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装,明明比人家还卖力。”看着海兰珠的背影,娜木钟嘀咕着娇笑了起来。
虽然不能跟随朱云飞去济南府,让她有些不开心,但想到每一次分别的相聚,娜木钟发现其实这样也挺好。
真要天天腻在一起,她真担心自己也会受不了,朱云飞那牲口般的战斗力。
“唉,真的好累,我也去补个觉去。”自从与朱云飞有了鱼水之欢后,娜木钟发现自己如今气色,可是好了不少。
肌肤白皙,水润光泽,红光满面的气色,本来就显年轻的她。
如今看起来,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艳佳人。
回到济南府的时候,城中的秩序已经恢复。
宋应亨这个左布政使,出面废除了右布政使卫周胤提出的各项苛捐杂税。
只保留了大明固有的田赋、丁税、商税,其余一切赋税,尽数禁止收取。
不得不说,宋应亨是个理财高手。
税赋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朝廷不收税,朝廷不可能运转,军队也不可能养活。
废除一切苛捐杂税,保留三大赋税,田赋按一家土地多少,收取三成赋税。
丁税只收男丁税,一年为一两银子。
商税也就更好理解,就是商贩才需要缴纳经营费。
分配到土地,获得粮食救济的百姓,没有余钱缴纳赋税怎么办?
拿田产,房契去济民钱铺抵押借款,十两银子一年利息,只收七钱银子的利息。
济民钱铺正是朱云飞控制的金融机构。
济民钱铺只提供小额借贷,也就是一两到十两银子的借款,利息也低。
朱云飞开设济民钱铺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纯属为解决百姓生活所需。
朱云飞手中真正赚钱的是振业钱庄。
钱庄提供高额贷款,而且可以汇通山东各府州县。
除了钱庄,朱云飞手中现在还有布匹丝绸生意,运河船运生意,船运主要是贩卖私盐。
掌管这些生意之人,皆是一个叫孙应之人。
孙应是登州卫指挥使金明达的妻舅,这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
朱云飞对于运营一块向来不插手,但他也提了三个要求,一是账目必须清楚,二是不得压榨百姓。三是公平经营。
振业钱庄,振业船运,振业布行,振业日化四大商行,在朱云飞的暗中支持下,仅仅在一月份。
就开遍山东承宣布政司六府十五州。
另外一些经济发达的县城,也开设了分号。
四大商行的开办,不是为了与民争利,而是筹集军费。
朱云飞现在手中掌控六万八千常备军队,还有四万团练预备营。
这么多军队,军费开支,朝廷肯定指望不上。
他要是不私下经营赚钱,根本不可能养活军队。
向百姓强行收苛捐杂税,压榨百姓,这事他肯定不会干。
回到济南府的朱云飞,听取了吴韩起和董嗣朴的私下汇报。
“将军,乱民突然暴起,打死了卫周胤,卑职也是始料不及,如今乱民四散,也不知道谁是凶手,如之奈何?”
历城知县董嗣朴,哭丧着脸,这事他作为第一当事人,肯定要负责任的。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朱云飞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
“卫周胤被乱民打死,总要有人负责。”
“但布行一家十一口自焚而死,这事你董嗣朴有用人不明责任。”
“你这个知县肯定干不了,回登州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登州府担任推官一职。”
“卑职谢将军。”听到朱云飞的安排,董嗣朴连忙起身拜道。
“退下吧。”朱云飞挥了挥手,留下吴韩起吩咐道:“现在军中大牢内,还关押着一批顽抗的建奴士卒。”
“今晚我会安排人,把这些人送到东柳巷,你亲自带府衙捕快,把这些人当场击杀,我会派人协助你。”
“指认这些人就是杀死卫周胤的乱民,然后游街一日,宣告全城。”
“卑职明白。”吴韩起并不知道,当日冲入布政司衙署,打死卫周胤的人。
其实是宋庆手下的锦衣卫密探,暗中鼓动怂恿的。
这些天为了抓捕凶手一事,他也是头疼不已。
如今听了朱云飞的安排,他自是心头一松。
只要抓捕到凶手,加上董嗣朴背锅,他这个知府也就不用在担责任。
在朱云飞的暗中安排下,提刑按察使姜写里,巡按毕懋康,随即做了结案陈词,把卫周胤之死,归咎于压榨百姓,导致引起民乱被打死。
曹溶虽然侥幸逃得一命,但因为与卫周胤勾结,压榨逼迫百姓,被左布政使宋应亨。
提刑按察使姜写里,巡按毕懋康联名弹劾,最后被朝廷判了流放琼州,永不录用之罪。
第155章 血溅三尺的曾樱
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卫周胤被乱民打死一事,传到京师之时,正在京城述职的曾樱,被皇帝直接传唤道乾清宫问话。
内阁首辅,太子少保,武英殿大学士陈演。
东阁大学士,礼部侍郎魏藻德,与吏部尚书李遇知,列席参与问责。
“陛下,微臣受到密报,山东百姓状告,曾樱与山东都司总兵朱云飞,相互勾结,有拥兵自重的嫌疑。”
魏藻德府上,最近来了一个自称山东的豪绅。
这人自称梁兴达,来自青州府。
他不但给魏藻德送了五千两黄金,还给魏藻德送了一张状纸。
状纸的内容是状告曾樱与朱云飞相互勾结,拥兵自重,打压官绅,排除异己。
对于这份状纸,魏藻德本来是将信将疑的。
但卫周胤被乱民打杀一事传来,魏藻德立即发现这事的不对劲。
而这时梁兴达又给他送了一份情报,分析了卫周胤被乱民打杀之事,必然是有人暗中指使。
卫周胤被打杀,曹溶被弹劾,这两个人,都是魏藻德和李遇知安排的人。
而且两人背后都有不小的势力,如今二人在山东赴任,短短一个多月就折翼。
这也让魏藻德更加确定,梁兴达告状一事,必然是有几分真实情况。
加上他收了对方五千两黄金,自然要办事。
罢免曾樱,问罪朱云飞,对于如今已经位列宰辅的他来说,自然是再小不过的事情。
一个巡抚罢免不算什么大事,问罪一个都司总兵,一介武夫,只要皇帝点头,就算逮捕杀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的崇祯,对于魏藻德可是信任有嘉。
因为魏藻德善于揣摩圣意,主要崇祯想做什么,魏藻德就会立马领会圣意,大拍马屁。
“曾樱,你可知罪?”崇祯最恨的是就是有人背叛自己。
猜忌之心甚重的他,可不管你是否刚立功,只要犯错了,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陛下,微臣两个月前,还只是登莱巡抚。”
曾樱双膝跪地,拱手拜道:“执掌府州,也不过登莱二府,平度、胶州、宁海三州。”
“两卫人马不足一万,与朱云飞共事也就一年而已。”
“去岁建奴入侵山东,百万百姓惨遭杀戮掠夺,鲁王、滋阳各王惨死建奴之手。”
“朝廷束手无策,内务强兵,外无援兵,是微臣号召登莱百姓,踊跃捐献军饷粮饷。”
“朱云飞副总兵,率领登莱卫所兵马,大小百余战,歼灭建奴四万人马,把建奴赶出了山东。”
“当建奴大军围攻京师,天下各镇兵马,迟迟不至,还是朱副总兵,请求本抚号召战乱后的军民,咬紧牙关。”
“捐献军饷和粮食,日夜兼程赶到通州门外勤王。”
“微臣对大明,对大明,呕心沥血,赤胆忠心,可昭日月,若陛下不信微臣,微臣愿血溅三尺,以全名节。”
慷慨激昂的曾樱,怒视魏藻德一眼,起身悍然朝着大殿的龙纹大柱上便撞了上去。
“快,快传御医。”这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当曾樱额头血流如注倒下之时,大殿上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一脸震惊的崇祯,也没有想到,已经花甲之年的曾樱,性情竟然刚烈至此。
“你手中可有实证?”皇帝朱由检瞪了魏藻德一眼,怒气冲冲的问道。
“微臣也是接到手底下御史的汇报,尚未有实证。”魏藻德总不能说,我是收了青州豪绅的贿赂,才来告发的吧?
后背发凉,额头冒汗的魏藻德,连忙躬身回道。
此刻的他也有些后悔,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曾樱这个瘦弱的老头,竟然有此魄力。
“魏藻德,你现在是东阁大学士,不是都察院风闻奏事的御史。”闻言的崇祯不满瞪了魏藻德一眼。
“陛下,曾大人醒过来了。”在御医的救治下,曾樱悠悠睁开了双目。
“曾爱卿,没事就好,你受委屈了。”刚才曾樱一番肺腑之言,其实也感动了他。
加上魏藻德所奏之事,又没有实际证据,崇祯这会的态度,自然亲切不少。
一旁的陈演、李遇知看着皇帝的态度,便知道曾樱这一撞,已经获得皇帝的信任。
这个时候若没有真凭实据,要是再说不利于曾樱的话语,必然会触霉头。
为此,这两个人精,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陛下,臣老迈,年老体衰,还望陛下允许微臣告病归家。”包扎了伤口的曾樱,挣扎着拜倒在地,一副老子不干了的架势。
“曾爱卿,山东如今刚刚安稳,万民需要你这样的干臣,朕也需要你这样的忠臣啊!”
崇祯言辞恳切的挽留之余,转头看了眼陈演道:“陈爱卿,曾爱卿有功,朕不能亏待功臣。”
……
崇祯的话语还未说完,殿外却传来太监禀报声。
“陛下,兵部尚书张大人有紧急军情求见。”
“快宣。”崇祯闻言,连忙开口说道。
王承恩这会带着大殿内的小太监,把曾樱扶下了大殿。
“陛下,开封失守了,湖广总兵左良玉败退,湖广总督丁启睿与方国安,保定总督杨文岳被俘,退往睢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