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连我也一块打死吧!
我的宝玉…鸳鸯快扶我去看看,宝玉啊……”
荣国府中一阵鸡飞狗跳,因为宝玉挨了打,贾母,王夫人等人哭成一团。
不过这次贾政只是让下人动手打的,他们如何敢下重手。
所以宝玉只是吃了些皮肉之苦罢了,连皮都没破,只是屁股肿了点。
敷了药,没几天伤就好了。
不过伤好之后,他发现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贾政每天都派人盯着他去学里读书,哪天他要是托懒不去,必定会被贾政叫过去教训一顿。
贾政吩咐贾珍把贾家私学也进行了一番整顿,让贾代儒退居二线,重新请了一名秀才来坐馆。
新来的先生,把学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害群之马也清理了一遍,让贾家私学的学风改善了不少,不过能维持多久就说不好了。
三月清明,也是万松书院每年一度招新的日子。
在去年的浙江乡试中,万松书院一下子考中了二十一名举人,轰动浙江全省。
所以虽然这次殿试的成绩还没有传回来,但是今年报名的人数已经比去年增加了两成还多。
贾琼等新生都被分配了任务,有的去招生点收报名表,有的沿路监视,有一些还要参与阅卷。
他们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又参与了一次入学考试。
贾琼和陆羽,宋勉等人站在新生们的宿舍门外,听着新生们的抱怨,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去年这个时侯,他们也如此抱怨过,但是一年之后,他们却非常庆幸自己有这样一段经历。
迈步走进宿舍,贾琼环顾一周,笑着说道:“诸位师弟,我叫贾琼,字玉京。
我们几个都是去年入学的,负责帮你们尽快熟悉书院环境。
大家先换上短褐,然后跟我们去吃饭。
大家最好动作快一点,去晚了可就要饿肚子了。”
贾琼他们就像去年老生们做的那样,帮新生熟悉书院,伐竹造屋。
今年的新生里,没有贾琼这样的领袖人物。
虽然有贾琼他们这些老生指导帮助,但是砍竹子确实非常辛苦,好多人都差点儿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当几天后,浙江学政李云亲临书院,为进士牌坊增刻新名后,就再也没有人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了。
今年万松书院有四十二名学子参加会试,十一人考中进士,
陶大春位列一甲榜眼,管孝达排名二甲第七,吴承宣二甲第十,潘道宏二甲三十一,袁可法二甲四十五。
九名上舍生中有七人中试,其中一甲一人,二甲四人,三甲两人。
成绩之恐怖,就算是一直被公认为天下书院之首的白鹿洞书院,这次也要甘拜下风。
因为万松书院的突然爆发,这一科浙江省直接压过了南北直隶,福建和湖广等地,成为中进士人数最多的省份。
李云作为浙江学政,这一次可真是风光无限,提学成绩如此优秀,肯定要指日高升了。
所以他在卸任之前特地亲自来书院,为进士牌坊刻上十一名新科进士的名字。
李云领着报喜的队伍,从杭州城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书院,将万松书院十一人同登金榜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书院的所有人,全都站在牌坊下,亲眼见证刻字工匠们,将陶大春等人的名字一一刻上。
学子们在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是无比激动自豪,恨不能马上也下场大显身手,将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骨感。
仪式一结束,老生们就又被带回去上课了,而新生们还要去继续砍竹子。
第64章 特别旅行
临风亭中,山长和李云相对而坐,书院里一片安静。
学子们在照常上课,只有书院东侧的竹林中,时不时传来一声竹子倒下的噼啪声。
李云问道:“松溪公,此次万松书院十一名学子同登皇榜,真乃文华盛事,书院也不庆祝一番吗?”
唐纶不在意的说道:“万松书院教书育人,不能单以科举成绩论胜败。
再说上榜之人也不在,又何必耗费时间庆祝呢。”
李云叹道:“松溪公之气度见识,下官钦佩之至。
我不日即将启程赴京面圣,以后恐怕不能再聆听松溪公教诲了。”
唐纶笑道:“李提学此次能得圣上召见,想来必是要委以重任了,老朽先恭喜大人了。”
李云拱手说道:“我此次能得圣上召见,多赖万松书院教化之功。
此次进京面圣,我定会将书院教化之功面奏皇上,为书院请功。”
唐纶不在意说道:“书院本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倒也不求什么功,大人也不必太过费心。”
李云摆手道:“松溪公此言差矣,书院为朝廷育才,朝廷理应嘉奖。
而且书院名气越响,越能吸引有天分的学子前来,才能培养更多良才。”
唐纶笑道:“李大人说的是,那老夫就先行谢过了。”
李云又问道:“我听闻今年万松书院要参加书院讲会,地点是在湖南。
不知万松书院这次准备派何人带队,何时启程?”
唐纶道:“距离太远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此次由沈恒峰带队,月底就要出发了。”
李云笑道:“万松书院第一次参加讲会,有贾琼在,肯定是要一鸣惊人了。
《从杨都督征河套》一诗之后,他可是已经许久未有新作流传了。
想当年揽月亭诗会,贾琼四诗一词震惊天下,赢得小诗仙之美名。
这一次不知又会有何等惊艳之作问世,真是令人心向往之啊。”
唐纶笑道:“呵呵,这可不好说。
我这学生其实更喜经世致用之学,对诗词一道却是不怎么热衷的。”
三月末,贾琼一行辞别送行的书院众人,按照预定计划出发了。
书院为每人都准备了一匹健马,除了沈岩以外,十名学子都是携弓带剑,斗笠劲装。
此时正是春光灿烂的时节,鸟语花香,气候宜人。
学子们难得有这种远行的机会,各个都是异常兴奋。
春风得意马蹄疾,众人一口气就跑出了百十里路。
在荒郊野外,不时就能遇见一些山鸡野兔。
大家争相用半吊子的骑射功夫出手,他们人多势众,乱箭齐发,倒也猎到了几只。
长时间骑马也是很辛苦的,行了大半日,大家已经感到又累又饿了,不过沈岩却没有什么表示。
公孙月凑到贾琼旁边儿说:“玉京,大伙都已经饿了。”
贾琼点点头,四处望了望,正好看到远处有炊烟升起。
他对沈岩说道:“外公,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饿了。
南边应该有个村子,咱们去那里吃点东西,歇一夜再走吧。”
沈岩说道:“出发前说过了,这一路的衣食住行都由你们安排,不需要问我。”
贾琼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咱们去南边的村子借宿一晚,讨些吃食。”
“好。”
“我早就饿了。”
众人调转马头向南奔去。
徐凤年问道:“玉京,咱们身无分文,能要到吃的吗?”
贾琼拍拍马脖子上挂着的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说道:“这些野味足够换一顿粗茶淡饭了,借宿一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南行二三里,果然见到一处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贾琼让大家在村外停下,自己和徐凤年先进村,但很快被几个青壮拦下。
领头的壮年人见他们人人都骑着马,带着兵器,所以很是警惕。
他拦住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
贾琼抱拳说道“这位大哥,我等是万松书院的学子。
路过贵村,大家都有点饿了,想来村里讨些吃食。”
听到他们是学子,举止也有礼,中年人戒备心降低了许多。
领着书院众人进了村,带他们找到里正家中。
里正算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了,知道他们是万松书院的学子,表现的非常热情。
拿出村里最好的吃食招待他们,还帮大家安排了住处。
莫道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大家吃了一顿饱饭,被领到各家去留宿。
贾琼去的这户人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了,家里有五间土坯房。
通过交谈贾琼得知,这家主人还不到四十岁,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大儿子也已经成亲,在家里务农。
二儿子去服兵役了,还有两年才能回来。
三儿子在附近的镇子上当伙计,农忙时才回来帮忙。
了解到这些情况,贾琼主动提出帮他们给二儿子写一封家书,主人家高兴的连连道谢。
村里有一些人上过蒙学,但是也就是认识几个字的程度,家里更不会备有笔墨纸砚。
所以他们要想写信,都要去镇上找书匠,每次都要花上几十文钱。
贾琼他们在村里住了一晚,帮村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帮他们修修房子,写写信,还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他们分散在各家,通过跟村民接触,了解他们的生活。
深入百姓,才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民生多艰。
第二天重新上路时,沈岩让大家把昨天了解到的情况互相分享。
这个村子离杭州不远,在钱塘江流域,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