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形威猛的将军出列,道:“末将遵令!”
“董旻,你率本部大军,给我围住偃师,不得任何人出入!”
“遵令,大兄!”
“牛辅,你与郭汜领本部兵马,向南进兵,以防缑氏之敌偷袭。”
牛辅也应了一声,不过声音显然萎靡不少,可见雒阳之败,对牛辅打击极大。
“余下各将,随咱中军开进!此战无比一举成功,不夺回雒阳和函谷,咱们可要饿肚子!”
董卓话音刚落,田景就提醒道:“主公,你当在后方坐镇才是,冲锋陷阵的事,怎么能轮的到大将军呢!”
田景这是高情商发言,因为董卓如今身形过重,骑马走一段倒还行,但跑起来,就很危险了,更别说随时可能遭受敌军攻击。
董卓摆摆手,道:“我可以乘坐战车!”
田景也是没办法,只能无奈摇头。
……
五月上旬,雨水渐渐多了起来,这对常旱的大汉而言,无疑是大好事一件,然而对作战的双方,可就不那么完美了。
“主公,董卓已围偃师,不过前部却并未停止,而是继续朝着雒阳去了。”郭嘉汇报道。
“越城进兵,不是兵家大忌吗?”
“区区十数里地,如何能叫越城而攻?若是快马,半日便能到雒阳城下,看来董卓是想困
住偃师之军,再直捣黄龙,攻取雒阳,此计若成,则攻守之上异也!而且南北各有兵马策应,以防干扰,出此计之人,不可谓胆大心细!”
“奉孝以为,是谁出的主意?董卓身边,无非那些人。”
“应该是李儒李文忧,若是贾文和献计,应该会稳妥一些。”郭嘉评价道。
“怎么个稳妥法?”
“主公你看,袁军守势,首重城池,平县作为要防之地,离雒阳过近,无无回旋余地,此乃要害,若是贾文和用兵,断然不会放过此等破绽,而李儒的攻势,则简单干脆,他是自信能胜,所以不屑于此。”郭嘉解释道。
“这也能看出来?”刘擎看着地图上的牌子,根据情报,展现的信息也就这些,刘擎倒是没多想这么多,谁知道郭嘉竟然能看出董卓的计是谁出的。
不得不说,这用计,还得是专业对口,里面门道这么多。
“那奉孝以为,此战,谁更有把握?”
郭嘉却突然看了看天,尽管是在屋内,他指了指天上道:“孙坚韩遂虽骁勇,不过成规模的西凉军,在大规模混战中,是可以占据极大优势的,先前羌凉叛军数次攻至长安城下,便可见一斑,可若是天公不作美,持续下雨,道路与战场泥泞,骑兵无法施展,西凉军这可就大打折扣了。”
这一点,刘擎倒是深有体会,常年征战在外,刘擎也是体验过雨中行军,甚至经历过雨中训练的,泥泞陷坑,这些对骑兵而言,隐患极大。
“这么看来,董卓岂不是要穷途末路?”
“也不尽然,要看董卓能否沉住气,急流勇退……”
话音未落,一卒冒雨冲来,“报——”
“禀主公,战场急报,孙坚突然雨中杀出偃师,袭击了董卓先锋华雄的营地,华雄被斩!”
“华雄就这么死了?”刘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主公,你认得华雄?”郭嘉好奇的看着刘擎。
温酒斩华雄,乃是三国演义十大名场面,虽然历史上华雄本就是孙坚所斩,但能留名之将,自然是有本事之人,刘擎原本还想着,说不定自己能见见董卓帐下这位威猛之将呢。
“有所耳闻而已,听说是董卓麾下,排的上号的大将。”
郭嘉打趣道:“主公这表情,怎么看着像有些心疼?”
刘擎呵呵了,若是不死,说不定穷途末路之下,会跟董卓投自己呢?
西凉军管不了,几个出自凉州的大将,刘擎还是很感兴趣的。
出自凉州,就是蛮子,这是刻板印象,不可取,皇甫嵩,傅燮,不都是出自凉州的。
“本王能不心痛么,汉家臣子,在雒阳外厮杀,你品品,痛,太痛了!”
郭嘉笑而不语,打算配合一下主公。
“那主公何不制止此次厮杀,此战恐怕会有数万将士埋骨泥泞之中!大王于心何忍!”郭嘉道。
刘擎眉头一挑,听得郭嘉阴阳怪气的话,不怀好意的正式了郭嘉一眼。
“奉孝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古话。”
郭嘉好奇问:“主公,什么话?”
“阳光总在风雨后,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郭嘉显然没听说过,彩虹是什么东东?不过阳光在风雨后的其中道理,是懂一些的。
“主公,彩虹为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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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绝境嵩山,渤海王现
“彩虹,龙吸水也,常于雨后出没。”刘擎说着,走出屋子,立于廊道,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色,“雒阳历经血与雨的洗刷,百姓日后应该会迎来好日子吧!”
郭嘉跟着来到廊道,“主公,是不是太快了?”
“你们倒是奇怪,别人的谋士,都拼了命的怂恿他们的主公进取,甚至铤而走险,你与文若倒一再告诉本王要慢点,要慢点,此时天下有权势者,不过寥寥,即便割据称王,也成不了多少气候,你可知若是过个五年,十年,待本王一切准备就绪,彼时皇权沦丧殆尽,人心向背,届时再想聚拢天下百姓之心,只怕难上加难。”
郭嘉听着,突然躬身道:“主公所言在理,究竟如何,文若与我,自当听从主公之令。”
“此行司隶,目的乃是袁术,若是能顺手解决西凉军这个顽疾,那便更好,还是继续观望吧,若此战真对董卓不利,念在其为本王付出良多,自当保全其性命。”
“属下明白了!”郭嘉说着,退后数步,告退了。
……
偃师以西,董卓大营。
自华雄被斩之后,董卓便放弃了对偃师的彻底围困,而是听从李儒的建议,将力量相对集中起来,形成了南北西三个营地,钳制偃师。
另外西面,董卓军也遭遇了韩遂和阎行的羌凉联军,就两军战斗力而言,是不相伯仲的,长时间的下雨,对双方都是一种削弱,但这种削弱并不会减少战斗的残酷,反之是增加的。
双方骑兵厮杀时,时常双方都陷入泥浆,最后的结果就是舍弃战马,骑兵步战,混作一滩,近战肉搏,短兵相接,发展到最后,什么手抓啃咬都能成为攻击手段。
董卓面色阴沉,如这阴郁的天气一般,一旁的李儒董旻和田景三人,也不说话。
“西面攻击毫无进展,偃师又屡被孙坚偷袭得手,眼下咱们处境十分被动,田景,军粮可支多少时日?”
田景上前,轻声道:“不足十日。”
听到这个数字,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董旻直言道:“兄长,不足十日,这该如何是好?”
董卓看了李儒一眼,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想,若是文和在,该有多好,文和定然有办法,李儒虽有才,但文和算计,未尝一败,只有东西,经历过失败,方能分辨出来。
“主公,我观天象,这两日天有绽明迹象,或许雨就会停了。”李儒道。
“李军师,即便雨停了,但只有等地面干透,方有骑兵施展余地,我军粮草等不到那个时候。”田景提醒道。
除非出大太阳暴晒几日。
“主公,只要雨停,我军可沿官道进兵,直取雒阳!”李儒道。
董卓点点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董旻突然上前,凑在董卓耳旁道:“兄长,听闻渤海王已在荥阳,何
不派兵请渤海王相助?”
董卓眉头一皱,回道:“叔颖有所不知,咱欠渤海王的,早已还不清了,如今咱们势大,志在必得,还要求援?”
“兄长,此战若有好歹,咱们岂不是大势已去?还是去求一求渤海王吧!”董旻又劝。
董卓依旧面有挣扎,看了李儒一眼。
他的想法显然是能不麻烦渤海王,就不去麻烦,因为渤海王要对付袁绍,而且他不就之前,就将兖州的麻烦丢给了渤海王。
“兄长!若有个好歹,董氏一族休矣!”董旻不依不饶,如今天子,太皇太后,以及董氏家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坐诊雒阳的侄儿董璜已身陷囹圄,董氏如今只有他们两兄弟了。
董卓沉思一会。
“罢了罢了,派人通知大王吧!”董卓妥协。
三日后。
天气果然如李儒所说的那般,放晴了,董军再度派大军顺官道进攻。
一开始,进展十分顺利,韩遂军似乎还没从大雨的狼狈中回过神来,遇到突然进攻的董卓了,节节败退,董卓军半日推进十里,雒阳仅咫尺之遥。
董卓得知韩遂军败守雒阳的消息,阴郁多日的脸,终于明媚了许多。
“主公,袁军精锐尽在偃师县,朱儁在北,而韩遂落败,当趁此时一鼓作气攻下雒阳!”李儒建议。
“好!大军压上,进攻雒阳!”董卓下令。
“大军压上,进攻雒阳!”李儒将军令重新、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接下来,继续等待前线的消息,董卓依然有许多不放心,经常问李儒“文优,此战胜算几何”之类的话。
李儒心知此次机会难得,若攻不下雒阳,恐怕真的要与好前程告终了,这一路走来,容易么,连弑君的事都干了,区区雒阳,势必拿下!
“主公放心,此战胜利,定当属于主公!”李儒口上发誓,心中也暗暗发狠,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拿回雒阳!
为此,李儒离开了中军帐,一同赶赴前线。
翌日,董卓便受到了李儒进兵顺利的通报,大军已濒临雒阳东门城下。
董卓大喜,笑道:“这区区十数里路,平日一天咱便可以跑个来回,此战却进展如此困难,好在终于打到雒阳了!
“主公,要想攻入雒阳,依然十分困难,不可懈怠。”田景提醒道。
“主簿所言甚是!咱就高兴一下,此次军师亲自领兵,咱该去看看。”董卓笑道。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啦!”
“不好啦!”董旻一个箭步窜入帐中,“兄长,大事不好,虎牢关失守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董卓难以置信的看着董旻,显然不信他说的。
董旻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兄长,河南尹大小豪强和士族拼凑了不少兵马,探子来报,虎牢关已经失守了!”
豪强和士族,董卓当即明白,是因为“筹”粮的事
。
“快,快叫牛辅回援虎牢关!”董卓赶忙下令,额头汗水不断冒出。
前路不明,后路已断,董卓心头的不安越来越盛……
……
“主公,大事不好,士族豪强联军已经攻取虎牢关,董卓已经进退两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