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的命根仅有一指之遥。
赵高吓得瘫在地上。
直接尿了。
话都说不出。
嬴政嫌弃的转过身。
又一脚踹向了胡亥。
“好儿子，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孤刚死，你就联合大臣篡改孤的遗诏...”
胡亥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三圈。
滚正之后，又连跪带爬的回到了嬴政的脚边。
然后才意识到该干什么，他开始颤抖着哭诉。
“父王，不关我的事啊父王。”
“儿臣这时还只是个孩子...”
“父皇走的突然，儿臣一定是被赵高蛊惑了，被李斯蛊惑了...”
“所以才觊觎起了大哥的太子之位...”
胡亥突然滚到扶苏的身边。
抱着扶苏的大腿。
“大哥，你替我说句话呀大哥。”
“小弟对太子之位没有半分想法...你替我说句话，大哥。”
“臣弟求你了...”
嬴政此时气的大脑发昏。
不过他依旧想要看一看。
扶苏会如何选择。
他很希望。
扶苏能够强硬的训斥胡亥..
但。
嬴政失望了。
扶苏的表情经过剧烈的挣扎之后。
还是选择了为胡亥求情。
“父亲...亥弟他也是被逼无奈...”
“儿臣早就劝阻过您，儒家君子才是治国最有用的方法...”
“只有人人守礼，各守其职，天下才会太平。”
“您要是重用儒生，施行仁政，就不会发生金榜上的事情了。”
“这天下的臣民也就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反秦了。”
扶苏的发言让嬴政险些厥晕过去。
此刻的他终于意识到，
他最可怜的地方不是自己这一肚子的委屈。
也不是所谓的继承人位置的旁落...
他真正的委屈和无奈。
是他死后，居然连个能够理解自己夙愿和坚持自己秦法的继承人都没有。
那岂不是意味着。
大秦没有了未来？
扶苏的这番发言。
让此时嬴政的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无比坚强的男人突然像是丢失了所有的信心。
丢失信心之后。
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超越生死之间的愤怒。
他终于意识到。
他对扶苏多年的等待再次打了水漂、
就如同当年对于六国学子一样。
愤怒的嬴政拔出自己的天子剑，指向了扶苏。
而就在众人不解之际。
嬴政突然调转剑刃。
朝着赵高砍去。
嬴政需要一个该死的人物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现场的人物。
赵高和李斯最为符合。
刚爬起来的赵高吓的脖子一缩，躲过了这一剑。
但被削掉大块的头发。
嬴政又愤怒的朝着李斯砍去。
李斯闭上眼，动也不动。
静静地等待着剑刃的破风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唰！
破风声在即将看到李斯的时候方向朝上偏离过去。
同样削掉了李斯的头发。
“为何不避！”
嬴政的声音很愤怒。
李斯咽了口口水。
并不淡定的颤抖着声音回答。
“因为避无可避...”
“如果同样的经历再来一次，臣还是会选胡亥...”
嬴政颤颤巍巍的走到李斯身边。
将剑放在他的脖颈上。
“可朕的遗诏是立扶苏为太子！”
“你敢违抗朕的诏令？”
李斯突然跪下。
“可陛下的心愿是统一六国...”
“是让大秦传千世万世。”
“是让这世界的臣民心归一处。”
“这也是臣的愿望...”
李斯的眼神巍然不动的对上嬴政的目光。
“陛下...”
“臣若拥立扶苏...”
“那么第二天，臣要么告老还乡，要么人头分家。”
“儒家，六国学士会挤满秦朝的朝堂之上。”
“他们会担任帝国的丞相。”
“秦制会被瓦解...”
“秦帝国会变成昔日的周王室。”
“诸侯国之乱会再次出现。”
“我们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臣，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
“只要臣活一天，就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臣的死，能够让秦朝变成昔日的秦国...”
“那么臣，愿意背负秦朝人的骂名，成为另一个商鞅。”
李斯字字珠玑，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斯的态度让嬴政陡然惊醒过来。
嬴政突然想起。
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臣子。
是一个和自己同样固执的人。
一个固执到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嬴政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他喃喃自语，有些不确定的目光投向胡亥。
“可是，胡亥他，能够担此大任吗？”
李斯无言。
半晌。
才回复道。
“面对一个秦帝国必然消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