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曹操便骑马来到南门。
此时的汝南,城中依然冒着烟,城中明火被灭了,但是烟依然熏个不停,高大的城墙下面,挺着一架架云梯,所有的云梯,都已经被熏烧得漆黑,没有半点木头原色。
南城门洞开着,偶尔有人出入,只需要简单的盘查,便可进出。
程昱夏侯惇等人,也怔怔的看着像是被烧过一遍的汝阳,心头震撼不已。
现在这般模样,那攻城时,是何等模样?
显然,几人的想象力不够用了。
“渤海王一日便攻下了汝阳城。”曹操不失时宜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几人的想象力,就更不够用了。
“主公,一日攻下汝阳,渤海王是如何做到的?”程昱很好奇,很想学习一下。
“里应外合。”曹操简单概括道。
不过,光光一句里应外合,说了等于没说。
“主公,伱看这城墙,这是正面攻上去的。”夏侯渊指着城下云梯道。
曹操自然知道,他表明身份,带着兵马径直入城,源源不断的兵马入城,汝阳接头许多百姓都好奇的前来围观,指指点点,与他们前面见的军队,比这比那。
“看他们穿的,好像是破烂啊。”
“攻坚的和守城的兵马,能一样么!”
“精神劲也不足,你不知道早上我见的那兵,大清早一双眼瞪得,要吃人似的。”
若是被曹操听了这话,恐怕要气得吐血。
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精锐马军,未来打算朝着渤海王禁卫的方向发展,连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虎豹骑,虎骑为重骑,主冲锋陷阵,豹骑为轻骑,主机动和骑射。
然而他引以为傲的骑兵被吃瓜群众和刘擎禁卫一比,确实全方位被碾了一头。
曹操很快到达皇宫之前,见到了高顺,便表明了来意,顺便就刘擎的令书一示。
高顺见过刘擎的命令之后,将周边坏境简单说了说,而后陷阵营也未撤,他要等曹操兵马展开,围住“皇宫”,他能才放心撤走。
不过高顺也知趣,没有等着,而是径直回去复命了,陷阵营到时候自己会回营。
高顺很快回到营中,一时还不解。
“主公,袁绍眼看拿下,为何交予曹将军?”
刘擎回道:“袁绍不过一介逆贼,有何重要性可言,眼下南阳有变,本王心头百感交集,顺阳等地的疫病,得有人前去处置才行,而且派去的兵马,必须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且不惧死!”
“主公,高顺愿往!”高顺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刘擎心头一热,这便是他想象中陷阵营的样子。
“为将士者,为国为民,当奋勇作战,有些时候,我们的敌人,并非是人,也可能天灾,也可能是疾病,孝父,本王以你为荣!”刘擎由衷夸赞。
“为主公,为百姓,陷阵之志,死不足惜!”
“好!壮哉!不过,离开之前,还有一事,许你完成。”
高顺一怔,“主公何事?”
“高干驻军西南,你去见一见他吧,到底是出身高氏,他若肯回头,本王未必不能容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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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棘手的荆州
高顺眼眸一亮,与高氏的芥蒂,是他最大的心结。
他自然会义无反顾的跟随主公,但并不意味着,高顺不想与高氏和解,改善与家族的关系。
如今袁氏已是末途,相信高干能看清形势。
刘擎在汝阳城破之后再让高顺去做这件事,也是出于这一点考量。
交代好事情之后,刘擎便先行回了庐江皖县。
刘擎突然去而复返,桥劭是又惊又喜,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王,何故匆匆而还?”
“桥公,现在桥氏能安排的船只,有多少呢?”
“十来艘吧,大王要用?”
“我打算运一批物资去南阳,其中包括冬衣,粮草,还要常见的草药。”
桥劭蹙着眉头,听上去,像是备战的,但又不是很像,反正大王说什么,照做就行了,桥婉说了,渤海王开口要,是将他们桥氏当自己人。
“大王放心,老夫这边去安排!”
刘擎径直回到后宅,书房之中,桥婉正埋首账册之中,蓦然抬手,便见刘擎。
眼中惊喜绽放,当即丢下账册奔向刘擎,美人奔赴,刘擎张开双臂,顺势将桥婉揽入怀中。
“大王怎么突然回来了?”桥婉话中满是讶异和惊喜。
“南阳出了些事,婉儿字写得如何?”
桥婉秀眉微蹙,没有回话,而是回身拿起一本账册,呈给刘擎。
刘擎随意翻了几页,字迹娟秀,得体,虽没有蔡琰书写的那般美感,但比刘擎的字,要好上许多。
“你来为本王代笔,本王写几封信。”
说着,牵着桥婉的手来到案后,桥婉取出一份空白的帛书,小心铺在案上。
“大王,写给谁?”
“荆州刘景升,就以吾兄景升开头……”
刘擎将信中要写内容一一道出,主要内容就是南阳的疫病,刘表做了如何安排,他派水船运送物资,荆州水军切记放行,最后,便是荆州改制的问题。
刘表治理荆州的方式,刘擎是不认同的,而且对于荆州,刘擎觉得自己现在,无需再遮遮掩掩。
袁绍之后,天下还剩下扬州荆州益州凉州四州尚未平定,其中凉州,董卓的攻伐已经开始,文有李儒,武有李傕张绣等将,对付区区韩遂,不在话下,更何况关中方向,还有马腾一起对付韩遂,收服凉州,也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荆州,荆州的豪强大族问题,必须解决,荆州是刘表治理,但不是刘表统治,这一点,必须明确,益州也是同理。
相比荆州益州,扬州则来得简单一些。
杀陈温,灭周氏,袁绍倒后,扬州便是秋后蚱蜢,蹦跶不了几日了。
“大王,写好了。”桥婉柔声道。
刘擎一观,大感满意,“婉儿这字,直追王后了。”刘擎笑道。
“哪敢与王后比。”桥婉谦虚回道,放下笔,便挨到了刘擎身旁。
刘擎顺势揽过桥婉,美人在怀,心
中忽的多了一份安宁。
心道南阳祸事早日了结吧。
“大王,若是累了,就先歇息一会,可要洗个热水澡?”
“婉儿陪我一起么?”刘擎坏笑道。
桥婉脸颊刷的红了,虽然已是刘擎的女人,但也经不起他光天化日调戏。
最后,桥婉只能轻言细语的回道:“大王若想,婉儿便听大王的。”
刘擎一想自己来回赶路,风尘仆仆的,而且熬了几宿,身上也快腌出味了,正好洗一洗。
“既然婉儿愿意,那还等什么!”
——
书信飞驰,悄然过江。
襄阳,州牧府。
刘表府上有客,这客来到襄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刘表这段时间一直在南方四郡巡视,特别长沙,孙坚回到长沙后,以长沙太守自居,但是这个长沙太守,不奉州牧法令,刘表自然不能相容。
“陈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刘表见了陈琳,对他的来意,心中也有着七八分主意,毕竟汝南乃是邻居,那里发生的事,刘表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最重要的讯息便是,渤海王在对汝南用兵。
“刘使君,我主命我前来,乃是为了使君的南阳!”
“先生这是何意?”
“我主知道,南阳乃荆州之南阳,并非渤海之南阳,如今所谓的南阳太守贾诩,乃是渤海王刘擎之爪牙,我主欲与使君合作,一齐对抗渤海王,渤海王马军在北方所向披靡,须知我南军,亦有南军所战场的。”
“什么?”刘表突然问,“南军擅长什么?”
“林战,水战!”陈琳回道。
刘表突然笑了。
“孔璋先生,你我也算是朝中的旧臣了,昔日我是北中军侯,你是大将军坐下主簿,这兵家之战,攻者之势,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实在是不了解,袁本初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与渤海王相抗呢?”
刘表表现得极为困惑,渴望着陈琳的解释,其实此举不过是刘表故意所设,其中答案,他也清楚,如此发问,更像是反问。
陈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好说:“使君,刘擎挟天子以令天下,乃是你我两家共同的敌人,使君何不与我主一起拒之呢?”
“表所操心者,不过荆州之地,如今南阳爆发疫病,而长沙又为恶人所据,内忧良多,着实无力再想其它。”
刘表算是变相拒绝了袁绍。
就差没有明说。
陈琳依旧不甘心,想了想,继续道:“使君,今日若坐视我主失势,他日刘擎南下,便再无人能成为使君盟友了!”
可惜刘表还没到年老昏聩,耳根子软的地步,他现在还很清晰。
“孔璋先生,话说得太直白,可就没有意思了。”刘表先提醒了一声,而后站起身,走到了陈琳跟前。
“袁绍是谁,名为汉臣,实为汉贼矣,我原以为他会承袭大将军遗志,一心匡扶社稷,想不
到他竟做出擅行篡立的谋逆之事,袁氏乃汉之罪人,社稷之毒瘤,我刘表,焉能与此贼为伍,倒是孔璋兄,明明才名傍身,为何要事一奸佞呢,我看孔璋兄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渤海王的兵马,不是他能挡的!”
刘表轻挥衣袖,拂过身去,留下一个背影道:“说不定不等孔璋兄回去,汝阳城都已经破了,孔璋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出路。”
刘表一席话,说得陈琳心头震颤。
但是他心中,不能同意更多了。
渤海王向来以急行军,以及斩首作战为主要进攻方式,大军直接插入豫州腹地,钳制汝阳城,这一点在他离开前,已经耳闻。
理论上,这明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渤海王这样做了。
孤军深入,好似不需要补给一般,就这样来了。
至于之后的事,他便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又从庐江传来了袁术兵败的消息。
总之,袁绍的弟弟,先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