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哼!”
李丽质冷哼一声,脸上一片冰冷:“前一段时间,姑姑将她告上了宗正寺,看来她还是没长记性啊。”
宗正寺?
也对,长公主李丽质从小聪慧好学,深得宗正寺长老们的宠爱,皇室人员视作魔窟的宗正寺,却是长乐公主从小玩耍的地方。
高阳公主神色一变:“阿姐,你是想……”
“我是想,齐王妃上次应该还未学够。”
李丽质淡淡的开口:“今天回去以后,我便会将此事报与宗正寺,问一问大长老,挑拨皇室成员关系,到底是个什么罪名……”
第一百八十九章 论信息对称的重要性
隐峰之上。
李二陛下脸色铁青。
当初,高阳公主和房赢打猎时,在草庐遇到辩机,高阳见而悦之,具帐其庐……这是不良人给出的情报。
一对陌生男女,在同一间屋里独处了两个多小时,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唐朝,也是有伤风化的事情。
更何况,还“具帐其庐”。
这个“帐”,包括但不限于帐帷、床榻、被子、枕头……风流公主见了俊俏和尚,独处一室就罢了,竟还把床上用品搬到了屋子里……
他们想干什么?
是因为草庐条件简陋,公主娇贵,所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不方便吗?
于是。
李世民这边得出的结论是,“与其乱”!
“高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世民愤怒之余,忽然感到身心疲惫,扭头遥望昭陵方向,语气悲凉。
“观音婢,你就这么扔下朕走了!”
“扔下这么多儿女,离朕走了……”
“若是后宫有你坐镇,我便可以放心为大唐开疆拓土,还需为这些事来烦恼吗?”
身侧是最忠心的臣子。
李世民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流露出帝王虚弱的一面。
袁天罡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在贞观八年入朝,并没有和李世民打天下的经历,因此也没有和长孙氏并肩作战的友情。
房玄龄和张阿难却深有感触。
想到那名母仪天下的美丽女子。
两人心中百感交加,敬佩之情充满胸腔,不由眼眶湿润,纷纷劝慰道:“陛下节哀!”
“朕,不是一个好父亲,竟把高阳宠成了这般模样……”李世民望着房玄龄,语气愧疚:“玄龄,真是委屈赢儿了,委屈你了……”
啊这,我委屈什么?
房玄龄抬起头,目露疑惑。
心想都怪儿子不争气,到现在儿媳妇还是处子之身,成亲快一年了还守活寡,不能享受做女人的快乐,明明是你们父女委屈啊……
“陛下!”
房玄龄赶紧低头施礼:“都怪微臣教子无方,今日回去之后,臣便好好教诲二郎,让他好好侍奉公主,为皇室开枝散叶。”
李世民龙躯一震。
不顾君臣之别,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感动万分:“玄龄,真乃吾之挚友!”
两个信息不对称的老男人相互感动。
台上。
第二轮辩法,辨机和尚又败了。
现在轮到房赢提问。
他看着辨机,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敢问大师,为何寺里要收钱?”
辨机脸上露出轻松之色,装傻道:“施主何意?”
“为何要放功德箱?”
“阿弥陀佛。”
辨机双手合十,用慈悲的语气说道:“功德香是给善男信女们提供行善场所的,因为有心向善,无善可行的凡人比比皆是,因此,这钱不是给佛祖的,不是给寺庙的,而是请礼佛人代为行善的。”
房赢快速问道:“佛像为何要镀黄金?”
辨机马上回答:“给佛像贴金,装金佛身使佛像相貌庄严,增加神圣庄严之气氛,可使观者生恭敬清净之心。”
房赢讥笑道:“那可是黄金!”
“阿弥陀佛,正因为是黄金,才显出诚意,出资给佛像贴金者,不仅为自己身解脱积累身后的福德,亦能为现世父母双亲增福延寿。”
房赢越问越快:“为何要收香火钱?头柱香为何那么贵?”
“阿弥陀佛,上香是为点燃我佛弟子的戒定真香,默誓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佛并不嗜好世间大香贵香,佛经曰:‘一切供养中,法供养第一’,所谓法供养,就是佛经上说的叫道,如理如法受持诵读,自行化他,为人演说。”
两人快速问道。
房赢问的快,辨机答的也快。
……感觉奏是这个味儿,市场营销的即视感,看来,千百年以来,佛门有了完备的应对话术,照着现有的台词念就行。
房赢顿了一下,笑道:“说白了,就是让人出钱。”
“阿弥陀佛!”
辨机状态越来约好,从容道:“房施主错了,家人供养出家人钱财,是在为自己培植福报。”
房赢耻笑一声:“谁特么是你家人?要不要脸?”
辨机和尚低头合十,将眼中的得意掩盖:“阿弥陀佛,我劝房施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第一百九十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大师,你说话可别跑题!”
房赢盯着辨机和尚,沉声问道:“大家关心的是,捐给你们的钱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问的好!
现场所有的人精神一震,全都挺了挺腰板。
万众瞩目之下。
辨机和尚面不改色:“不要管出家人如何用这钱,出家人,自有出家人的戒律来约束。”
嘘——
台下传来阵阵唏嘘之声。
这话说的很明白,钱给我了,就是我得,别问东问西,我就算用这钱去平康坊,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房赢叹了口气:“那么,谁来监督出家人恪守戒律?”
“出家人不需要监督。”
辨机顿了一下,补充道:“如果非要说监督,那就只有佛祖才有这个资格。”
台下一片哗然。
这就是佛门管用的套路了。
你说东,他说西,你说西,他不搭理你这茬,动不动就往佛祖身上扯,谁见过佛祖?
“虚伪至极。”房赢淡然说道:“大师觉得有意思吗?”
辨机不以为然,嘴角竟微微勾起,道:“物极必反,有人反对,一定是极好的事物!”
这一下。
台下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指着辨机大骂。
“无耻!”
“既是辩法,那便摆开阵势,佛门却信口开河,无理无据,这算什么?”
“无赖!佛门这是在耍无赖!”
“老朽活了八十余载,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堂堂佛门,为了赢辩法竟如此下流龌龊!”
事态陷入僵局。
隐峰上。
李世民扭头吩咐道:“阿难,开始吧。”
“遵旨!”
张阿难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台上。
房赢看着辩机,嘴角挑起,然后微笑缓缓在脸上扩散,继而遍布整张面孔,大笑。
“哈哈哈哈哈……!”
众人全都懵了。
“房遗爱在做什么?”
“难道是气糊涂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愁眉不展,李佑和长孙冲却一改刚才的郁闷,神色轻松。
“房遗爱,败了!”
长孙冲吐出一口浊气。
“哈哈!房大棒槌自不量力!”李佑也开心的嘲讽:“他以为,自己会写几首酸诗就天下无敌了,竟敢贸然迎战佛门挑战,这下丢死人了!”
台上。
辩机微笑着劝解道:“房施主,你若是辩不过贫僧,只需认输便好,切勿陷入疯癫之念。”
房赢渐渐制住笑容,说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好诗!
李佑的笑容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