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上前,“陛下,下曲阳尚有黄巾残余,何不让皇甫将军先收复下曲阳再一起班师?”
“张宝既已伏诛,下曲阳不足为虑,皇甫将军转战各州,劳苦功高,令其早归休息。”
刘宏所言不无道理,何进也未作多想。
“可还有事奏报?无事散朝。”
就在刘宏要起身时,何进突然说道:“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
“今早凉州急报,汉阳、金城、陇西三郡发生羌胡叛乱。”
“羌胡常年作乱,此次有何不寻常之处?”刘宏道。
若非事态重大,何进这个时候真不愿意去触刘宏的霉头,但事情已经出了,藏也藏不住了!
“羌胡劫持了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韩约,借此诱杀了护羌校尉泠征,金城太守陈懿,叛军举边允韩约为首,四处攻掠郡县,金城郡已陷落。”
何进说的声音极轻,因为此事与自己亦有瓜葛,他也害怕受到牵连。
就在十数日前,韩约在雒阳理办公务,何进久闻其名,特与他见了一面,谁料到韩约竟然直接劝说何进诛灭宦官。
何进自然没有听从,于是韩约请求归还凉州,何进便同意了。
谁知道回去没多久,便闹出了这么一出。
如今韩约成了叛军首领,若是何进与其会面之事爆出,恐怕要大难临头。
“如此大事,为何急报今日才到!”刘宏怒道,真是一刻消停都不给,东面的麻烦还没彻底解决,西边又来事了!
“此事皆是凉州刺史左昌所误,汉阳郡长史盖勋与叛军数次战于阿阳县,叛军皆不能破,盖勋已多番上报,皆被左昌压下,叛军久攻阿阳不下,于是转攻金城军,才致金城太守惨遭杀害,且臣查明左昌有贪污军费数千万以中饱私囊,应速将此贼革职查办,选任新刺史!”
“有何人选?”刘宏问。
袁隗插话道:“宋枭可行。”
“那便令其即刻赴任,平定叛贼!”
何进舒了口气,此事总算揭过了,心中又想,世人痛憎宦官业已入骨,哪怕反叛朝廷,也要诛杀宦官,当日若是听了韩约之言,诛杀了宦官,会不会就没有这次叛乱呢?
何进仰头望着殿上,望着陛下身旁那一个个穿着黑衣的魅影。
多番祸事,皆出于此些宦贼!
一个念头,正在何进心头萌发。
……
“主公,吾不行矣!”
“再忍耐一下!”
“真不行矣!腿麻矣!”郭嘉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看着姿势诡异的刘擎,问道:“主公,我等行此姿势,是何用意?”
刘擎收回手,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此乃马步,坚持练习,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亦可壮肾健腰,强筋补气,调节精气神。”
“真有如此神奇?”
“当然!”刘擎信誓旦旦道,“奉孝啊,我知你所好,云雨之乐非在其一瞬,交融之过程亦十分重要,若无一副好身体,如何消受美人恩?”
为了郭嘉的身体,刘擎也是投其所好,操碎了心。
“主公,你尚未婚配,未行周公之礼,缘何知道这么清楚?”
呃……貌似说漏嘴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刘擎只好装腔作势道。
“妙啊,想不到主公能征善战,亦文采斐然,难怪能牵动第一才女之心。”郭嘉夸赞一声,又道,“书上所得,终非体察,如今黄巾既平,主公应早日践行书上所得,莫负美人恩!”
郭嘉反倒教起了刘擎。
“主公,明日便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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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曹孟德化身媒人(求订阅)
山阳郡,高平县。
曹操在兖州平乱,路经山阳郡,特地前去拜见太守袁遗,也就是好友袁绍之堂兄,在袁遗的邀约下,两人又一同前去拜访名士张俭。
张俭如今已是七十高龄,依然身体健朗,耳聪目明,黄巾起事后,朝廷四府多次派公车征召,举他为少府,张俭都拒绝了。
回乡之后,他一直深居简出,对两人的到来也十分高兴,亲自出门迎接。
“晚生袁伯业见过元节先生!”
“晚生曹孟德见过元节先生!”
两人齐齐行礼。
“伯业,你来了!”张俭笑道,显然认得袁遗,不过对于曹操,他却印象不深,“这是你之好友?”
“先生,孟德与吾弟本初自小相识,他现为骑都尉,负责剿讨兖州之黄巾,路经此地,故前来拜见。”
“讨黄巾?”张俭突然面露不喜,“朝廷无钱恤民,倒是有钱讨民!”
他冷冷的说声,便回进屋了,曹操眉头一皱,看着袁遗。
似乎被人鄙视了?
“孟德勿恼,老先生乃性情中人,早年便因直言而得罪宦官,被宦官构陷,流亡十数年,今年党锢解除,方才回到乡里,却见黄巾为祸,民不聊生,故多了些牢骚。”
曹操一愣,“此番遭遇,竟与吾那伯喈老友如出一辙。”
“蔡伯喈亦为宦官所害,有家而不能回,实乃遗憾。”
“不过操已收到伯喈之书,我欲与之会于山阳,这两日便该到了,如今党锢已解,陈留黄巾已平,他便可以与家人团聚了。”
“如此便好,今日带你来求见元节先生,是望其能对你指点一二,先生被世人奉为‘八及’,此行孟德需慎重对待。”袁遗认真道。
曹操拱手,“多谢伯业兄!”
两人进屋,再次给张俭见礼。
曹操看门见山,就着门口的话题继续道:“元节先生,操奉命讨贼,讨的是裹挟百姓作乱之恶贼,而非善民,平定黄巾,方能还百姓一个安宁。”
张俭淡淡道:“人生而为善,缘何向恶,孟德果真不知乎?”
曹操一听,心中自有答案,可惜君与民的论断,已老生常谈,即便知道朝廷腐朽昏聩,又能如何呢?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敢以五色棍棒痛击权贵的曹孟德了。
“元节先生,孟德为官,亦急公好义,为民做主,也因此得罪了权贵,今天下生乱,朝廷方解党锢,举能臣,望先生能为孟德开导一二。”
听了袁遗的话,张俭才看向曹操,细细的打量。
良久,道:“黄巾起于各州,然根源却不在各州,而是在朝,阉党不除,国无宁日,大汉亦日渐倾颓,久而难扶矣!”
“仓廪实而知礼节,纵使无知,谁人又愿意担这反贼之名,黄巾与民,本就手掌之正反,反为黄巾,正而为民,何况民者乃财税之基,粮草之
根,孟德手执兵器,望善用之。”
曹操若有所思,张俭之意,平黄巾,亦非仅有扑杀一途,他突然想起刘擎公子收纳降卒时说的一句话,人口乃是第一生产力。
今日听张俭之言,二者之意不谋而合,不由得惊叹,刘擎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可比张俭老先生之真知灼见。
皇甫义真与朱公伟将降卒尽皆斩首,为将士换取功劳,若是照刘擎公子与张俭所言,他们斩的乃是国家生力,折损的是国家元气。
“孟德悉听老先生教诲!”曹操行礼道。
看着曹操如此,张俭也没有想到自己老套民贵君轻的老掉牙说辞竟然能有人愿意听,他看着袁遗,淡淡道:“孟德能奉我言,前程绝不会止步于将军。”
袁遗也看着曹操,脸上小笑,心中大笑。
孟德对黄巾的态度似乎已经有所改变了。
……
“伯喈先生,前方便是曹孟德之军营!”李水骑着马,对后头的马车喊道,脸上却笑得非常开心。
蔡邕终于肯挪地儿了。
虽然不是回圉县,但此行来到山阳,离圉县亦近了一大截!
再做做工作,其任务便要完成了!
到达曹营,已经是下午,曹操已经从高平县中回营,听到通传,便立即出营来接。
蔡邕与他,亦师亦友,两人关系相当不错。
“伯喈老友!”曹操嚷着跑出来。
“孟德!”蔡邕亦下马车唤道。
两人紧紧的握手,携手进入营中。
“伯喈,你我已有多少年未见了?”曹操问道。
蔡邕摇了摇头,“我亦记不清矣!”
“请坐!”曹操安置好蔡邕,便看着李水,“这位小友是……”
“曹将军,吾乃刘擎公子帐下骑兵。”
曹操一听刘擎,顿时眼睛一亮,“请坐!”
蔡邕见曹操举动,不由得疑惑,一个名字,便让曹操对一兵卒如此客气?
曹操也在盘算着,为何刘擎之骑兵会与蔡邕在一起?一想到刘擎曾驻扎圉县,他便猜到了一二,必然是刘擎公子相中了蔡邕家的女儿昭姬,欲迎娶却无父母之命。
既然公子有此意,不如……
“伯喈兄,不知近些年,过的可好?”
蔡邕轻叹一声,“远避他乡,虽不至于风餐露宿,却也清贫无奈,我倒无妨,与书音相伴即可,只是苦了贞姬娘俩。”
“那伯喈兄此行,可是打算回圉县?”
蔡邕一愣,孟德这是何意?明知他是来投奔与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催他离开吗?
“我只是待的闷了,听闻孟德在此地,便来瞧瞧。”蔡邕笑道。
“伯喈有所不知,自刘擎公子入驻圉县,圉县周边,莫要说黄巾贼,连路盗都没有了,我觉得伯喈兄此时回去,正合适。”说完,曹操还看了眼李水。
李水也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笑容,曹操心里就更有谱了。
但这话落在蔡邕耳中,却怪怪的。
曹操一再提圉
县,是撵他走吗?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伯喈兄,你既与李水同行,想必已经听过刘擎之名了吧。”
蔡邕点点头,“昔日渤海王之事,我亦有知。”
“如今刘擎公子少年长成,可了不得,不瞒兄言,操有今日,便是蒙其恩泽。”
曹操一言,蔡邕大为不解,曹操出仕已经多年,那刘擎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如何承其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