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50节

“纪伯骁,守门口。”

“遵命,先生!”纪伯骁虎躯一震,面露骄傲之色,抱拳行礼,同时怒目而视看向陈登,冷声道:“若有刺客埋伏,末将定以死相护,不使心思阴毒的小人奸佞得逞!”

他是警告陈登不要耍花样,但是这话非常刚直,一下就把陈登额头上的青筋干了起来。

等陈登正想开口时候,纪伯骁直接快步出房,并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这人……陈登古怪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张韩,又看了看典韦,从心的选择了安然坐下。罢了,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几人坐下之后,陈登道:“当初陶公在退走之前,留下了几条路。”

“其中一条,便是吕布不仁,如有民怨,则可取而代之,故而我父愿归顺,也只是走其中一条路罢了。”

“哦?”戏志才和张韩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向陈登的目光也精彩了许多,他们知道陶谦令自己整个家族得以回到丹阳,保全了子嗣隐于山林,这其中肯定有很多手段与安排。

因为他上任时,就牵扯到了背后资助的各大世族,自己要退,那当然也要顾及这些背后支持的世家。

这么看来,陶谦当初还做了不少安排,倒也是值得当做故事一听。

“细说来听听。”戏志才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当即追问起来。

“其一,陶公让徐州与他人,世族若离去不算背弃,但吕布无仁令百姓怨声载道,正该背离,投向仁义之地。”

“其二,陶公以罪责罢黜了庶人派不少名士,同时没收部分家资以资丹阳军,令两方都心思稳固,并无动乱。庶人派可以脱身,丹阳兵能得军资钱犒赏。”

“其三,丹阳旧部分为两处,其一是可追随其回乡,另一部分则是能自行选择是否归附,回乡者有犒赏发放。”

“如此,无需陶公多言,三令下后,大家几乎都知晓他意欲何为。”

陈登说到这,顿了一顿,短短几句话就介绍结束,可其中传达的信息,却让人唏嘘。

短短数日之内,竟然舍弃了所有,下定决心归隐,这份从心也值得敬佩,且其目光的确深远,三策之下根本无需与人商议,便已经等同于告知了三派人士。

“我要说的是,”陈登的脸色再次严肃,稍稍凑近了二人,道:“丹阳派的兵马,有许多和臧霸有交情,这是留给我们当地士族、百姓赠予仁主的大礼。”

“陶公在位时,就对臧霸略有些许恩情,所以他愿意屯兵开阳,以拒曹公,但丹阳旧部散后,至少有小半人投奔于臧霸,被我拦下,这些人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自处,若能以此招揽,并用他们劝说臧霸……”

陈登言尽于此,让两人都深陷沉默之中,张、戏两人同时都在思索,臧霸聚众两万余人,得陶谦资助大量的军资钱财,所以得蓄军备,加上他麾下勇武之人不少,已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本来要剿灭,还需再耗费许多精力,而拉拢则也会付出很大代价,但现在趁取徐州后发出征募求贤令,或许有机会。

陈登看他们两人已经在思索,当即又道:“臧霸聚众,以武控境,不尊朝廷号令,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最终还是要奔投一方诸侯,所以此次以信令征募,让降卒之中的吕布旧识去劝降交涉。”

“这样一来,开阳屯兵撤去,兖州北地之中鲍相便可顺势由泰山入琅琊,掌控大片领土。”

“好!此计可行。”戏志才顿时眼睛一亮,对陈登另眼相看,此人心中有大势,则说明目光深远,用策极高,也是一名贤人。

最让戏志才惊讶的是,陈登一旦下了决心,那是朝死里整吕布,从根上就要将他拔起,不愧是世族,真够狠毒!

“但是,我且还有一事要问,诸位可能保证驱逐吕奉先,既事已至此,就该斩草除根,彻底灭于城外。”

陈登端起了碗,语气颇为沉凝的说道。

而后发现碗里什么都没有,又很自然的放下,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张韩:“刚才你端碗是不是——”

是不是想装逼,但是失败了……

“伯常!”陈登慌忙插嘴,打断张韩要问的话。

别说出来,要脸。

“说吕布的事……”陈登幽怨的看着张韩。

我情绪刚调动起来,你这搞得我……多尴尬。

73.第73章 以其人之道,杀人诛心!

“呵,……”张韩轻笑,低头接着思索方才的话题,开口道:“臧霸聚泰山众,退可进山,进可陈兵,亦算深得人心依附,这等人若要攻取,耗损不知道多少,当下剿灭不智。”

“但他们聚众自立,却左右逢源,这就像商贾待价而沽,总要多看几家,一时半会也难以收降,毕竟动辄是几万人的性命,不可能一口气答应。”

“是以,命人给予恩惠,与当年陶谦的礼待一样,不必太过着急。”

“倒是吕布……你说对了,”张韩思索许久,道:“你陈氏弃暗投明,将下邳献出,实际上已经是对吕布最大的伤害了。这一刀远比兵败来得重,背刺到他的心口,又有何担忧呢?”

就是这样才更担心啊!陈登心中一口槽根本忍不住,我们这般背叛吕布,将城池献出,导致郯城陷入围困之局,而他吕布知晓之后,定然怒火中烧,急于回救。

可是,一旦吕布知道攻城不下,肯定会逃离。

他的本部部曲,优势在于身为精锐铁骑,身经百战,无论胜负都可以存活下来,怎会是泛泛之辈?并州狼骑不善攻城,但是却非常善于游骑野战,他打不过,可以抛弃妻女跑啊!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先例!

大汉因兵败而抛弃妻女的人比比皆是,但却难保其东山再起,回来复仇,被一头虎狼盯着,可并不好受。

陈登想知道,张韩与戏忠……或者说曹公,到底有没有把握在此战之中真正将吕布斩杀,永绝后患。

想到这,陈登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在下明白,陈氏既然开了下邳城门,就已注定是归顺曹公,决不能有二心,所以应该鼎力相助。”

言下之意就是,陈氏已经被拉下水了,所以他会竭尽全力帮主公击溃吕布,进而斩杀,张韩心中翻译了一下。

“所以,接下来若有计策,还请两位切莫私藏,我们可通力合作,商议除贼。”

他的态度很诚恳,毕竟现在陈氏最怕的就是曹操不认账,只给功绩和赏赐,但是不肯除去吕布,毕竟那可是号称飞将的人中吕布,曹操动心思招揽也不为过。

要是吕布以后归顺了呢?为曹操立下功勋,而后平步青云,颇收倚重,他再来报仇,徐州陈氏能否承受得起。

戏忠和张韩笑而不语,对视了一眼。

看陈登着急,张韩道:“那就,要看吕布如何选择了。”

原本张韩也以为可以一举歼灭吕布大军,但戏志才又教给了他一些学识,简而言之就是……很难。

吕布如果铁了心的跑,一路劫掠百姓,宛若山贼一般,直奔寿春的话,他会成为袁术最厉害的一把戟,日后定会卷土重来。

但他若是不跑,还试图一战,就有机会将他困死在徐州境内,现在就看他第一时间的抉择如何。

……

彭城边境,吕布回军相救,几次拼杀击退了曹洪前部兵马后,破开了一个口子,率军返回下邳,他的粮草已经不足以大战,只能迅速回境内驻守,等待粮道重新恢复之后,送来粮食休养生息。

这一段时日,虽说没有大战,但是却被骑兵袭扰得很是劳累,虽说他本身对于骑军作战颇为熟悉,而且并州铁骑作战骁勇,不惧曹操麾下精骑,但架不住一直袭扰。

这些骑兵非常狡猾,根本不是来血战奔袭,就是在外扰乱军心,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模样,但你若是真的不管他们,就会趁机奔冲而来射箭斩杀,然后沾之即走。

吕布后几日方才反应过来,跟他们如此缠斗并没有意义,只会徒增自己麾下兵马的伤亡,拜托骑兵袭扰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座城池驻下。

所以他突破曹洪、曹仁兄弟麾下兵马的围攻之后,第一时间返回下邳境内,但或许是命运使然,周边唯一能够驻军的便是……夏丘。

“夏丘,居然是夏丘……”下马入城的吕布,走得颇为疲惫艰难,厚实的布靴踩在尘土覆盖的地上,脱下了头上的铁盔。

他身旁站着的,便是身着黑色衣袍的陈宫,胡须已杂乱不堪,不复士族儒雅仪表的陈宫双眼浑浊,跟随吕布进城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居然,是回到此处?”

“夏丘驻军,不足千人,此地等同于空城,周围百姓尽皆随刘备而去奔投曹操,若在此驻军,危险重重,奉先呐……”陈宫拉了吕布一把,诚恳的道:“我建议,在此休息片刻,立刻再行军三十里,贴近下邳方可安心。”

“否则一旦被围,我们将只能困守此城,而这座城……根本没有存粮!”

百姓已经被刘备带走,他们就算是想抢粮征夫,也做不到,此地就是无米之炊。

吕布心里更是恍然,心中一股怒火没来由的烧了起来,刘玄德若是在夏丘驻守,今日岂会有这等败局,“狗贼刘备!竟背弃于我!他来徐州,还是陶恭祖收留,否则早就兵散身亡,当真是落井下石的狗贼。”

“就这等人,居然会有人传其仁德之名?背信弃义之徒耳!他们三兄弟,皆是当世鼠辈!!”

这些话,可谓憋在心里不骂不快,但是行军作战就是如此,岂能事事都如他所愿?

一通火发出来后,吕布到城门楼上,向城内看了一眼,城中颓败坍圮,到处是污物尘灰,还有百姓走时留下的许多碎屑、弃物,那之前驻守的几百兵士,也都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根本没有战力。

夏丘此城,因民迁走,要重建起码数年时间,而且还要有足够的人丁迁到此处,安家落户、不断军屯,方才能有生机。

吕布想到此,深深地的叹了口气,“本将行军作战十载,未曾有过如此颓败之时,进不得先登彭城,退不能有粮草相资,再没有比这更艰难的处境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心里一股闷气涌上,心情无比的烦闷,人到这时候就喜欢想那些曾经“功败垂成”的如果。

如果兖州可取,又有张邈、陈宫在当地相助,结局会如何?

如果对刘玄德尊敬有加,相请于郯城,与他一同守陶谦之业,又该当如何?

他甚至还回想到了当初长安,如果没有和王义父一起对付亲爱的董义父,结局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那时董卓麾下的大将之中,吕布已逐步成为深受倚重的那一位。

一想到此处,吕布就不禁想起郯城的温柔乡,打仗实在太累,不光是身体疲乏,心力也会憔悴,如今只想尽快回到郯城,奔回衙署去问貂蝉在哪里。

这时候,吕布麾下偏将郝萌噔噔上城墙来,神情无比着急,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吕布身旁,抱拳道:“君侯不好了!下邳败军来投,陈氏父子出卖君侯,开城归降曹操,现在曹军已经占据了下邳!”

“啊!?”

吕布和陈宫两人顿时如遭雷击,眼眸顿时晃动不已。

陈宫更是满面涨红,伸出手抬向下邳的方向,咬牙切齿的问道:“陈、陈氏父子,趁我大军出征,开门迎曹操进下邳,再以自身人脉,为其招降各地,如此各郡县定当响应,这是,这是我的计策啊!!”

“原本,该是我等如此取下兖州,以驱逐曹操,为何现在用到了我们自己身上!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啊!!”

陈宫顿时心态丧失,仿佛被人拿一把勺子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一直敲了三天三夜之后崩溃一般,他做梦都想不到,当初用于杀曹的计策,今日竟在自己身上。

这是用我的计策,再来击溃于我,曹孟德伱心真毒呐!!

74.第74章 那个穿儒袍的,我吕布必杀你!

“曹洪有多少兵马?”吕布颤声问道,“臧霸会不会来援?我妻小全都在郯城,如此岂不是落入他人之手,该当立刻回救郯城……”

“军师,军师!可否绕过下邳,回归郯城!?”吕布大声问计,但陈宫此时披头散发,跪坐在地,双眸失神一般,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虚弱的喘息。

他已然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方才心中情绪激烈的碰撞,残留下的余韵。

陈宫没有回答。

吕布心急如焚,一把提住陈宫的衣领,双手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双眸如狼一般血丝遍布,紧紧盯着陈宫,沉声又问:“我问你,可还有计策?能否判断当下局势?”

“曹操现在,到底会在何处?”

此兵败的消息一传来,等同于吕布等人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但若细想,便不难发现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过曹操的影子!

积攒徐州家底,欲与曹操血战,竟然到已快兵败的边缘时,仍旧没有见到曹操,这是何等羞辱!

他吕布征战多年,当初和徐荣将军殿后伏兵,也曾大败曹操,虽然那时吕布并不在正面,可他也有参与!

没想到,离开了徐荣,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陈宫根本冷静不下来,他依旧还沉浸在自己被曹操用同样的计策成功偷渡的痛苦之中。

若是曹操用所谓的仁德、兵威击垮了吕布,他可以说一句时也命也,不敌便是不敌,可这不一样,这是计策。

是自己曾经用在曹操身上的计策,他不光能防范下来,一举收取兖州全境,甚至还能用在攻略徐州上,这如何能承受?

“我不知,在下不知……君侯切莫要再问我,我,我……”

陈宫看着地面,汗流如注,双眼的晃动根本是毫无规律,他到现在心神依旧难以恢复。

“陈公台!!”吕布大喝几声,想要将他喊醒,否则现在只会更加危急,“别忘了,你我的家人还在郯城,如今要尽快回去死守,方可得臧霸相助,再抵挡曹操!”

“等到冬日,曹操必定会退军休养生息,那时再图变!”

陈宫当即双目空洞的摇头,而且脸色更加难看,低沉的道:“秋后?徐州天干地旱,粮食歉收;兖州早早设防,保全了耕地土壤,今年即便歉收依旧能有粮食入仓,可资百万民过冬,又可有粮草运送往出征的军营之中,到了秋后岂不是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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