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起身抱拳说道：“喏！”
“记住，我要精锐中的精锐，能吃苦耐劳的那种精锐。”
“喏！”
……
与马超会面后，张谦又找来李恢，邓芝，马良三人。
“德昂、伯苗、季常，如果我现在就要起兵攻打长安，那该如何去做？”
三人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因为他们从张谦身上，看出的是十分得坚决。
张谦也不藏着掖着，把法正提出的三个理由说了一遍。三人自然不会提及，等到来年秋天再出战，因为一年时间，这其中的变化太大了。而且他们愿意等，曹操不一定会等，因为他们怕关中凋敝，但是曹操不怕，因为曹操从中原运粮食到关中很方便，但是从汉中运粮食到关中消耗大很多。
“冬日行军，在精不在多！”邓芝率先说道，“应当将衣物，防冻药膏集中在精壮的将士身上，然后直奔长安，出其不意。”
……
第378章 未胜先虑败 张谦露本性
邓芝的建议其实也是张谦想到的，人的体质不同，对于严寒的抵抗能力也不同，张谦必须且有这个条件去优中选优。
“陈仓失守之后，朱灵便将本部兵马都安置在了长安城内，据说曾放豪言，要与长安城共存亡，不过依我看之，这不过是害怕被逐个击破所以想固守待援罢了。而这，正好利于我们无声无息的出兵。”
“没错，此番大雪，长安守军一定想不到我们会急速进军，或许我们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恢跟着邓芝说道。
“先生， 这行军之重，在于运粮，或许这点我们可以从长安附近的百姓着手。”马良开口道。
张谦知道马良自然不会说出劫掠百姓这种话，于是便询问具体情况。
“我们可以就近雇佣樵夫，购买粮食木炭，考虑到运输铜钱也是一大难题，或许我们可以用更值钱的金玉珍珠与当地大户交换，甚至……”马良说着，突然眼前一亮，“这上邽冀县定然有不少商人与关中大户来往过密，甚至当地就有不少因为大雪滞留当地的关中商户，我们或许可以找他们担保，用票据向关中大户借取铜钱，然后购买他们的过冬物资。”
张谦很欣慰的看了马良一眼，这个法子加上雪橇一起，就是双重保险。
“季常所言正合我心意，此事就交予你去办，记住，找凉州本地的商户，无论他们答不答应，出兵之前，不要放他们离开，至于他们手头的货，我们全买下了。”
“伯苗，你去和关平商量，从賨人之中挑选三千青壮，告诉他们，冬日行军斩获皆按平日三倍计。”
“德昂，你去通知张飞，让他选出四千人，另外，放出消息，就说陇西的宋建即将犯境，接下来我们立刻就要对陇西用兵。”
安排好三人后，张谦又亲自找来工匠，督促打造雪橇，其中包括载物的，还有供人踩在雪地上的。
当得知张谦要出兵的消息后，法正来找张谦，请求随军出征。
“孝直已先立头功，且还在病中，我岂能如此不顾人情事理？”张谦自然拒绝了。
“论对关中的熟悉，我远在邓芝李恢之上，而且此事事关重大， 若不派一位高责重之人鼓舞士气，恐怕难以毕功。”
“孝直放心，这个人我已经想好了？”
“谁？”
“我！”
“这怎么可以，子让被主公托以讨贼大事，岂能亲身赴险？”
“孝直兄，这敢于冒险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张谦哈哈一笑，“而且，我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是何理由？”
“若言出兵长安，有进无退，无论是你还是翼德，都会前赴后继，不顾一切去做到，但论审时度势，遭遇意外，能担负起退兵之责的，全军上下，只我一人。”
这是张谦仔细考虑过的，如果突袭长安不成，就想办法撤退，而只有他担的起建功不成，徒耗钱粮这个罪责，其他人若是因为这个不计一切猛攻长安，最后因为后援不济，全军覆没那可就糟了。
“此外，我会把黄忠留在上邽，有孝直驻守在此，我才能保证无后顾之忧。”
三国有个最大的争论，那就是如果诸葛亮采用了魏延的“子午谷奇谋”，那会怎样？
有人还把这个和邓艾偷渡阴平做对比。
但事实上，从当时魏国和蜀国的实力来说，邓艾偷渡阴平失败了，那只是邓艾失败了，魏国最多觉得疼；而魏延要是真去了子午谷，那一旦失败，诸葛亮直接就是断了一条手臂了。
而赌桌之上，一定是赌不起的那个人先输。
所以，张谦现在做的就是提高胜利的可能性，然后降低失败的风险。
法正听到张谦这么说，也不再劝，“我看子让非去不可的理由还得再多一个。”
“哦，什么理由？”
“子让深藏已久的那股子冒险劲，怕是又冒出来了！”法正估摸着，这张谦结完婚，已经沉稳了许多，现在突然要亲赴险地，怕是媳妇离得远了，离得久了。
法正想着，是不是给张谦再娶一个，听说这马超有个族妹，或许可以保个媒，这样一来也可以让马超更加归心。
张谦要是知道法正的想法，一定掐着他的脖子问一句：“人人说你恩怨分明，为何却要害我这个大恩人？”
“我为主公鞠躬尽瘁，孝直居然说我不够沉稳，实在是欺人太甚。”张谦生气的说道。
法正笑出了声，安抚道：“是是是，是我的不对。”然后转头又建议道，“子让行事机密，想必是想偷袭长安，但从郿县去长安也有二百余里，冬日行军，至少也得十余日，这个过程不可能不被朱灵知道，依我看，我们不如故意让对方知道，先派几支疑兵先行赶往长安附近，再遣人给朱灵下一封战书，如此往复数次，朱灵定然松懈。”
张谦想了想，这不就是“狼来了”？
……
和法正洽谈后，张飞又来找张谦。
“子让啊，你这是要打长安还是陇西啊？”
“翼德不是说，有仗打就行吗？怎么还管这么多？”
“嗐，这宋建号称河首平汉王，麾下丞相百官都有，可是全部加起来，也就猫猫狗狗千余只，这怎么够意思？万一你趁我打陇西的时候，偷偷把长安给打了，那我不是成大冤种了？”
看到张飞急不可耐的样子，张谦笑出了声。
张飞无奈的摊了摊手，“你说，你让我不喝酒的时候，我是滴酒不沾，说好了让我打长安的可不能骗我吧？你要是让我打陇西也行，这长安你得留着，让我回来了再打。”
张谦笑了笑，如果按演义里来讲，张飞成长性还是挺大的，而且听得人劝，虽然好喝酒，但是刘备和诸葛亮吩咐的时候，张飞绝对是滴酒不沾，后期还屡次三番利用自身这个缺点引诱敌方上当，堪称赛诸葛，只不过最后关羽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翼德且来看看这是什么？”张谦拿出了一张图纸。
张飞摸着下巴看了看，“子让这是要……”
“你现在去督促军中铁匠彻夜打造这个，然后在军中挑选上百好手，然后亲自带着他们操练。”
“我懂了，你等着吧！”
张飞哈哈一笑，大步往屋外踏去，高兴的像个孩子。
……
第379章 长安人心乱 张谦至槐里
“将军既为袁绍旧臣，岂不闻许攸之事乎？今夏侯渊莽而受诛，将军手中握有万军，却不能施救，曹操岂能不因此迁怒于将军？今我奉大汉皇叔之命，带兵十万，良将百余，星夜奔驰长安，将军若战，则城毁人亡；若降，则富贵荣华。望将军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早早决之。”
“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长安城内，朱灵聚集众将议事。
“回将军，这是今早在城头发现的。应该是夜里偷偷潜伏到城下然后用弓箭射上来的。”
“巡夜的士兵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敌人摸到城墙下都不知？还有，城外巡逻的士兵呢？不会因为天冷连城都没出吧？”
面对朱灵的质问声，没有人言语。
“曹懝，郭焚，这两件事是你们负责的，现在给我一个交代！”
曹懝：“将军，从今晚起，我会亲自带人巡夜，绝对不会再有一支箭射出来。”
郭焚：“我也会让他们巡查的远一些，不过将军，这么冷的天，姓张的会打过来才怪呢，还十万大军，吓唬谁呢？要是十万大军出现在长安，我当场就把手里这把剑给吞下去。”
“郭焚，注意你的态度，无论张谦打不打过来，做好你的份内之事。”
“是，将军！”郭焚软绵绵的说道。
朱灵冷哼一声，随后对着众人说道：“诸位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应当知道为将者当以小心谨慎为上，望诸位严守职责，不辜负丞相的信任。”
散会后，曹懝和郭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喝起了小酒。
“这么冷的天，城外能有个鬼。”郭焚抱怨道，因为先前有人谣传郭淮投降，所以郭焚被朱灵夺了权，只不过后来曹操的书信送到，郭焚才又被官复原职。
“嘿嘿，谁说不是呢？我看啊，就是朱灵看我们不爽，所以想折磨我们，谁让他资历厚呢？否则一个降将，丞相不计前嫌才重用于他，嘚瑟些什么？”曹懝跟着说道。
“说的也是，听说他早年为了立功，连母亲兄弟都不顾，这样的人，我看他投靠丞相也是来当卧底的，只不过袁绍太废，还没等他发挥作用，就被丞相打败了。”
“算了算了，郭兄弟，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喝酒喝酒！”
“切，我们又不是他的部下，可惜夏侯将军一个不慎……说不定啊，朱灵将军是故意见死不救的，目的就是为了夺权，不过丞相英明决断，一定会派人来代替夏侯将军的。”
……
朱灵原是袁绍的部将，冀州清河国鄃县人，清河人季雍据鄃城背叛袁绍投靠公孙瓒，公孙瓒把朱灵的母亲，弟弟绑在城头，引诱朱灵投降，结果朱灵哭泣道：“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耶！”于是力战攻陷鄃城，生擒季雍，然全家皆因此而亡。
后来，曹操打陶谦的时候，作为好大哥的袁绍派了许多人来帮忙，打完仗后，这些大将自然要回去，但是朱灵却说：“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真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于是留了下来。
古人重德更甚于行，朱灵之所以留在曹操身边，或许是因为在袁绍身边遭到排挤，袁绍出身名门，一开始或许会被朱灵的忠心所感动，但是旷日持久，岂能不想，这厮连自己的母亲都不顾，难道还能信任吗？
而历史上，曹操后期也经常恼恨朱灵。《三国志》记载：太祖常恨朱灵，欲夺其营。以禁有威重，遣禁将数十骑，赍令书，径诣灵营夺其军，灵及其部众莫敢动；乃以灵为禁部下督，众皆震服，其见惮如此。
另外，朱灵和刘备也打过交道，那就是袁术兵败路过下邳的时候，曹操派刘备，朱灵，路招去拦截。
结果也被众人知晓，刘备从此鱼入水，鸟上天，不受羁绊。
而朱灵则从渴死的袁术身上取得了传国玉玺，带回了这样一块没用的石头，或许这也是曹操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
两日后，长安城头又收到一份投书：今夜子时北门攻城，将军可有备乎？
朱灵下令哨探出城探查，自然毫无所获，为了以防万一，朱灵又号令全军衣不解甲，严装以待。
之后每隔一两日，城头都会收到这样一份投书，有时候半夜，城外还会响起敲鼓声，等朱灵带诸人来到城头，却毫无所获。
“将军，已经弄清楚了，城外只有几只疑兵，人数都在十几人模样，我看那张谦根本是无力攻城，所以故意派人来扰乱军心的，我看，我们不必理会就是。”
“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要是敌人故意让你们这样觉得，然后趁夜偷袭，那该如何？”朱灵怒斥道。
众人纷纷称是，然后各种喊苦叫累，希望能够改善一下伙食，希望每日多供养一些木炭。
……
张谦此时已经抵达了槐里，这里是马超的老巢。
不过此时的槐里却是荒凉一片，马超西逃的时候带走了亲信家眷，夏侯渊徐晃追赶马超之时，为了防止马超卷土重来，就将剩下的百姓迁走，至于不愿意走的，则是就地格杀。
张谦带着部队驻营在了一片废墟上，槐里城中不时还有百姓探出，这些都是先前逃走后又返回的百姓。
“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了！”
有人认出了马超。
虽然西凉军阀大多残暴冷酷，马超也谈不上善待百姓，但是对于自己领地内的百姓，大多数军阀还是会当成私人财产一样来保护的。
马超很能打，所以槐里一带的百姓很少会受到外来的欺负，马超的名声在槐里还算不错。
这里的人大多认识马超，不过马超只觉得个别人脸熟。
“少将军，是你回来救我们了吗？”
马超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我现在是刘皇叔的部下，也算是来帮助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