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殿下说的哪里话。”
柴令武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脸颊酡红,大声道:“某已从太医令得知,太子的足疾,已彻底无治愈可能,难道不应该庆祝?”
一听这话。
众人愣了下,继而纷纷露出喜色。
“消息准确吗?”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沉声发问。
他和柴令武两人,分别紧挨着李泰坐着,显然在这个圈子里,处于核心地位。
他是韦挺。
太常卿、扶风郡开国男。
官不大,爵位不高,出身却很厉害,来自韦氏。
韦氏是大族。
但在唐朝,就出过九个宰相。
出产过宰相的这九支脉派,被称为“韦氏九公房”,一曰西眷,二曰东眷,三曰逍遥公房,四曰郧公房,五曰南皮公房,六曰驸马公房,七曰龙门公房,八曰小逍遥公房,九曰京兆韦氏。
而韦挺。
便来自京兆韦氏逍遥公房。
身上流有两支公房的血脉,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子弟后人。
此时。
韦挺发问。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柴令武哈哈一笑:“某敢打包票,太子从此就是一个瘸子,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了。”
这话一出口。
众人纷纷露出轻松的表情。
李泰叹道:“太子坠马,五弟又被房遗爱捅了一刀,陛下这次可有的忙了。”
“殿下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柴令武疑惑道:“房遗爱又是怎么回事?竟然一改往日的窝囊,敢对齐王出手?”
“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泰说道:“这房赢好似忽然变了一个人,英武果断,出口成章,连本王都有些琢磨不透。”
“哦?那就有些棘手了。”
柴令武皱了皱眉:“按照计划,只需将房二傻拉拢来,就等于拉拢了房相,反正这小子缺根筋,正好方便掌控……可现在,事情好像脱离了掌控。”
李泰脸色阴沉下来。
他之前拉拢房赢,目的就是让房玄龄被迫站队,绑在他魏王这驾马车上。
然而房赢忽然就变了。
精的跟猴一样,哪里还是那个傻乎乎的,跟着他屁股后面转的大棒槌?
“哼!没了房赢又能如何?”
韦挺冷笑一声:“刺杀当朝皇子这种事,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事吗?他虽会做几首酸诗,可依然是个脑袋缺根弦的废物!”
众人看了韦挺一眼。
知道他心中的怨恨从哪儿来。
他的女儿。
就是齐王李佑的王妃。
那女人屡次招惹房赢,宗正寺今年都二进宫了,刚陪着李佑发配去了齐州……
“韦叔,何必跟他置气。”
柴令武安慰说:“咱们的目标,一直是他爹房玄龄,至于房遗爱,他算个屁啊。”
“老夫就是看他不顺眼!”
韦挺冷哼一声:“齐王虽与太子一条心,可毕竟是我的女婿,那房遗爱差点杀了齐王。”
“老夫又岂能容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房玄龄被家暴
“呵呵!韦叔莫急。”
李泰笑道:“房遗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柴令武道:“可万一他没事呢?”
“柴兄放心,他翻不了身了。”李泰笑着说:“若是圣人放了他,皇室威严何在?”
接着。
他缓缓收敛笑容,眼神深邃。
“若房遗爱真能逃出生天,本王便礼贤下士,将他收入囊中……届时,本王将不再视他为一条狗,而是真正的盟友!”
……
与此同时。
房府。
厅内烛火摇曳。
昏黄的烛光下,宰相房玄龄、主母卢氏、大哥房遗直还有嫂嫂,围在桌几前沉默无言。
老三房遗则被哄去睡觉了。
剩下的一家人,此刻却丝毫没有睡意。
“爹,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房遗直打破沉默,闷闷的说道:“二郎被关在刑部大牢已有半月,马上就要被问斩了。”
闻言。
端庄秀丽的嫂嫂也抬起头。
寄期的望着自家公公,美眸中透着忧心忡忡。
“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房玄龄摇了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文武百官不断有人求情,圣人都一直没有松口……”
啪!
话没说完,头上挨了一掌。
房玄龄被拍懵了,随即反应过来,怒视自家婆娘:“你打我作甚?”
以前被骂也就罢了。
这次竟然还动上手了,而且还是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这让他感到颜面扫地。
“你这个老不死的!”
卢氏破口大骂:“只会坐在这里,当个闷头葫芦,老身打你算轻的了!”
“你……”房玄龄气的胡子直抖,“老夫乃大唐宰相,岂容你这般放肆!”
卢氏大声回应:“你还知道自己是宰相?出了事,连自己儿子都捞不回来,这个家要你何用!”
看着斗鸡一样的两人。
房遗直和嫂嫂也都懵了。
大哥有些书呆子气,还遗传了房玄龄的基因,此时已经脸色发白,哪里敢劝架。
嫂嫂也一样。
她只会躲在婆婆的羽翼之下。
遇到事了,战力强悍的卢氏会直接摆平,嫂嫂干的都是僚机的活。
此时。
被卢氏一激。
房玄龄大发肝火,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卢氏:“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粗鄙!”
“姓房的!你胆子肥了?”
卢氏的嗓音一下高了八度:“敢说老身粗鄙?老身现在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粗鄙!”
她四下扫视一番。
随手抄起了鸡毛掸子。
房玄龄大惊失色。
“停!”
他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圣人的心思,你根本不懂,老夫与你说了也是白说。”
卢氏大怒:“你敢说老身傻?!”
说着。
就要欺身向前。
房玄龄脸色一变,急忙伸出三个手指头:“三天!给老夫三天时间,若二郎还被关着,老夫拼上老命,也会救他出来!”
卢氏停下动作。
盯着房玄龄道:“明天你就去!老身陪着你,不要这身诰命了,也要把二郎弄出来!”
“明天?”
房玄龄露出为难之色。
“你去不去?”卢氏再度握紧鸡毛掸子。
“去!明日便去……”
房玄龄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怎么?你想反悔?”
“不是!你们听到了吗?”房玄龄脸上一脸凝重:“外面,有人在擂鼓!”
卢氏安静了下来。
几人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鼓声,而且由小及大,延绵不绝。
“这是击鼓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