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循着目光,看向孙策,默默从伸手取出两支手戟,握在手中。
原本观战的一方,突然发起冲锋,孙坚军也是始料未及,双方将领明明在一较高下,未分胜负,想不到对方竟然趁此机会杀了上来。
“周泰见过将军!”周泰一还礼,马上进入角色,开始介绍,“孙坚军之将,首重力量,攻势非常刚猛,且耐力持久。”
回到渡口之时,周平前来汇报,将士已摆渡完毕,其中一部分,已经护送朱皓进入南昌县城。
太史慈显然对豫章战事也有所研究,至少对孙坚军的动向,掌握的清楚。
高桥马鞍,坐得不甚习惯,然而乘骑十数步之后,便觉四平八稳,比他们那坐垫,好上不少。
韩当见状,当即骂一声对方不讲武德,却不得不认真对待。
“此人我知道,乃是渤海王在平青州黄巾之时收服的,不过此人一直未有战绩。”韩当回道。
若放全局看,孙坚的主要对手,乃是刘表,而主公特别交代无需对孙坚军赶尽杀绝,不就是为了借此消耗刘表,为南下荆州做准备么!
“子义所言甚是,接下来,先回南昌掌握局势,再逐步控制豫章,主公命我驻扎于此,应该是为合攻长沙做准备的。”张辽将心中猜想说出,“看来我军还是任重道远。”
虽然不知道主公是对孙坚惜才,还是对孙坚战力有所忌惮,反正就有这样的命令。
蒋钦再度搭箭,然而这一箭,没有急着射出,在对方察觉的情况下,是很难命中的,第一箭冷箭未射中,蒋钦便知射杀他非常有难度。
一路上,三人也是感慨良多,今日之战堪称一波三折,如今想起,依然心头犯悸,惊险无比。
孙策抚摸着自己夺来的战马,好似在抚慰。
太史慈之手戟,也是渤海王所送,虽形似典韦之戟,但明显精致不少。
韩当整个身子一趴,近乎伏在马背之上,第二箭,也险险的躲过了。
孙策心中骇然,两相搭配,坐在马上,几乎如履平地。
一支箭矢,几乎掠着头顶飞过,惊险异常。
“孙坚号称江东之虎,果然虎父无犬子,不过我主乃是汉室真龙,甭管这大虎小虎,在我主大军之前,都得窝着!”张辽笑道。
太史慈一顶,站起身来,孙策趁势退后两步,萌生退意,因为他知道,拖得越久,伤亡越大,而自己,未必能
速胜。
“少主,我军不敌,该撤了!”朱治喊道。
周泰看了眼战场,又道:“文远,此时子义激战正酣,我军再度掌握了主动权,不如此时全军出击!”
少主尚在厮杀,他们做臣子的,岂能逃撤,唯一的路,便一战到底。
两军将士纷纷停下动作,观摩起战斗来,太史慈双戟交叉,竟然将孙策全力一击生生挡了下来,双方兵器磕在一起,来回翻转,似在角力。
孙策韩当朱治一路逃回赣水渡口,方才得意喘息。
说罢,太史慈也不废话,举着双戟便杀向孙策。
太史慈看了看周泰,最后目光落在其马槊之上,周泰之名,他在广陵已经听说,而且他得了主公之槊,也是羡煞众人。
朱治道:“或许,他们奔袭来此,已是强弩之末?”
张辽一听,叹道:“还是主公运筹帷幄,滴水不漏,眼前,还真在为此事犯难。”
“君理,快叫少主后撤,我军不敌!”韩当说道,再度杀向张辽。
答案很简单,主公有言在先,进豫章,乃是守地,护地,助朱皓掌握局势,对于孙坚军,还有特别交代,不用赶尽杀绝。
“子义真乃青州猛士,竟与之厮杀而不落下风。”周泰道。
张辽道:“此战斩敌一千有余,多亏子义力挽狂澜!”
说着,孙策再强行提起一脚,马掌之下,还有一块铁皮。
“来将何人?”孙策问道。
孙策一听,拿着霸王枪压着太史慈,目光一扫战场,发现原先己方兵马站立处,依然被对方骑兵占据,且继续向前冲去。
朱治一听,策马奔向孙策,然而跑到阵前才发现,此时孙策和太史慈,已经俱不在马上,战场中央,依然有一块空地,是留给这两人的,但是他们从战马,打到了马下,从骑战,打到了步战,最后甚至摔跤扭打起来,然而即便如此,两人却依旧部分胜负。
能射杀敌将,便是莫大的成功。
张辽道:“幼平暂歇,此次由我来率队冲锋!”
韩当一扫,便瞧见张辽身后不远处,竟然有一持弓射手,正做搭箭状,不由分说,第二箭拉至满弦,径直射来。
“单看战力,绝非强弩之末,或许,他们是有别的顾及吧。”孙策淡淡道,“不过令我印象深刻的,乃是这个太史慈,早先似乎未听说有此号人物。”
然太史慈亦非省油的灯,双方激斗数十汇合,身上小擦伤无数,衣甲也多处崩碎,但两人硬是分不出胜负。
“竟有如此妙物,难怪渤海王军骑兵无往不利!”
而这,便是张辽所望。
战场之上,只有杀敌手段,哪来那么多武德。
“那我便去会会此人!”
继续战,还是劣势,直接撤,那少主怎么办?
韩当和朱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张辽目从战场扫过,周泰所言,再赞同不过了
,敌方的最强战力,已经被太史慈缠住,那么此战的主动权,便再度落在己方手中,如此良机,岂能错失。
“自是主公得了消息,豫章战事紧张,虽有文远主持大局,却也缺少先锋之将,故而派我前来襄助文远。”
太史慈闻言,点点头,“我等谋一域,主公乃是谋全局,我等只需依命行事。”
孙策瞧其来势,便觉此亦非寻常,当即慎重对待,霸王枪一横,回冲太史慈。
太史慈当即冲向被孙策隔开的战场,径直来到其前面。
“铿”的一声重击闷响,几乎响彻战场。
张辽用力一抬,将那槊上之人,径直举起,狠狠砸向一旁。
因为对方也是很有天赋的射手。
韩当见状张辽杀得起劲,当即迎击上来,尖矛遇马槊,双方激战十数合,才堪堪分开,韩当骂道:“先锋尚在挑战,竟趁机偷袭,便不要怪我放冷箭。”
“此行并非一无所获,我亲骑此马,此鞍配上此挂件,乘之如履平地,我在想,该如何将这种方式推广至全军,而且我还有发现,两位且看马蹄!”
张辽收兵,打扫战场,此战虽应战仓促,南面有所损伤,但无论是杀敌,还是战利品,都堪称大胜。
此战夺取南昌的先机已失,继续在赣水对岸逗留,已无意义,孙策干脆下令撤回新淦。
于是张辽回道:“主公有令,对孙坚军,无需赶尽杀绝,当务之急,乃是助朱府君掌握南昌局势,再图其它。”
“文远比喻,甚为恰当,如今扬州牧已入吴郡,沮使君与刘使君正打算对丹阳用兵,此战击退孙策,孙坚已失先机,想得豫章,恐怕比登天还难,若我军休整得当,便可一鼓作气收复新淦和宜春。”
看来,此战亦不是毫无所获!
孙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想必这位便是周泰周幼平吧!”太史慈见礼道。
韩当打量着孙策夺回来了战马,道:“敌军战马,明明强过我军许多,要追杀我军,不在话下,可他们为什么放弃追击了?”
张辽笑笑,“太史子义乃是主公在青州时,亲自去寻访而来,主公眼光,一如既然的毒辣,子义有不输典韦之力,匹敌子龙之勇。”
孙策脱身欲走,张辽与太史慈率军追杀,但追出数里之后,张辽便下令停止追击,任由孙坚残军远去。
分开之后,两人再度出击,一人一枪,一人双戟,叮叮当当交击十数合,依然胜负难分。
张辽冲杀在前,入阵之时,横槊一扫,前方顿时血浪翻飞,阵前五人,三死两伤,张辽收槊,指向前方,再攻前方独一人,后者骑兵与抬枪格挡,然而木枪击打在铁槊之上,未能偏斜半分,而槊锋不止,一击穿胸,直接透胸一寸有余。
张辽说罢,下令:“全军,继续冲杀!”
通过战马的蹄声,孙策便已知道其中猫腻,但是具体何用,他能想到的,便只有减少磨损,同时,也是对马掌的一种保护。
太史慈也笑了笑,回:“看来一时半会,我也走不开了!”
就好似那些战马腹背的披挂一般,披挂是为了保护战马免遭敌军攻击,而铁马掌,便是保护战马免于地上的伤害。
韩当愤愤不平道:“若我军皆配备如此马装,双方骑战,也不会这般惨!”
孙策倒是释然,回了句——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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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汉中真相
汉中治所,南郑城。
杨任已经撤回城中之后,第一时间不是见张鲁,而是去见了杨松。
杨松对城外的局势也尤为关注,见杨任风尘仆仆的赶回,连忙放下手中文书,迎了上来。
急问:“如何?将军可曾同意?”
杨任回道:“族兄放心,我能出现在这,此事定是成了,以我估计,不出三日,四位将军便会兵临城下,靠五斗米那帮乌合之众,焉能挡之?”
“四位将军?”杨松诧异,这和收到的情报,可不相符。
“分别是执金吾前将军徐晃,颍川太守高顺,南阳都尉李傕,还有一人,乃是白波军首领,河东太守,太平将军张宁,她也是张角之女,黄巾之圣女将军。”
听着张宁那一连串的称号,杨松眉头一皱,绕得他晕头转向。
是杨氏蜷缩汉中太久了吗?黄巾也能做太守封将军?而且还是贼首张角之女?
莫不是她与渤海王有什么猫腻。
“事出反常必有妖,孝父,会不会有诈?”徐晃问道。
那村民嬉皮一笑,“我就问问。”
在马上拱手道:“鄙人张鲁,见过四位将军,闻四位将军到来,特来迎候。”
“主公,当断则断,反受其乱,渤海王乃世之明主,此天下百姓所共鉴,天下百姓,不会错,张卫之死,还望主公节哀,以汉中百姓为念!”阎圃继续进言。
两军阵前,两位道士相互道起了安,这也算是一大奇葩了。
李傕马上听出了不对劲,笑道:“张天师好大的气魄,冒险来我军阵前,佯装投降,却想引我等进入,好引兵伏杀,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可退兵,可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张卫死讯传来,张鲁也是心中悲怆。
一席话,先将众人一直猜测的汉中之乱始末,说得个清清楚楚,若真如张鲁所言,张鲁的行为,非凡不是什么作乱,反而是平乱了。
张鲁没带什么人,只有十余护卫,杨松连忙拱手见礼。
几人面面相觑。
“张天师所来,可是投降?”
开城门。
难道杨氏已经搞定了张鲁?这剧情,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呐。
话音未落,府上管事突然快步走来,在杨松耳畔轻道:“家主,张鲁到了。”
杨松快忘了这是张鲁第几次问他对策了,这个频率,显然是不太正常的,难道他怀疑杨氏的忠心了?
“主公,唯有两路可走,其一,令刘焉出面,称你无罪,有罪的,乃是那别驾从事,其二,若刘焉无动于衷,汉中必遭战火荼毒,届时死伤遍地,汉中子民流离失所,主公作为教主,岂能见到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