此时正好关张扭打在一起,比拼力气,一人胀得脸红,一人胀得脸黑,相持不下,这时刘备寻了个切入点,将二人之手拽住,顺其着力点,将其掰开摁下。
关张二人一懵,双双看着刘备,竟以一己之力分开两人,心想对方也是豪杰啊!
刘备心说哪里哪里,你们腕劲使差不多了我才敢上,当即松开手,冲着两人拱手道:“二位壮士俱身怀绝技,武艺惊人,佩服,佩服!”
刘备对着二人一通夸奖,表明善意。
关羽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张飞哈哈一笑,“嘿,这位壮士,方才举磨盘,俺只是听说,特意赶来,是想亲自领教!”
“原来如此,某还以为你是来讨猪肉钱的呢!”关羽回道。
“啊,这!”张飞
无言以对,只好仰头大笑,随后道:“些许猪肉,何足挂齿!走,请二位壮士去我庄上饮酒叙谈!”
关羽一看天色,“天要下雨,正好借此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