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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离开郿坞,没有前往并州军营,反而去了西凉军营。
拜吕布为主公之事,此事肯定不能公之于众,不然对二人都不利。
徐荣进入函谷关后,便没在人前称呼吕布为‘主公’,一直刻意保持距离,避免有心人看出端倪。
隐藏二人的关系,徐荣才好在暗中帮吕布做事。
回到军营当中,路上不断有人给徐荣打(biac)招呼,徐荣也是笑着一一回应。
虽然不受重用,也并非西凉出身,但徐荣大小也是个中郎将。
而且徐荣和吕布不同,跟西凉军没啥矛盾,平日里为人也不高傲,平易近人,人缘在西凉军中也算不错。
“文盛兄回来了,恭喜恭喜。”李傕看到徐荣后,出言打招呼。
“嗐,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徐荣苦笑道。
“文盛兄,我就是在恭喜你能活着回来。”
徐荣哭笑不得,“稚然兄说笑了。”
“哈哈,开玩笑,文盛兄莫要介意。”李傕凑近道:“不过跟吕布共事不好受吧。”
“哎,一言难尽,不提也罢。”徐荣装模作样道。
“可有兴趣去我那里坐坐?就当为文盛兄接风洗尘了。”李傕发出邀请。
李傕之所以如此热情,也是想打听打听关于吕布的事情,好搜罗一些黑料,找机会攻讦一下吕布。
李傕非常记仇,上次差点被吕布掐死,让他一直怀恨在心,不遗余力对付吕布。
毕竟差一点点就死了,任谁也不会大度地揭过此事,李傕的行为也不难理解。
“也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荣正想散播谣言呢,便顺势答应下来。
来到军帐中,李傕便吩咐亲兵搬来酒水,开始跟徐荣喝酒。
西凉军的军纪,一直是个严重问题,可以说西凉军压根就没军纪。
劫掠百姓,为祸一方,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西凉军出去抢劫,下手比土匪还狠。
董卓也从来不约束,在董卓看来,下边人吃饱了,才会忠心耿耿。
至于那些百姓,谁管他们死活,反正董卓也不靠那些百姓打仗。
西凉军入关中没多长时间,便将关中祸祸的民不聊生,水深火热。
“稚然兄,我给你说一件秘事,你可千万别往外透露,也就是咱们这关系,换一个人我指定不告诉他。”徐荣放下酒碗,一脸神秘道。
“哦?洗耳恭听。”李傕瞬间就来了兴趣,还以为是关于吕布的事情。
“想必你也听说了,吕布得到了传国玉玺。”
“今日我跟着吕布一起去了趟郿坞,吕布将传国玉玺献给相国,相国好像有...”徐荣突然停下不说了。
“好像有什么?你快说啊!急死我了。”李傕完全被吸引住,忍不住催促道。
“好像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徐荣说得隐晦。
“更进一步...你是说...”
“嘘!”徐荣小心道:“切莫声张,我可就给你一个人说了,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放心,放心,肯定不会。”李傕没想到是这么劲爆的消息,忙不迭答应下来。
“要是相国再进一步,咱们也都有好处。”徐荣自顾自说道。
“何意?关咱们什么事儿?”李傕不理解。
“你想啊,相国要是往上一步,咱们这些当属下的,是不是也得跟着往上走一步呢?”徐荣一挑眉毛说道。
“对啊!”李傕一拍大腿反应过来。
“唉,可惜我不是西凉人呐,到时候估计能小升一级,不过封侯估计就难咯。”徐荣装出一副惆怅的样子,又一脸羡慕道:“稚然兄乃相国心腹,想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到时候别忘了拉在下一把啊。”
“理当如此,包在我身上,到时候肯定在相国前提文盛兄美言几句。”李傕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
反正说不说全在他,就算李傕不说,徐荣也无从得知。
徐荣又喝了几杯酒,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放下酒碗告辞。
“多谢稚然兄款待,一路行军回来,在下也有些乏了,告辞。”
“文盛兄慢走,有空常来我这儿坐坐。”李傕起身相送。
“好说好说,日后咱们多多亲近,留步。”说完,徐荣便离开军帐。
目送徐荣离开后,李傕在军帐中转了几圈,然后快步朝外走去。
快速来到郭汜的军帐,李傕进门就是一句话。
“阿多,相国马上要当皇帝了!”
不出意外,董卓意在称帝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军中快速传播开来,且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这流言,就是军中武将传出去的,西凉诸将就是流言传播者,又岂会加以制止?
上边的将领都开始议论了,那下边的士卒自然也跟着议论。
将军们想着董卓当皇帝,他们跟着升官。
士卒们虽然不能升官,但想着董卓若是当皇帝,这么大的喜事,怎么着也得发一些酒肉,犒赏一下三军将士。
就这样,西凉诸将为了加官晋爵,西凉军为了吃肉喝酒,董卓称帝的事情就被传得有鼻子有眼。
而身在郿坞的董卓,对此还是一无所知。
最后,还是李儒听到了风声,制止了军中的流言,然后将情况汇报给董卓。
郿坞。
“相国,关于流言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李儒忧心忡忡。
对于董卓称帝的事情,李儒对此极度不看好,持完全反对态度。
天下人依旧心向汉室,汉室依旧深得人心。
毕竟一个持续了四百年的王朝,统治早已深入骨髓。
天下人,人人以汉人自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相反,董卓和西凉军,可是一点人心不得,名声都臭大街了。
首先,满朝汉室官员都不认同董卓,董卓得不到士人官员的支持。
其次,西凉军土匪般的行径,惹得无数百姓怨声载道。
董卓治下完全就是暴力统治,通过武力压迫,让官员和百姓们都敢怒不敢言。
在这种情况下,董卓试图登基称帝,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呀,文礼别小题大做。”董卓把玩着传国玉玺,不在意道:“咱家对汉室忠心耿耿,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嘛,不必理会。”
李儒闻言心头一沉,知道董卓这是动心思了,想要通过流言试探一下外界的态度,有意放纵流言传播。
吕布劝进的言语,以及握在手中传国玉玺,最终还是勾动了董卓内心深处的欲望。
当皇帝的诱惑,哪个男人能顶得住?这可是君临天下啊!
吕布劝进董卓,完全就是阳谋,哪怕李儒看出此事不妥,又能如何?
难道李儒能够扼杀董卓心中的欲望吗?难道董卓能自己忍住吗?
“相国,我觉得还是...”
“好了。”董卓不悦道:“咱家心中有数,不必多言,退下吧。”
李儒深吸一口气,最终没再继续劝阻,“喏。”
等到李儒离开后,董卓拿着玉玺放在眼前,脸上露出笑意,喃喃道:“真是个好东西呐。”
其实传国玉玺,本质上也就是个玉质印玺,当个手把件也一般般。
但传国玉玺蕴含、承载的意义,却令其价值连城...连国!
闭上眼睛,董卓不禁开始幻想,想象他登上皇位的场景,想想都感觉分外美妙,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而董卓现在不仅可以幻想,握手传国玉玺,天子不过是他掌中玩物,完全可以付诸于现实。
正是董卓有能力登上皇位,皇位的诱惑力才愈发恐怖。
倘若一个平头百姓去幻想当皇帝,这种事情很常见,可平头百姓没能力去付诸现实,也就想想算了,继续老老实实种地。
但董卓不同,他既然有能力废立皇帝,那就有能力自己当皇帝。
在这种情况下,欲望滋生,野心按捺不住,越是幻想,就越是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
一个相国的位置,已经不能满足董卓了。
......
吕府。
清晨,吕布从睡梦中醒来。
从榻上做起来,被子滑落,看到一旁娇妻白皙的身段,吕布又情不自禁了。
严氏睁开眼睛,道:“夫君今日要上朝,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说着就要坐起来,不过刚想坐起身子,就无力跌回榻上。
腰间阵阵酸楚袭来,让严氏无力起身。
“夫君,您是不是考虑纳几房妾室。”严氏委婉道:“妾身没能为夫君诞下男丁,不如夫君...”
“呵呵,真是因为子嗣问题?主动让为夫纳妾?”吕布揶揄道。
此番出征回来,吕布可是强化过心脏和肾脏了,不仅武力和体力得以提升,同时也变得更男人了。
又是小别胜新婚,严氏感觉真扛不住了,这才大度让吕布纳妾。
被吕布戳破想法,严氏弱弱道:“无论如何,夫君您该纳妾了,妾身这就帮夫君物色一些美姬,保证让夫君满意。”
“不必了,会有人上杆子送为夫,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吕布随口说着,自己开始穿衣洗漱。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朝廷对自己的封赏也会下来。
“就不知道董卓会给什么封赏了。”
说是天子封赏,其实都是董卓的意思,天子屁权力也没有。
换上自己的列侯朝服,骑上赤兔马,吕布便向皇宫而去.
第【65】章 吕太尉、王司徒、貂蝉
骑马来到皇城外,将赤兔交给亲兵照看,吕布径直进入皇城。
所谓皇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